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本不對啊!
現在這種情況之下,這些淮南的兵馬不應該看到騎兵追擊之後驚詫、目瞪口呆、大亂,然後嚇得不知所措起來,潰散逃走惶惶如喪家之犬嘛。
龔都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但是智商還是夠得,沒必要到了這個時候還被人騙。
因此龔都很快便反應過來了,這就是埋伏,他們汝南的兵馬,中計了。
“退兵!”雖然聽到一旁武安國的大喝,龔都還是很快就穩定了下來,當即向着身後的騎兵下命令道,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如今只能暫且退走,闖進了別人的埋伏圈之中,完全就是送人頭的。
可是,在全力衝刺之下的戰馬,想要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勒馬駐足,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汽車還有剎車時間呢。
龔都心驚膽戰,看着自己麾下的輕騎頃刻之間,猶如砍瓜切菜一般倒下了一片,戰馬發出撕心裂肺的嘶鳴聲來,汝南的兵馬發出了絕望的嚎叫聲來。
“退兵,退兵!”跌落下馬的汝南兵馬還未被淮南丹陽兵殺死,就已經有了很大的一部分被後面的千軍萬馬踐踏爲了碎肉了,當即潰敗,一個個瘋狂的大喊着。
淮南軍陣之中竄出來的刀盾手也是大喝着痛打落水狗,亂刀廝殺過來,讓這些人馬的小心臟,更加的悲傷了。
“龔都小兒,有種就別跑!”武安國流星錘衝殺而來,將向後退卻的龔都嚇得不輕,龔都當初黃巾的時候就聽過這武安國的大名,自然知道自己絕對不是敵手,爲今之計,只能先行逃脫,才能爲劉闢送信,才能保全麾下士卒的性命。
隨着武安國的怒吼聲,手中的流星錘橫瞧豎砸,轉眼之間便將身旁七八位輕騎上的兵馬轟下馬來,流星錘重幾十斤,打在人的身上將這些兵馬的肋骨打的都斷裂了。
“武安國!”龔都的肺都快氣炸了,明明說好的是來撈功勞的,誰料竟然敗成現在這個樣子,這完全就是不可承受之重。
“快速撤退,將盔甲丟棄!”但是現在絕對不是逞能的時候,龔都咬碎鋼牙,只能無奈的下了這個命令,盔甲穿在身上,雖然能夠抵禦箭矢刀兵,但是卻佔重量,讓他們這些人難以駕馬快速離開。
而若是被困在這裡的話,那這些兵馬,無一例外必定是被全殲的命運。
對面的敵兵實在是太強悍了,一個個都如同瘋了一般,身上的白色縞素在這深夜之中就像是一個個奪命的白色幽靈,再加上側翼的武安國率領的大軍,要是被黏上,那就徹底別想走了。
“將軍,將軍,這樣下去……”旁邊龔都的部將急了,現在連盔甲都丟了,再下去難道要丟什麼?
“袁耀!”龔都緊緊地攥緊了拳頭,如今都是淮南袁耀做的,現在龔都已經心中大怒了起來,只怪當初劉備沒有能帶領兩個大將歸來,否則此刻又怎會被打成這個樣子?龔都對自己的武藝沒有信心,但是對關羽張飛的信心還是爆棚的。
“將頭盔丟了!”那員部將還沒說完,龔都繼續下令道,大軍此刻就像是浮萍一般了,在這樣下去就只剩下丟下軍旗了。
但是丟下盔甲之後,速度着實是快了很多,雖然暴露在了敵人的面前,防禦力幾近爲零,但是沒事啊,咱跑得快啊。
武安國倒是騎着戰馬,可是麾下的那些士卒,可都是跑啊,兩條腿還能跑過四條腿去?
“步兵?”龔都遲疑了,“追擊爲什麼要用步兵?淮南兵馬之中那些個被甘寧統率的劫營騎呢?”龔都頓時汗如雨下,如今騎兵追擊過來,中計逃脫,應該是由騎兵率衆追殺啊,可是此刻,甘寧不見了。
“快,快令斥候快馬通知主公,小心防禦淮南騎兵!”龔都當即大喝了起來,他們騎兵若是潰敗還不算什麼,但是如果敵軍的騎兵真的如他所想,已經埋伏好了中軍,那汝南這一戰,勢必大敗而回。
“受死吧!”龔都剛剛下令,後面武安國終於殺了上來,但是龔都怎麼可能願意與他廝殺,戰了十餘合之後龔都令親兵擋住,向着中軍大營拼命逃回。
“龔都,你軍殺我軍師,這次一定要將你等屠戮殆盡!”武安國向着龔都大聲的喊了起來,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計策使完了還要這樣行事,但是徐庶怎麼安排,他就怎麼喊,那就是了。
“傳我軍令,全軍追擊,殺敵將者官升一級!”看到龔都這個孬種還沒打順手,就用親兵的性命爲他開路,向着後面跑了,武安國頓時大怒了起來,向着周圍人咆哮道。
“孬種!”武安國憤憤不平啊,沒有能用手中流星錘砸死一個大將,武安國這心臟,很是不爽。
……
汝南,後部。
劉闢聽到了前面的喊殺聲,但是騎兵是爲了去掩殺,速度比他們這些步卒快了很多,因此他們滯留了不遠。
但是,這段距離,他們還是難以搞清楚到底慘叫哀嚎的是誰。
“主公,龔將軍這次一定會大勝而歸的。”
看到前面廝殺之聲震天,火把齊明,部將向着劉闢告喜道,現在看來,用輕騎掩殺一大批丟了主帥的哀兵,完全就是手到擒來,畢竟這些哀兵又不是背水一戰的陣勢,只要有人一開頭逃跑,後面的人恐怕都會丟盔棄甲,鬨然四散而逃。
“嗯。”劉闢滿意的點了點頭,大聲的喝了起來。“傳我軍令,大軍奮力向前,將這淮南的兵馬全數殲滅!”
