躺槍的呂布很憤怒,於是他有一種殺人的衝動。
於是可憐的上將顏良身亡了。
就在顏良率領五萬大軍向前突擊掩殺曹軍的時候,就在曹操五萬大軍剛剛動步的時候,在敵軍之中斜刺裡衝出來一員大將來,手執方天畫戟,酣鬥十餘合,趁機使了一個計策,用朴刀眨眼間取了顏良的首級。
此刻,雙目還未曾閉上的顏良的頭顱被呂布舉在頭頂之上,人頭之上鬍鬚無風自動,整個人就像是一塊風乾的臘肉一般,飄飄乎如遺世獨立啊。
若是顏良還活着一定會大罵一聲,小子你不按套路出牌。
不過雙陣之前呂布匹馬獨立的颯爽英姿,卻頓時令兩軍陣之中的喊殺之聲一下子就小了下來,正在憤慨大喜之下的袁紹步卒卻剎那間懵了,一個個在兵卒廝殺向前所引起來的寒風之中凌亂了。
呂布一聲大喝,徑直將袁紹軍震得七葷八素。
“仲康!文遠!公明!率軍掩殺!”曹操見狀大喜,這呂布果然不是吹的,也怪不得當初曹操寧願暫且離了許都,也要去下邳去殺此人,呂布若是不降服了他曹操,仍舊與曹操做近鄰的話,曹操可沒有那麼大的度量,曹操真的怕啊,劉備還好,顧忌名聲總會先給你拽一拽,而這呂布就是一頭來自北方的狼。
幷州狼騎的威力且不說天下聞名,陷陣營這重裝步卒的能力也是令曹老闆眼饞得緊啊,再加上呂布一身超絕的武藝,曹操雖然比呂布的勢大,但是對呂布還是有忌憚之意的。
還好,如今呂布向福了他曹操了,這樣一來曹操也可以放下心來吃飯了。
看到呂布大展神威,不過十餘合就陣斬顏良,曹操頓時慨然大笑了起來,向着許褚、張遼、徐晃三員猛將下令了起來。
“是!”三人立即領命而去,向着那些還沉浸在剛纔血腥之下久久不自知的袁紹兵馬發動了突襲。
大將麴義爲顏良副將,這麴義就是先登營的主將,先登營並不是什麼精銳的兵馬名號,只不過麴義經常率領部將先行登城,這纔有了先登名號,但是麴義的帶兵手段還是很強的,他從韓馥的手中叛了投降袁紹,並且爲袁紹攻下冀州出了大力。
在攻打公孫瓚的時候,麴義率領麾下先登弓弩兵大展身手,將公孫瓚五千白馬義從幾近全殲,見到顏良被陣斬,麴義大驚失色。
又看到呂布、許褚一干曹操麾下最爲精銳的武將率大軍掩殺過來,麴義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去了,麴義有帶兵之能,不過卻不如顏良、勇武,因此這才被後來的顏良、文丑將他的地位給擠了下去。
不過麴義卻對自己有着自知之明,他擅長的不是大軍統御,而是一部兵馬的死戰,如今驟然間擔起了主將的義務,麴義其實還是有些驚慌的,畢竟對面的是曹操的精銳啊。
更何況顏良如此的將才卻被呂布陣斬,現在他們的恐慌之意已經蔓延了下去,既然如此,大軍必當潰敗,想要攻城已經不可能了,如今最好的後果就是暫且將兵馬退回,將消息告知主公再作打算。
想清楚這個關節,麴義的臉色緩和了一點點,立即開始下了命令起來。
“傳我軍令,令前部弓弩兵舉盾激射,大軍掩護,前軍變後部,死戰曹軍!”麴義身上的戰意升騰了起來。
顏良已死,如今進攻不成,看曹老闆的樣子,也絕對不會放任自己拍拍屁股走人,既然如此,唯有死戰而已。
“若是不奮力死戰,我等必當爲曹賊所殺!”麴義大聲的喊了起來,現在都是真刀實槍的打仗,若是不拼命的話,就得給曹操留下小命來,袁紹的士兵聽到麴義這番話,也是心中一凜,剛纔顏良被呂布殺死的情況令他們的軍心不禁亂了起來,如今麴義一番話,他們不得不奮力向前了。
麴義將心未亂,可以說是再一次給袁紹大軍提供了一個靈魂人物了。
“願隨將軍死戰!”袁紹還有五萬兵卒的,五萬人馬,就算折了一個大將心中不安,但是也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這些力量當即大怒起來,就要跟着麴義一起衝殺。
在麴義的調度安排之下,袁紹軍中的騎兵從側翼向前進攻,因爲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了,弓弩兵在中軍之前激射箭矢,可以說麴義就是弓弩兵大將的榜樣了,換哪一堆弩兵能將公孫瓚的五千騎兵視如無物一舉殲滅,三國時代也就唯有麴義一人,雖說是用了計策與疑兵之計,但麴義的能力的確是不容小覷的。
袁紹大軍徐徐後退。
“戰,戰,戰!”聽聞曹操令大軍掩殺過去,幷州狼騎、虎豹騎、陷陣營一衆精銳兵馬也是開始奮力向前,轟隆隆的聲響震徹了起來。
“這敵將,在我軍如此威勢之下還不亂,調度有序,的確厲害。”張遼看到麴義的調度,對麴義不禁嘖嘖稱讚了起來,率領着幷州狼騎向前衝了上去。
幷州狼騎雖然是呂布的嫡系,但是曹操可不敢將這幷州狼騎全留給呂布當做家底啊,於是幷州狼騎就被之前的兩員騎兵大將呂布與張遼分了,現在張遼所率領的就是他麾下的那一部幷州狼騎兵馬。
“碾碎他們!”張遼厲聲大喝了起來,在幷州狼騎的眼睛之中,只有敵人與死人,他們全都是來自北方的惡狼,當年與外寇廝殺的騎兵在中原大地上,也是別人不可正視的強大武裝力量。
