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營之中亂翻了天的時候,甘寧正率兩千劫營騎,向着呂布營帳衝鋒。
方纔隨着徐庶一聲令下,袁耀陣營之中號角聲此起彼伏,除卻在汝南郡城留守的那萬人兵馬,三萬大軍列陣而出,急速向着平輿城突襲。
原本只爲待到時候一舉攻破呂布的大軍此時的任務已然變了性質,那就是,陛下絕對不能有事啊……
直到如今,淮南也並未傳來喬貴妃兩人有懷孕的跡象,而陛下連個子嗣都沒有,雖然沒人說話,但是這一刻,麾下諸將與徐庶都是滿臉的擔憂了。
號角嗚咽,塵土漫天而起,天上的星星月亮似乎也是不敢去看這種情形,因此全都藏在了雲幕之後。
兩千劫營騎速度極快,數裡的距離本就不遠,之所以袁耀直到此時都爲見到援軍,乃是因爲兩千的劫營騎被呂布軍陣抵擋住了。
那人,正是統領呂布步卒的成廉。
方纔戰圈之中呂布步卒被那一千劫營騎衝散,還有三百的騎兵在呂營之中四處放火,消息傳到呂布耳朵之中後,呂布駭然變色,急忙令成廉去收攏部衆,幷州狼騎戰力過人,而且那些部將都是隨着呂布磨礪出來的,大戰當前呂布並不擔憂,陷陣營也是一般,有死無生的戰略口號就顯示出了他們的決心。
但是步卒卻不得不防,收攏曹軍部衆纔不過月餘,若是遭此大敗,呂布決不能允許。
“給我衝過去!”甘寧氣的臉上的青筋暴起,兩千的劫營騎雖然是騎兵,但是卻擋不住這漫天的箭雨,成廉雖然此人並不出名,但也是呂布麾下八健將之一,治軍之能自然也是極爲強悍的。
至少有四五千步卒在這據陣迎敵,弓弩齊發,生生的射住了甘寧的陣腳,令甘寧不得已之下只能待在此地。
火把隨風起伏,一如現在甘寧的小心肝……
不前進的話,陛下若是有好歹,他甘寧萬死莫贖,但是前進的話,死在這成廉弓弩之下的騎兵,恐怕又要不知凡幾,最坑爹的是什麼,是這成廉的弓箭,難道用不完麼?
射了這他麼都幾輪了……?
甘寧滿面的寒光,他自然不知道,呂布將曹操麾下的弓箭全給留下了,豈止幾輪,再射幾輪都是沒問題的。
旌旗開處,甘寧終於忍無可忍,若是再不出兵,那就真的無話可說了,甘寧向着麾下兵馬喊了起來。
必須衝過去!
即便是這兩千人馬死傷一千人馬,也必須衝過去!
爲了此刻正在呂布營帳之中奮力拼殺的陛下與那一千與幷州狼騎酣戰的劫營騎兄弟們,死有何懼?
甘寧的目光俾睨,凶神惡煞的看着對面的呂軍步卒,目光投向遠處的呂布帥帳,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隨着甘寧的一聲令下,在他身後的親兵吹響了進攻的號角,大軍開始向着前面衝鋒了起來,在密不透風的箭雨之下,甘寧一馬當先,向前猛攻了起來。
號角嗚咽,引起了另一旁正在放火的騎兵的注意。
“馬將軍,是甘將軍來了……”旁邊的一個滿臉血詬的騎兵向着另一旁那個不過二十餘歲的小將說了起來。
“是,是甘將軍。”此時,馬忠身旁的那三百人馬,已經不過百人了,而且剩餘的人馬臉上,都是些肅殺的氣氛與血污的盔甲,馬忠的濃眉大眼微微的轉了起來。
“不好,一定是成廉正在阻止甘將軍過來。”馬忠頓時警醒了過來,方纔成廉剛一出陣,就將他們這三百劫營騎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在成廉的圍攻之下,馬忠所率領的三百劫營騎根本難以後繼,反倒被這成廉殺的無力。
見勢不妙,馬忠不得已之下率着麾下兵馬全都暫且離開,而並非四散放火,聚集一處,再行後事,無奈成廉的狠辣,讓馬忠很是無語,竟然讓這三百劫營騎,一下子損傷了接近二百人。
馬忠滿臉的寒意。
當初聽聞陛下招兵,他心念陛下對待百姓的作爲,慕名來投,在攻汝南的戰事中因爲奮勇殺敵而被封爲百人將,然後軍功逐漸積累,到現在雖然也不過是一介小校,但卻對着劫營騎,有了一種深深的歸屬感。
成廉如今收攏呂布軍隊兵馬,也不過片刻時候,馬忠不得已之下,去另一方放火,馬忠實在無能爲力,援軍不到,即便放火造成敵軍大亂,三百劫營騎在一萬步卒之中,也不過只是被淹沒的存在。
潮水一般的呂軍已經讓馬忠不得已之下後退了,無論戰局會如何,陛下決不能死,馬忠想要前去援助陛下。
但是就在這片刻,劫營騎的號角聲響了起來,援軍到了!
援軍到了!
“諸將可願隨我回去爲兄弟們報仇!”馬忠幾乎是暴喝了出來,既然援軍到了,陛下安危自然用不到他這一百殘兵,現在馬忠滿腦子的念頭,就是要將自己陣亡兄弟們的仇人,要將成廉殺掉!
