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秋風蕭瑟。
廬江,城內已經亂成了一團。
“主母!城外斥候來報,孫策軍已經逼近廬江城下,不過十里!”有小校前去廬江皖城的治所,向着劉勳的老婆報告道。
廬江幾乎全軍出動,因此承擔責任的重擔不得不落在了王宋的身上,這王宋也着實是個巾幗了,當中午聽到斥候所傳遞來的第一手消息之後,這個時代的女權似乎在她的身上喚醒了,王宋決定親自擔任廬江指揮,等待劉勳回軍援救,如若不然,與城共存亡!
但是沒想到,孫策急行軍竟然來的如此之快!
古代消息的傳遞,果然蛋疼到了極點。
“來了嗎?”王宋眉頭一緊,這王宋雖然已經三十餘歲,但是仍然還是很風韻的,一襲曼妙的衣裙已經被她褪去,換上了颯爽的盔甲,不知道是從哪個庫存裡面找來的小號。
王宋貝齒緊緊咬着下脣,厲聲問道,“讓你們去請袁先生,現在人呢?”
下面小校不敢觸怒王宋,觸怒女人永遠比觸怒男人更令人害怕啊,因爲女人可以有一百種方法記住你的差勁,然後早晚咬你一口,聽到王宋的話中有些隱隱約約的焦躁,小校急忙說道,“主母,已經差人去請了,但是袁胤先生現在有些風寒,可能來的慢了一點。”
“好。”王宋點點頭,又問道,“那廬江的防禦工事修繕的如何了?”
廬江久未經戰亂,自從之前孫策將廬江打下一回來,將太守任命爲劉勳之後,廬江已經連續數年未曾遭受戰火,因此防禦工事可能有點鏽了,王宋不得不令人去修。
“回主母,正在完善中,能在敵人進攻之前修好。”
“地方軍召集如何了?”王宋抓緊問道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回主母,如今皖城守城軍隊很難再從別的城池調派過來了,皖城兵馬如今不過兩千之數,恐怕一日之中,難以調動出五千人的隊伍。”
五千人,是王宋下的指標。
“主母,爲今之計,恐怕只能如此了。”王宋旁邊一個幕僚低聲說道,“主母,想要守住皖城,必須動用百姓的力量了,你可以派人在城中宣傳孫策在攻入廬江之後將會屠城,以此來爭取多抗幾日,等待主公回軍。”
王宋的眉頭皺了起來,貝齒輕咬,小嘴努的輕巧,似乎是在琢磨事情的可行性,但是轉瞬之間,她眼中那些對百姓的哀憐憐憫,盡數化爲了烏有,凝聲對這個幕僚說道。
“好吧,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了。”
爲了廬江,也只能如此了。
“主母,袁胤袁先生來了。”又有一個小校前來稟報,王宋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揮手讓兩個小校下去。“快叫袁先生進來。”
“不知王夫人喚我前來,究竟有何要事啊,咳咳!”袁胤身形還沒出現,但是聲音卻先是傳了過來,片刻後,袁胤身後跟着黃漪等人進入了皖城的治所之中。
只是袁胤最後的兩聲咳嗽,咳嗽的那叫一個有氣無力啊,簡直就跟快死了的似的!袁胤主要是心情煩躁啊,他和黃漪明察暗訪了這許久時間,結果發現廬江的錢糧在哪他們根本接觸不到,因爲根本進不去,守衛極其嚴格,而他袁胤可是信誓旦旦和袁耀下了軍令狀的。
萬一完不成任務是要殺頭的啊!而且,這都距離袁耀離開數日過去了。他所說的江東孫策攻擊廬江的情況還沒有出現,唉,蛋碎啊!
“袁先生,廬江如今遭遇到了天大的難題,還希望先生能排憂解難啊!”王宋急忙說道,現在的廬江是在生死存亡的時刻,廬江之中的幕僚們又沒有多少真本事,看到如今這種如此衆多的兵馬襲來,他們一時之間還真的沒有什麼好主意。
“王夫人莫要着急,給胤說一番便是,我自當盡力。”袁胤心中一驚,孫策攻打廬江的事情袁胤一直差人着手打探,但是還未曾受到消息,難不成,孫策真的打過來了?