“碾碎他們!”幷州兵馬與高順率領的陷陣營大聲的嘶吼了起來,
許褚率領的步卒也是不甘示弱,躲避敵軍的箭矢,向前衝殺上去,顏良已經死了,沒有什麼機會比現在更適合大決戰了,但是沒想到麴義竟然短時間之內穩定了局勢,令袁紹的兵馬沒有立即潰敗下來。
“奉孝。”曹操下意識的就看向了旁邊,詢問郭嘉道。
“主公,欲破其軍,必先亂其心。”郭嘉微微思索片刻,向着曹操進言了起來,“剛纔呂布將軍一刀斬了顏良,如今想要破袁紹兵馬的軍心,還得要讓呂布將軍更加勇武一些了。”
郭嘉如此說道,若不是呂布出陣斬了顏良,誰勝誰負還真的不好說,因爲顏良鬥將之下,曹操的確是先輸了兩陣,要不是徐晃上場,甚至張遼都得被顏良劈了。
“還是要依仗他嘛。”曹操聞言苦笑了起來,當初丁原依靠呂布被呂布給殺了,之後呂布投靠董卓,西涼二十萬兵馬當中,無人不識呂布,無人不曉赤兔馬,更是無人不知道這方天畫戟的名頭,可見董卓對着呂布到底有多麼依仗,但是最後還是被呂布殺了。
想起來這呂布的前兩任主公,曹操就嚇得渾身打哆嗦啊,但是呂布的才華,卻是沒有人能達的到,就算他曹操麾下第一猛將許褚,在這呂布的戟法之下,恐怕也不會討得好去。
曹操又有些慶幸了,好歹自己沒有當做呂布的義父。
從呂布的故事之中,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來,那就是千萬不要總是給別人當爹,就算是別人願意也不要,因爲無論是口頭上還是實際上,喜當爹永遠都是悲哀的,恐怕還得要命……
“哎,”曹操突然想起了典韋來了,若是典韋在的時候,恐怕真的能與呂布鬥一番,可惜現在卻已經魂歸天際了。
“傳我軍令,令呂奉先率領麾下陷陣營與幷州狼騎,撕裂敵軍中軍!”曹操大聲的下命令道,既然勝利就在眼前,沒有道理不去撕裂敵軍,曹操也相信,剛纔殺了袁紹軍中大將顏良的煞神,是現在袁紹兵卒最怕的人了。
“讓我撕裂敵營?”呂布的臉色輕笑了起來,心中暗暗思索了起來,“這曹操本就不敢真心信任於我,將我麾下士卒全都分散看來,現在藉助我的力量了,又要仰仗我,呵呵。”
呂布滿臉的部分,心中不禁大罵了起來,“若不是當初宋憲、魏續、侯成那三個叛徒投效了曹操,我呂布又怎麼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罷罷罷,只怪我呂布識人不明,呂布看着身後那個堅定而樸實的身影高順,還有一直未曾重用的成廉,又想起被曹操生生割了出去的張遼,再加上下邳城中寧死不降,與曹操道不同不相爲謀,但卻對自己盡心盡力輔佐的陳宮來,不禁滿心的悲愴。
“想我呂布縱橫天下十餘載,卻不料成了如今這個結局!”呂布心中悲傷,他平日不重用的兩員大將高順、成廉,如今卻緊緊地追隨着他呂布的腳步,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嘲諷,對呂布的嘲諷。
呂布現在完全就是一個娘娘不疼舅舅不愛的角色,曹操不敢將呂布委爲心腹,從側面削弱呂布兵力,呂布如今又完全沒有機會重新再度崛起,可以說是一種非常尷尬的境地。
想到這裡呂布目欲噴火,想起剛纔替他一刀斬了宋憲這個狗賊的顏良來,呂布甚至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呢,但是曹操的命令下達了,他呂布卻不得不聽從命令。
閉上了眼睛,呂布只覺得一聲之中劃過無數身影,到最終,卻只定格在了高順、成廉、陳宮幾人身上,不由得發出一聲訕笑來了。
怒意翻騰,呂布看着袁紹的部隊,完全將袁軍當成了他瀉火的目標來了。
“高順、成廉聽令!”呂布睜開了眼睛來了,臉上露出來猙獰來了,“成廉隨我率幷州狼騎在後,高順率陷陣營在前,撕裂袁紹前部的防禦!”
“碾碎袁紹後部!”呂布瘋狂了,厲聲的狂吼了起來。接着呂布卻轉過頭來向着高順與成廉說了一句。
“小心箭矢。”
“主公……”高順與成廉聞言都是一陣的心疼,他們隱隱的感覺到,呂布已經變了,或許是,已經將他們當成了同生共死的弟兄了?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高順大聲的喊了起來,七百陷陣營重甲步兵盯着箭矢向前衝殺了過去。
大聲的喊殺聲形成了一股湍急的洪流一般,高順就像是嵌入了袁紹後部的一柄利刃,生生的撞擊了上去,插進了麴義盾兵所阻的高牆之中。
呂布駕着胯下赤兔向前迎了上去,跟着高順向前廝殺,袁紹兵馬看到敵將正是剛纔一刀斬了顏良的猛將,心中本就不安,再加上陷陣營就是爲了陷了袁紹兵馬陣,重甲橫衝直撞之下,袁紹軍終於撕開了一刀缺口。
“幷州狼騎!”呂布大吼一聲,成廉率軍趕到,在陷陣營打開的缺口之下衝入了袁紹兵馬之中。
戰馬奔騰,轟隆巨響在衆人的耳畔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