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是畫裡的女人太美。
她給我一種感覺,一種她要活過來的感覺。
我咬了咬舌尖,儘量讓自己保持清醒。
可是還是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我的腦海中此時彷彿有兩個小人,他們吵了起來。
一個是黑色小人,一個是白色小人。
黑色小人:“這女人太美了,真的很美。”
白色小人:“你眼瞎啊?這女人哪裡好看了?”
黑色小人打了白色小人一巴掌:“就是好看。”
白色小人還手:“好看你大爺,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好看個屁。”
黑色小人又踹了白色小人一腳:“她的好身材被袍子給擋住了,你看她把傘收起來了,多美啊。”
還別說,此時我眼中的那幅畫還真的發生了變化。
畫中的女子慢慢的將傘收起,只不過她依舊低着頭。
白色小人一把掐住了黑色小人的脖子,壓在了黑色小人的身上,起伏了起來……哦,不,是使勁壓他。
一邊壓一邊罵道:“瑪德智障,讓你看!我戳瞎你的眼。”
黑色小人反抗道:“你看她頭擡起來了。”
畫中的女人微微擡起頭,看向了我。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但這個女人的確很好看,只不過她竟然是藤原薰子。
眉目如畫,水靈靈的大眼睛緊緊的盯着我,瑤鼻很挺,貝齒紅脣。
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美。
而此時白色小人已經被黑色小人打死了……
藤原薰子衝我嫣然一笑,伸出玉指勾了勾,一副挑逗我我的樣子,好不誘惑。
我忍不住也咧嘴笑了笑,有種雲裡霧裡的感覺。
藤原薰子又撐起傘,身體旋轉,跳起舞來。
她的舞姿很優美,很輕盈,衣袂飄飄,婀娜妙曼。
我竟然看癡了,緊緊的盯着,欣賞着她的舞姿。
她邊跳邊對我眸送秋波。
真是翩如蘭苕翠,婉如游龍舉。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
便在這時,Siri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緊接着,我的耳朵也傳來一陣疼痛。
我瞬間清醒。
Siri正伸手揪着我的耳朵,而畫上的那個女子已經變成了原來的樣子,打着傘,遮住了臉。
我歪着嘴道:“疼,疼。”
Siri放開手,咂嘴道:“嘖嘖,好看不?”
我揉了揉眼睛,喃喃道:“這是怎麼回事?剛剛畫裡的女的好像活過來了。她還跳舞了,衝着我笑。”
Siri瞪我道:“好看不?”
見她又吃醋了,我連忙擺手:“不好看,我就看了一眼。”
“你放屁!從頭到尾我都盯着你,你可是看的目不轉睛,流連忘返,樂不思蜀。”
臥槽,樂不思蜀都用上了。
我狡辯道:“真沒看,就看了一眼。”
Siri嗤笑道:“不知道哪個嘴裡剛剛念着什麼宛如游龍,翩若驚鴻。”
我靈機一動,唱道:“旋轉,跳躍,我閉着眼,啥都看不見……”
Siri輕聲一笑:“就你這唱功,還歌唱比賽第一。”
“都說了那是吹牛的了。”
Siri拿出一張大紅色的符籙遞給我道:“拿着,別又被她迷惑了。”
我收起符,問道:“她真躲畫裡面了?”
Siri嗯了一聲,看着那幅畫蹙眉道:“藤原薰子,都這個時候了,還躲着幹什麼?”
畫上的女人一動不動,散發出一股陰冷的氣息。
Siri拍着巴掌道:“好,竟然不出來,那我只能請你出來了。”說着,她彎腰撿起地上的一支2HB鉛筆,削的很尖的那種。
在畫筆中,HB比B還要小上一號,這種2HB很細很細,削尖後就像針尖一樣,通常用來素描中的細節塑造。
Siri轉動了一下手裡的鉛筆,聲音冰冷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是自己出來還是我請你出來。我給你三秒鐘的考慮時間。”
“三!”
“二!”
“一!”
話音剛落,Siri將手中的鉛筆狠狠的戳在了畫上。
霎時間,畫裡的女人身體顫了一下,拿在手裡的傘落了下來。
“我跟你們無冤無仇,你們爲何糾纏着我不放!”
藤原薰子的聲音從畫裡傳出,她的聲音充滿了陰冷。
Siri手中的鉛筆已經斷了,她將鉛筆扔在了地上,說道:“你已經殺死了王白川,你的仇已經報了,不必再留在這個世界。”
“不!我的孩子還沒出生,我的女兒還沒長大,我要等我孩子出生了,等我女兒慢慢長大,不然我是不會走的!”
Siri厲聲道:“可是她們都已經死了。”
藤原薰子歇斯底里的吼了起來。
她的聲音很大,很是刺耳。
我連忙捂住了耳朵,但那聲音還是鑽進了我耳朵裡。
“我的孩子沒有死!他們都沒有死!我還要等着孩子出生,我要帶着他們離開這裡!離開王白川。”
說着,她又笑了起來:“哈哈哈,王白川已經死了,不用離開他了。我和我的孩子再也不用怕他了,他已經死了,被我親手殺死,是我親手殺的,我恨他!我也恨你們!我恨這世界上的所有人!你們都跟我作對,都看我不順眼,都想着針對我,你們都要死,我要將你們一個個殺死!”
Siri一把將那幅畫從畫板上拽了下來,隨即用力一撕。
“滋啦!”
這幅畫被她撕成了兩半。
一縷黑色的氣體從那畫上躥出。
我嚇得連忙朝後面退了幾步。
黑色氣體慢慢的變成了一個人形,由虛轉實,正是藤原薰子的鬼魂,只不過她的身後還真一個鬼影,我仔細一看,原來是玲子。
Siri嘴角微微上翹,道:“可算是出來了。”
藤原薰子目眥欲裂道:“我原本已經放了你們倆,你們倆卻又來找死!”
Siri指了指站在她背後的玲子笑道:“薰子,你忘了我救過玲子?”
薰子微微一怔,低垂着腦袋不再說話,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但在我看來,這種橫死鬼的肯定不會因爲Siri的一句話而善罷甘休,沒準她心裡正在尋思着怎麼對付我和Sir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