“袁先生,孫策率領三萬兵馬,已經向着廬江而來了!”王宋有些焦急的道。
“三萬人馬?”袁胤皺了皺眉頭,沉吟了片刻之後問道,“那如今廬江兵馬幾何?”
“三千。”王宋說了一個數,發現說的還是有點少,然後道,“兩千兵馬,不算上袁將軍的羽林軍的話。”
“噗!”袁胤一口老血頓時噴出來,苦笑道,“那不知王夫人喚我的意思是要,守住廬江?”
“袁先生,難道不能嗎?”王宋明顯聽出了袁胤的那種不願意的意味,更何況看着袁胤苦笑的神色,王宋畢竟是個弱女子,因此慌亂了。
“不是不能,是難吶!”袁胤苦笑道,“皖城作爲廬江主城,城門就有四個之數,難不成要從每扇門之上安排五百兵馬?”
王宋聽到這,也是暗暗心悸,的確如此啊,皖城如此大的城池,又不是哪個地方的小縣城,怎麼可能用區區兩千兵馬就守得住?
一旁的黃漪目不斜視的看着王宋,聽到王宋的話,頓時邪魅的一笑,道:“王夫人,漪倒是有一計,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王宋臉色這才收斂下來,仔細的想了想都沒想起這人的身份來,袁胤見狀尷尬,提醒道,“王夫人,這是我主公的姐夫——黃漪黃將軍。”
黃漪的臉直抽抽,我天,我不就是在廬江沒有拋頭露面嗎,爲什麼還不認識我?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王宋自知失禮,急忙道,“黃將軍有話,不妨說來。”
黃漪面色多了幾分諂媚,賤賤的笑道,“王夫人,你說,立城的根本是什麼?是錢糧與百姓啊,如今江東急速攻下廬江,所謂了就是這些東西,地盤失去了,再打回來便是,可是性命丟了,那就找不回來了。”
王宋眼角抽搐了幾下,不動聲色的問道,“黃將軍的意思是,暫且捨棄廬江逃走?”
黃漪點頭道,“正是如此啊!”
王宋的臉上卻突然多了一種強硬,“不行,若是捨棄了廬江,我等又能去何處呢?”
袁胤眼前一亮,他突然知道黃漪的意思了,於是問道,“王夫人,莫不如撤退到我江亭如何?”
“江亭?”老公不在,王宋明顯考了考慮,然後搖了搖頭道,“就算退回江亭,恐怕孫策也會持續追擊,還不如在廬江守衛!”
“江亭還有我主的四千兵馬呢,若是能與廬江兵馬合二爲一,那就是六千兵馬了。”黃漪諄諄忽悠道。
王宋能當主母,當然不是傻子,帶着廬江的錢糧撤退到江亭,將廬江拱手相讓倒也不算太難的事情,但是錢糧到了江亭,應該聽誰的指派呢?
“如此大事,還得夫君考慮。”王宋明顯的拒絕了,袁胤暗自嘆了一口氣,怎麼弄呢?
原本以爲一個女人,忽悠忽悠也就罷了,但是王宋作爲一代才女,自然不是那麼好忽悠的,袁胤頭疼了,不過現在已經知道孫策來攻打廬江,這樣一來,就有條件坑他了,袁胤只需要找好機會就行了。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夫人的意思。”袁胤苦笑的答道,不能逼之過甚不是嗎?要是再這麼問王宋的話,恐怕王宋就會起疑心了。
袁胤抱拳道,“那胤再回去,想想計策。”
王宋點了點頭,“袁先生,你得快點啊,現在江東的兵馬距離我們已經不到十里了。”
…………
就在袁胤離開之後不久,一個家僕急匆匆的前來向王宋稟報。
“主母,袁胤的風寒是假的,他留在皖城之中肯定另有目的。”
“哦?”王宋目光一縮,對這個事情明顯很是吃驚,“你怎麼知道?”
