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要這江亭,寸草不生!”
梅乾兵馬全都被勾起了匪性,畢竟他們最喜歡的不是打仗,也不是工作,而是打劫啊,這就是那所謂的亂世啊,這些傢伙們喜歡殺人的快感,喜歡搶劫的爽感,喜歡那啥的美感。
此刻聽到大當家的給自己放了個假,可不就是自己今日可以爲所欲爲嘛!所有人都沸騰了,心裡那是一個激情澎湃啊,自己好歹跟了個好老大,能夠這麼愛護自己啊。
所以所有人都衆志成城,手中的戰刀向上舉起,向下狠狠墜落,顯示自己一方的氣勢如虹,跟着梅乾的話大聲喊,聲震蒼穹,震得蒼天都有些戰慄啊。
他們只想在老大面前表示自己的忠心還有氣勢,卻完全沒想到現在江亭裡面的人全都聽到了他們的話,在屋頂上的村民們也都看到了這些兵馬的猙獰面孔,心下對這些兵馬的厭惡上升到一個極高的層次。
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數千個活生生的人啊。
既然你不讓我們活,我們就和你拼到底,死磕,磕死一個算一個,其實這些人裡面有孬種啊,畢竟陳年不是個例,在生命利益與道義之間,總有人選擇在刀與火上駕着走,也有人選擇安逸一輩子啊,所以在昨夜就有人下定了決心了。
今天只要梅大當家的兵馬一到,自己就去投誠,就告訴梅大當家的那袁耀又想出了陰人的法子啊,可是今日這寸草不生的陣勢一出,頓時這些像本來吃了偉哥,就待一招爆射的人就萎了一半。
“奶奶的,這是要屠城的節奏啊。”
有人就趕緊轉變了想法,要與這江亭共存亡,有人就想要待會兒趁機溜走,還有的人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就是要去試試梅大當家的要不要斬了他們的頭當皮球踢。
這不,就在這梅乾呼籲殺人,上漲軍心的時候,一個村民就跌跌撞撞的跑過來了。
這村民不顧梅乾兵馬的厲喝,徑直衝向了端坐在高頭大馬上的梅乾。
“大王,我要投降,我要投降!請大王允許我請降啊。”
梅乾也不言語,冷眼旁觀,心中冷笑,想看看這村民又會說出什麼話來。
“那城中有埋伏啊,袁耀給分派了很多兵器,裡面七八千人都在等着你們進去呢啊,千萬不要進,小心中了埋伏,但是他們糧食少啊,你們再圍兩天,這些人都得把自己耗死,餓死,累死……”
“你先去死吧!”
聽到這裡,梅乾沒有絲毫的猶豫,手裡的長刀呼嘯而出,捲起陣陣風聲,直接將這村民的大好頭顱給斬了下來,村民的話都沒說完,還等着自己說完這大當家的給自己個小官噹噹呢,卻不料反送了慼慼性命。
城中所有準備投降的人都嚥了一口唾沫。這梅乾今日夠狠啊,真的不接受投降,要把江亭一舉殲滅嗎?
罷了,既然你不收我們當小弟,我們就宰了你們,跟你們同歸於盡!
梅乾不知道自己一刀下去,反倒將城中的士氣軍心給激勵了,讓江亭城中所有人都有了一種叫做同仇敵愾的感覺,讓他們真正的團結在了一起,軍心可用啊。
但梅乾也確實不是故意的,梅乾心中也是憤怒不已啊,心想自己這被耍了一次也就夠了,這袁耀小兒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現自己智商的優越感嗎?而且這樣站在別人的智商之上裝十三真的好嗎?最重要的是這個別人是自己讓自己很受傷好嗎?
還派個人出來又是這又是那的,不就是想讓我再給你們兩天時間嗎?不就是想拖延嗎?不就是想用緩兵之計嗎?
當我傻啊?還等你兩天?
你們現在裡面就只剩下老弱病殘還有你這一個光桿司令,何必再給你兩天?