“殺!”殘兵無言,只有如此一句話,但是在他們的目光之中,昂揚的戰意就像是烈焰一般。
肅殺的氣氛頓時籠罩了這一百殘兵。
馬忠冷喝一聲,將放火箭所拿着的火把重重的摔在地上。
巨大的火苗在呂營之中肆虐燃燒,發出了噼裡啪啦的巨響來了,馬忠抽出自己的腰刀,拿着自己的弓箭,與兵馬策馬,向着來時的路途奔去。
眼見距離甘寧部隊越來越近,馬忠眼眶之中的寒意也是越來越重,令麾下的兵馬暫且駐足,馬忠眺望起了遠方。
“兄弟們,你們看,成廉正在用弓弩射殺甘將軍所部劫營騎部衆。”馬忠言語了起來,眉頭緊緊蹙着。“即便我等衝營,恐怕也難以……”
馬忠默默的響了片刻,突然靈光一閃,向着兵馬冷聲的言語了起來。
“諸將陪我生擒成廉!”
“啊?”諸人盡皆愕然,就這一百殘兵,生擒成廉?
沒發燒吧……
“如今成廉率前方部衆射殺弓弩,不曾防禦後部,待會我等共同行事,先用火箭令成廉後部步卒大亂,然後裹挾呂軍直衝成廉之後,弓弩兵猝不及防,必然大亂……”
馬忠默默的思索了起來,“這樣的話,成廉必然回軍猛攻,甘將軍便能衝過來了。”
馬忠的腦海中默默地演繹了起來,到時候,憑空出現的火箭燒的呂布軍後部部分人馬陣腳大亂,顧不得交戰,躲避戰火,倉皇不已,他們這一百殘餘騎兵便可率衆衝營,成廉不可能向前突圍,也不可能獨自逃竄,呆在原地,或者先率部分兵馬回軍掩殺。“
馬忠的眼中精光一閃。
背後,他要繞到成廉的背後側翼之中,便可生擒成廉。
下達命令之後,馬忠滿臉喜意,令麾下兵馬按照計劃向着呂營發起了衝擊。
身邊部曲在馬忠的安排之下,一邊向着呂布軍營部曲亂箭齊發,戰火頓時在呂營後方引起了不小的騷動,接着,四處四散的火箭頓時在這部曲之中熊熊燃燒了起來,不少兵馬直接被大火吞噬,燒的衆人那是一個焦頭爛額啊。
火光之中,馬忠縱馬挺槍,徑直衝向部曲側翼,而非與麾下兵馬一同徑直直取成廉。
“啊啊啊?”聽到後面人嘯馬嘶,陣形大亂,剛剛收攏好兵馬的成廉頓時傻眼了起來,轉頭看向後部,就看到後面有一部騎兵像是洪流一般,猛衝了過來,雖然有步卒掩殺,但是依舊勢不可擋。
成廉頓時滿臉怒容,這不是作呢麼,一百的騎兵就想來衝營?你當你是甘寧呢?當初甘寧百騎劫營的事情衆諸侯武將早已知曉,爲此剛纔成廉收攏諸將擺陣下了很大的功夫,也是因爲如此,甘寧至今未破成廉軍陣。
“你等繼續射殺,你部隨我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馬給我全盤留下!”成廉咆哮這衝鋒在前,雷霆怒喝了起來,“成廉在此,擋我者死!”
成廉揮舞着手中的長槍頓時就上陣了,武藝雖然不夠厲害,但是對付小嘍囉還真是沒問題的,待到兩軍交戰起來之後,成廉手中的長槍大開大合,像是巨浪一般,瞬間就給挑翻了好幾個人。
劫營騎殘兵部將見到成廉武藝過人,咬着牙令麾下兵馬繼續猛衝。
本來就是照着死來了……要是退了就害了馬將軍了。
“哈哈,還不退,難道你們是來送死的麼?”見到來將竟然不退,成廉連聲冷笑,駕着胯下戰馬縱馬衝鋒,長槍像是猛龍過江,頓時攪得血肉橫飛。
關鍵時刻,在成廉側翼身後一員部將並着兩名騎兵舞刀殺了過來,之間那員部將從成廉側翼調轉戰馬,跳轉到了成廉後部,彎弓搭箭,竟然瞄向了呂軍的主將。
“成將軍……”有士兵急忙的向着成廉大聲的喊了起來。
“嗯?”成廉有些訝異,登時回頭。
不過他迎來的倒不是那支冷箭,而是兩個碩大的人頭。
跟隨馬忠的兩員部將縱躍馬下,在側翼將成廉頓時撲了下去,其中一個還用手中腰刀將成廉的戰馬馬腿砍了一刀……
“希律律……”戰馬很悲哀,很心痛。然後碩大的身軀轟然跪伏於地。
“彭!”
掉在戰馬側面的成廉哭了……
於此同時,歷史之上那位生擒關羽、關平、趙累,射殺黃忠,擊退張苞的小將馬忠一個縱身,弓箭跨在肩頭,手中腰刀登時劈下,將成廉擒於戰馬之上,率麾下殘部,向着甘寧進軍方向猛衝了起來。
馬蹄到處,就有馬忠一聲大喝。
“你們主將被我擒了,還不束手就擒!”
馬忠的嗓門比擴音機還強悍,見到馬忠懷中成廉,諸將駭然失色,射殺的程度不由得爲之一緩,甘寧趁機上前,手中星月刀宛若流光,一路衝殺就像是砍瓜切菜一般,聽到敵軍主將被生擒,劫營騎部衆氣勢如虹,人人都如猛虎,殺的呂軍步卒陣腳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