家僕顫顫巍巍道,“主母,我在臨走之前受到了劉曄劉別駕的指派,這纔敢去監視袁胤,但是確確實實,他並非感染風寒,留在皖城中肯定另有目的。”
“派幾個護衛監視着他們,在皖城守住的情況下,絕對不能讓他們實行奸計!”對於家僕的話王宋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王宋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她已經開始防範袁胤了,看來這些人還沒有對廬江真心實意啊。
……
“福王殿下,我想我們的機會來了。”黃漪轉頭向着袁胤笑道,黃漪這貨的臉皮簡直無敵,在袁耀面前叫袁胤便是袁胤,而在袁胤的面前就是福王殿下了。
“哈哈。”袁胤很高興的捋了捋鬍鬚,孫策竟然真的來攻打廬江了,那樣被他們珍藏的武安國大將也可以趕緊出現了。
“福王殿下,我們該怎麼定計?”回到宅中之後,黃漪率先開口問道。
“今日王夫人說道,孫策已經距離皖城不過十里之遙了,所以若是行動,我們必須今夜動手或者在孫策攻擊廬江的時候動手最爲合適。”袁胤想了想,說道。
武安國的腦子不好使,問道,“福王殿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袁胤對二人哈哈笑道,“若是等到孫策攻城的時候,那樣守衛糧倉的軍隊可能會被抽調到城牆上守城,那我們就會輕而易舉的得到糧草,而治所當中,我們若是殺進去直接搶奪錢帛也能做到,但是可能會收到孫策特別近的追殺。”
“若是今夜的話,糧倉的事情或許會較麻煩,但是應當不會有危險,而治所之內,我等想要衝進去,恐怕就難了,甚至會遭到兩千兵馬的夾擊,但我們能多跑幾天。孫策兵馬如果不出意外,今夜也會到達皖城,但是絕對不會趁夜作戰,所以我們只有這個晚上的時間。”
“武將軍,你覺得如何作戰交好?”因爲他袁胤只能說點理論上的東西,至於可行性,還是得有我們的武安國童鞋來選擇了。
不過,這根本不用選,就是一個願意和兩千人打,還是和三萬人中的追兵打的一個單選問題嘛。“我想,今夜是最好的時機。”武安國擡起頭望向袁耀說道。
袁胤微微一笑,吩咐道,“黃將軍,北門就交給你了。”
黃漪笑呵呵的道,此刻聽到袁胤的話,他黃漪是徹底放下心來了,只要把北門打下之後,直接背上去壽春,去江亭,就等於完成了袁耀的任務了,他們沒想到,任務竟然這麼輕鬆。
“武將軍,不知五百兵馬,能否將治所攻下啊?”袁胤問道。
武安國知道羽林衛的戰力,而且還有秦淮作爲他的副手,對羽林衛的掌控不禁不可同日而語,武安國回答道,回答的霸氣側漏啊,“皖城,無敵手也!”
的確,皖城的人全都出去攻城去了,而他武安國留在這個是個最大的變數,因爲武安國可以憑藉一己之力,將皖城的將領殺一遍,再殺一遍!
武藝是硬件啊!
袁胤聽到武安國的話語,心中大笑啊,“既然武將軍如此自信,那我今夜,就等着與衆人一起,回我江亭,重操大業!”袁胤笑着對二人說道。
黃漪和武安國的眼睛都光芒亮了一下,等到回到了江亭,那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不用寄人籬下了啊。
然後武安國的目光卻閃動了一下,然後凝聲道,“有人偷聽!”
接着,武安國就像是一直獵豹一般,竄了出去,這時候的人哪裡有那種飛檐走壁一般的功夫,所以武安國很快就將這人給抓住了,但是等到武安國抓到之後,這人卻自盡了。
袁胤的目光微微一凝,“看來,我們得加快步伐了。”
兩將也清楚被人偷聽的含義,那就是被防範了唄,要不是武安國能聽到,那今夜就要中伏了。
於是二人應聲稱道:“是!”
袁耀所編排的坑劉勳第二季終於開始啓動了,要是被袁耀知道,恐怕就會笑的合不攏嘴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