萬一真的出來援軍怎麼辦?老子找誰說理去?
梅乾冷笑一聲。
“我怎麼都是活了幾十年的人了,老是被你這黃毛小兒們坑,自己還怎麼混?”
“不管你給我玩出什麼花樣來,今天你這江亭我是破定了,你這傳世玉璽,我是拿定了,你這袁耀仲國皇帝的大好頭顱,做個尿壺應該不錯!以報我兄弟們的死仇!死仇難解!唯有殺人!”
梅乾手臂上指,略一攥拳,頓時梅乾兵馬鴉雀無聲。
這就是權勢,這就是牛逼啊。
然後梅乾拳頭向前揮出,就像那鬼子進村一樣,喝到。
“進城!”
三千兵馬整齊劃一,沒有任何的猶豫,懷着待會兒搶錢搶女人,玩票玩皇帝的崇高精神面貌進入了大敞着的江亭城門。
隆隆的腳步聲,籠罩在江亭城中。三千兵馬進入城中主道,然後穿街入巷,變成無數柄意圖刺進敵人心臟的鋒利尖刀。
既然已經知道了城中並無任何兵馬,梅乾也就不再以究竟是一面或者多面了,所以直接分兵想要將城中袁耀等人重重圍攻。
至於爲何江亭大門打開,至於爲何城中靜謐詭異至極,梅乾根本就沒想,一個被坑了好幾次的人今天腦袋終於開竅了。終於讓這梅乾吸取了教訓。
簡單的人總把複雜的事情簡單化,複雜的人總會將簡單的事情複雜化,今日梅乾就是一個簡單的人。
我只管殺,你隨便作!哼哼……
這就是梅乾的唯一想法。
聽到聲音,房頂上的,院落中的民衆都屏住呼吸,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大聲了,生怕驚醒了這些大頭兵,這些賊寇,個個凝神待敵,準備等待最佳時機。
陳五四自然也不例外,現在陳五四匍匐在屋頂邊緣上面,害怕自己坐起來會暴露目標,向遠處不斷望去,發現那些賊寇四處搜索着什麼,這街巷之中的寬度有限,這被分出的幾百兵馬在這小巷子裡面根本走不開,只能一排並行三人,走了稀稀拉拉一大趟。
“他們來了。”
陳五四小聲的向着周圍的人傳遞消息,告訴他們準備好。
這時候這旁邊一個老頭突然身子晃了一下,幾乎掉到了地上,但是瞬間被旁邊的人給拉住了,但是房頂上有土屑嘩啦啦響,掉在了地上。
旁邊的人直接和老頭都匍匐到了屋頂上,一聲大氣也不敢喘。
地上的梅乾兵馬嚇了一跳,急急忙忙擡頭看去,但是目及之處,什麼都沒有,只有藍天白雲。
“真是見了鬼了!”
這小兵罵了一句。
旁邊一個人接道:“什麼小事兒,還值得罵一句,不知道什麼風把這上面的土坷垃吹下來了,你也管管?”
前面一個騎着馬的頭目樣子的小校笑着道:“這都是小事兒,就算這房子塌了不砸着我們也是小事兒。兄弟們,現在的大事兒是把那袁耀狗頭拿來,這是大功勞啊,只要把這傢伙給滅了,這江亭裡面你想搶就搶,想幹就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不好?”
這頭目的眼睛裡面露出淫穢的光芒,似乎已經看到了迷人的胴體,芳香四溢。
“大家都看着點,好好清楚,找着袁耀殺了他級別提高好幾等!知道了嗎?”
“知道了!”
漸漸地,這頭目策馬到了陳五四的房檐之下,而且騎得也不算太快,陳五四定睛一看,後面的人也都進入了這小巷之中,而且已經完全深入了。
“就是現在!”
陳五四奮起,手中斧頭伴着清晨的第一縷曙光,熠熠生輝,將手中斧頭向着這頭目當頭扔了下去,劃破空氣,呼嘯陣陣。
“去死吧,嵩山賊!這是你們自找的!”