“殺敵五人者,升伍長,十人者,升什長。以此類推,官升一級,斬殺敵軍百人將以上將軍者,賞銀三十兩!”劉闢大聲的宣佈了起來,在他的心中,此刻結局已經註定了。
一旁的軍師緊蹙眉頭,不言不語,只是心中有點不安定了。
隨着劉闢的軍令下完,頓時後部向前跑了過去,一個個都如同瘋了一般,雖然他們都很疲憊,但是此刻臉上都是紅光,三十兩啊,三十兩夠他們吃多久了,他們手中的刀尖頓時彷彿有着使不完的力氣了。
“主公,小心,小心淮南騎兵劫營騎,我們中伏了。”就在劉闢率着麾下的兵馬向前追龔都的時候,龔都派來的斥候氣喘吁吁的到了,向着劉闢說道。
“什麼?”劉闢頓時愣在當場,中伏了?
“主公,我們中計了,立即令令後部與兩翼兵馬掩護好中軍!”斥候剛剛稟報完,軍師腦海之中頓時就如同一根線一般,被串聯了起來。
“主公,剛纔那片驛道周圍,**靜了。”軍師恍然道,“趕快下令,主公!”軍師已經很是擔憂了,向着劉闢聲嘶力竭道。
“傳我軍令……”劉闢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軍陣兩旁喊殺四起,一時間,轟隆隆像是地震一般的聲響震耳欲聾。
“騎兵,果然是騎兵。”軍師喃喃自語,心中大亂。
“殺!”兩側伏兵衝了出來,清一色的都是騎兵,身上的盔甲也是新裝,這都是作坊在這接近四個月之中所鑄造出來的。
而盔甲的外側,都是縞素。
“劉闢小兒派此刻,刺殺軍師,衆人隨我一同,力要生擒劉闢!”甘寧一馬當先,大聲喊道。
手中星月刀斬出了流光出來,這是甘寧所訓練出來的騎兵第一次上陣,其中有着數百的精銳,都是當初跟着他甘寧的馬賊,騎術都很強,現在戰馬之上有着馬鐙與馬蹄鐵,讓甘寧爲之振奮,如此一來,不僅僅騎術過人的,甚至那些騎術不算好的,依舊能用箭矢射殺敵軍。
甘寧作爲劫營騎主帥,自然是承擔着重任,三千騎埋伏在驛道兩側,就是爲了打劉闢一個措手不及,不得不說,徐庶的計策果然成功的騙過了這些傢伙,如今三千騎兵在暗夜之中驟然殺出,將這兩萬左右的兵馬都嚇得不知所措了。
廝殺聲如此近,衆人都快嚇破膽了。
“劫營騎聽令,第一次上陣殺敵,你等切莫丟了我甘興霸的臉面!”甘寧又是嘶吼了一聲,換來的是震徹蒼穹的聲嘶。
“令兩側抵禦,死戰迎敵!”劉闢聽到斥候告知,心中大怒,他麾下的這些兵馬,可不是沒有見過血的,一個個都是百戰的精兵強將啊。“敵軍騎兵只有三千人,弓弩兵,盾兵,長槍兵列陣排開!”劉闢咬了咬牙,大聲下令道,面目之上充滿了堅毅。
要是潰退的話,掩殺的士卒只會更多。劉闢忍着肉痛說道。
的確,敵軍只有三千騎兵,而他麾下的兵馬,卻有兩萬,但是事後劉闢才清楚,這是他這一輩子,下的最錯誤的軍令。
衆人看到劉闢堅毅的說法,全都慨然應戰,雖然兵卒死傷不少,但是在劉闢的強制措施之下,軍陣還是很快便裂開了。
但他們遇到的,是一羣戰馬不怕鐵蒺藜,騎兵雙手空閒都能射箭的奇葩。
舉世奇葩啊。
“啊啊啊。”一聲接着一聲的慘叫,終於喚醒了我們的劉闢劉小老闆。
看到騎兵的颯爽英姿,再看到自己麾下的兵馬的慘叫連連,甚至還有那些在鐵蒺藜之上毫髮無傷,引吭高歌的戰馬們。
劉闢心塞的不得了,一下子就傻眼了。
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所立下的軍陣在短短時間之中被撕裂開來,敵軍騎兵興奮之下快馬加鞭,完全就是砍瓜切菜,轟隆隆的就向着他這中軍衝來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劉闢大聲的叫了起來,只覺得眩暈,腦袋邊上一大波金星呼呼的冒着,自己麾下的兵馬被戰馬三千的戰馬騎兵殺的,簡直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了。
悲慘。
幸虧他劉闢剛纔沒有帶甲上陣,否則死的可能就是我們的劉闢童鞋了。
劉闢大聲吼了出來,我們死戰了,不應該是血汗累累之下將這些戰馬轟出去嘛,怎麼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就進陣了,這是一個什麼情況?