陳五四惡狠狠說道。
緊接着,這屋子上的住戶也站了起來,將自己放在房頂上趴了一夜的麻袋舉了起來,重重的就扔了下去。
“去死吧,你大爺的,還要破我江亭!”
那個中年婦女力氣就小一點了,但是手中拿着被打碎的陶碗,還有握着家裡僅剩的一把剪刀,直接就扔下去了。
那個差點摔下去的老頭雖然身子板不行了,但是榔頭還是能舉起來的,什麼話都不說,之家就給“咻”的撇下去了。
還有稚嫩堅定的小孩子的聲音,一顆顆小石子用彈弓直接打進了兵馬的眼睛裡面。
甚至還有身強力壯的直接把家裡面的犁地的犁給搬到了房頂上面,一砸就是十幾個,全都頭破血流了。
頓時,漫天榔頭,剪刀,斧頭,爐子還有犁飛舞起落,將下面的兵馬給砸了個葷素不知,就這一瞬間,數百兵馬就有三分之一倒在了地面上。
頭目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聽到後面的痛呼,擡頭看的時候,腦袋上已經籠罩了一層陰雲。
一個斧頭以泰山壓頂之勢破風而來。
頭目悚然一驚,冷汗頓時出了一後背,但是既然當了頭目自然武藝高,頭目翻身下馬,一個翻躍就躲開了斧頭。
“哼!”
這頭目剛想裝裝十三,卻發現密壓壓的無數麻袋砸了過來,臨頭的時候,他看到那斧頭砸到了馬身上,然後馬就開始在這小巷子裡面踏人狂奔。
“哇!”這人直接被麻袋蓋在了地面上,然後被髮了瘋的馬給踩了好幾遍,連肺都踩破了。
這些賊寇中有人反應敏捷,有人趕緊靠到牆壁上,準備在牆根底下躲避漫天**。還有些直接被送上天了。不管如何,因爲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這些兵馬直接蒙圈了。
這時候,天上陰霾不堪,鍋瓦瓢盆,桌椅板凳,五花八門,應有盡有。下面的人直接陷入了混亂之中,又因爲頭目的死,羣龍無首,全都茫然不知所措的傻站着。
那些在院落之中的人從鑿的小窟窿裡面看到了外面的場景,也看到了已經有不少人站在牆根底下躲避天上的東西。
吹了聲口哨,緊接着,長槍,短竹全都在小孔裡面刺了出去。
“噗!噗!”
入肉聲接連不斷的響起,不斷地有人死傷,這些兵馬就在短短時間之內就死亡了半數,而且活着的大部分嚇得不知道該幹啥了。
他們從來都是搶別人,哪裡見過直接送的?
這些漫天的都是家裡的必需品啊,直接就送出來了,可是現在他們不敢要了啊。
這得拿命換啊!
“跑啊!”
突然有人大喝一聲,急忙向着小巷外面跑去,他們都看出來了,這小巷子裡面就是地獄啊,根本沒有逃脫的可能啊,在巷子裡面就被砸死,在牆壁上就被捅死!誰還敢待着,頓時所有人就像是一個個飛蛾,飛蛾撲火般向着外面跑去。
他們不知道,外面也是他們的葬身之地啊!
這樣的場景在江亭各個街巷之中此起彼伏,帕裡帕拉的打砸聲,大罵聲,響徹雲霄,聲震全城!
百姓們哪裡見過這種場景,自己將賊寇打的哭爹喊娘,奔走哭號!舒坦啊!百姓因此士氣大漲,原本那害怕的心裡也隨着這些兵馬的死亡煙消雲散,更加拼命在這屋上砸啊砸。
三千多百戰之師,惡名在這淮南地區震天的的嵩山賊因此進退失據,硬生生在這小小江亭,漫天飛舞的鍋瓦瓢盆,桌椅板凳……
砸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