顧不得究竟是什麼原因,劉闢眼見不妙,撒腿就跑,立即下令大軍後退,後部掩殺,爲的就是他這主公趕快離開。
沒辦法,看到麾下兵馬死的殘樣,還有那些騎兵轟隆隆鎮山一般的勁頭,劉闢只覺得心中血在流啊,心疼啊。
“啊啊啊。”又是一連慘叫聲傳來,劉闢剛纔還心疼的樣子頓時變了,向着衆人大聲喊道,“退,退,退!”
可謂高亢,激昂,劉闢被殺的簡直是欲仙求死啊。
劉闢搞不懂這劫營騎到底有什麼力量,這戰馬身上到底有什麼玄機,當然他現在也沒轍功夫,劉闢想要死戰,但是他如今只是知道,很明顯,不跑……就要被弄死了。
……
穎陽,曹仁大營。
夏侯惇正細細的思忖着汝南傳來的情報。
“子孝。”夏侯惇看完情報之後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通心舒暢啊,笑着將手中的情報遞給了我們的曹仁童鞋。
“徐庶死了?”仔細的看完情報之後,曹仁霍然站起身來,笑着對着夏侯惇說道,“元讓啊,我就說這徐庶不是什麼知名之人,你偏要看看,如今怎麼樣?”
“哈哈,只此一戰,這袁耀不知道在哪淘來的軍師就死了。”曹仁粗狂的大笑起來,他和夏侯惇論曹操的話還是有親戚關係的,因此說話倒是毫無顧忌,根本不顧及這夏侯惇的後方主帥的地位。
“俗話說哀兵必勝,還真是不假。”曹仁捋了捋鬍鬚繼續看到手中情報,暗自讚歎了一聲。
“汝南劉闢一戰損失大軍一半人馬,可見這劉闢龔都之蠢啊。”曹仁呵呵一笑。
“子孝,這汝南,乃是中計!”夏侯惇強調了一下,中計這兩個字明顯很有意圖。
“元讓啊,你莫非是認爲徐庶沒死?”曹仁見狀蹙着沒有,狐疑了起來。“若是徐庶真的沒死,全軍縞素,甚至劉闢一方也都是如此認爲,又作何解釋?”
“莫非,劉曄也在汝南?”徐庶曹仁不知道,但是劉曄曹仁還是清楚地,曹操派他在穎陽的時候,專門告誡他,劉曄不容小覷。
“子孝,你看如今,可是動兵時機?”夏侯惇答非所問,只是眼中露出了精光來,現在夏侯惇已經兩隻眼睛炯炯有神了,恐怕再用不了多少時間,他就能完全康復,夏侯惇的心情一直以來那是格外的愉悅啊。
雖然想到我們的袁耀童鞋,夏侯惇有些不忍,他畢竟是個光明磊落的漢子,救命恩人被他派人殺掉,夏侯惇很不屑啊,但是很不幸的是,曹操親自下達的命令,夏侯惇必須得做。
“動兵嘛。”曹仁並沒有考慮太久,只是捋着頜下的鬍鬚,向着夏侯惇點頭道,“方今汝南大敗,淮南主帥被殺,也是大敗,袁耀也在我等手中,此刻不出兵,更待何時?”
現在兩方的決戰可以說是已經打響了,而且完成了,雖然劉闢手中還剩下一萬五千餘兵馬,用處很大,但是卻不敢再戰,淮南徐庶被殺,也正是出兵時機,兩方接下來的大戰很長一段時間之內恐怕都不會發生,所以曹軍此時出兵,正是時候。
曹仁的大局觀統率力還是很強的,他認爲此時是好時機,恰好夏侯惇也認爲是好時機。
徐庶之計又如何?袁耀在手裡呢。
“既如此,出兵吧!”夏侯惇點了點頭,“子孝點將穎陽、潁川二地兩萬兵馬,前去擊潰汝南,逼退淮南,將汝南納入手中!”
夏侯惇仰望四十五度角的天空,現在他已經不是獨眼龍了。
夏侯惇默默道,“若是宛城膽敢出兵,殺!”張繡現在可是曹操的對頭,典韋,曹操長子都是死在了這人的手上,所以一衆人馬都很是憤怒。
曹仁自然也是其中一員,如今汝南亂套了,宛城不一定就不會分一杯羹,既然要打,就得打出威風來,曹仁見到夏侯惇考慮的如此全面,點了點頭。
“聽元讓的。”
“哈哈哈,”兩人相視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