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重大的失職!…她的存在有多重要你知道嗎?…”
呃,好吵。
我皺皺眉,誰啊?別人睡覺的時候還在旁邊這麼大聲吵架,煩死了。
我不耐煩的睜開眼,模模糊糊的看見好像是羅明夕背對着我,正在大罵他面前的誰誰誰,樣子特別兇,和平時見到的那種冷冰冰的樣子截然不同。
他這是又要幹嘛啊?和他一起幹活可真夠累的。
我煩躁的嗯了一聲,撓了撓肚子,翻了個身,不理了,我接着睡了。
過了好一陣,我才又清醒過來。睜開眼睛左右看了看,兩雙瞪圓了的眼睛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一雙是水靈驚喜的眼睛,另一雙是?
“譚小姐,您終於醒啦!”水靈開心的拉起我的手,“您都昏迷了一整天了。”
我撐着身子準備坐起來,
“唔…”左肩一陣刺痛突然襲來,我這纔想起來,之前是在玩奪靈遊戲的時候被邪靈神父刺傷了。
咦?原來我還沒死啊?那我可真是福大命大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看來我之後一定得交點好運了!
水靈趕緊上前扶住我,託着我的脖頸,把枕頭擡高了一些,好讓我能舒服的靠着,
“譚小姐,不要亂動,你的傷還是挺嚴重的。”水靈的語氣帶着濃濃的愧疚。
我低頭一看,我的天,除了左肩纏着的厚厚繃帶,身上橫七豎八的貼了一堆紗布。臉上也貼了好幾塊,又疼又癢的感覺。
“這是幹嘛呀?乾脆把我包成木乃伊得了!”我摸摸臉上的紗布,訕訕的說。
水靈有些失落的看着我,伸手拉過他身旁同樣穿着白色制服的男生,
“譚小姐,這是我哥水恩,讓他好好和您說一下吧。”
我這才注意到眼前這個叫水恩的男生。原來,剛剛另一雙盯着我的眼睛的主人,就是護理師們在普斯瑞斯的主管,水靈的哥哥呀。他的皮膚是特別健康的那種黝黑,均勻細膩,看起來像是常常曬太陽的樣子。漂亮的眼睛透着自信,提拔的鼻子下面是粉紅色的嘴脣,微笑着露出整齊的一排牙齒,看着就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安心。身體結實健壯,白色的制服穿在他身上完全能撐得起來,估計也是個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鮮肉帥哥啊。怪不得水靈之前說他哥哥是全族女孩子的夢中情人呢,水恩確實是擁有徵服女孩子們內心的魅力。
“還有,都是我的不好,讓您受了這麼重的傷,差點…”水靈平時笑彎彎的眼睛竟然浮起了淚水,可憐巴巴的樣子看着就讓人心疼。水恩溫柔的遞給水靈一張面巾紙,示意她不要哭了,然後看向我,
“譚潤子小姐,很抱歉,由於我們的疏忽,讓您受到了這麼大的威脅和傷害,我代表普斯瑞斯所有的護理師向您真誠的致歉。”
其實我有點懵,我受傷不是玩遊戲弄得嗎?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啊。
“哎呀,不關你們的事,是我自己手欠亂點遊戲玩。明知道自己沒那兩把刷子,還非逞強想贏呢,我這都是自作孽,不怪你們!”我擺擺手,希望他們不要因爲我而自責。
我左右看了看,沒有找到普斯瑞斯給的手機,“水靈,那個手機呢?我現在就把那個破遊戲的app給刪了!省得到時候再出什麼意外。”
“呃…譚小姐,”水靈剛要開口,水恩立刻接過她的話,“譚小姐,那部手機已經被拿走處理了。這裡,”他遞給我一部新的手機,“您接下來在普斯瑞斯就使用這部新的手機吧。功能之類的全是一樣的,只是這部經過了我們的核實檢查確認了。”
“啊?爲什麼啊?”我接過手機,按開來看了看,同樣也是一隻眼珠轉來轉去的看着我準備解鎖。
“這正是我們要和您道歉的原因。由於我們的疏忽,沒有仔細檢查上一部手機就交予您使用了,沒有想到裡面居然被黑客程序下載了原本不應該有的軟件,也就是您之前玩的‘奪靈’遊戲,導致出現了危險…”
“那不是你們下載的遊戲啊?!”我大吃一驚。
“不是,普斯瑞斯的宗旨是患者至上的,絕對不會讓患者參與這麼危險的遊戲的。”水恩搖搖頭,“普斯瑞斯有嚴密的管理系統和絕對安全的安保程序,那個軟件是如何被下載到那部手機並且還正好交到了您的手上的,羅醫生已經委託安全部去調查了。普通的黑客程序是不可能侵入普斯瑞斯的系統的,所以我們懷疑是不是有了內奸。”
羅明夕都知道了?
看來這件事不是件小事啊。
“羅明夕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啊?他不是在他的小結界裡面兩耳不聞窗外事嗎?”我好奇的問水恩。
“如果不是羅醫生,您現在可能已經被奪走靈魂,甚至可能失去性命了呢。”水恩嘆了口氣,“普斯瑞斯的事情,沒有一件能逃過羅醫生的眼睛的。更何況,您的存在對於羅醫生來說意義也是與衆不同的。”
我對羅明夕與衆不同?
雖然我是感覺出來那麼一點他對我的各方面好像和別人不太一樣,不過,我和他非親非故,也就幾面之緣,他這樣也有點奇怪吧。
“爲什麼沒他我就被奪走靈魂了,難道…”我突然想起在我失去意識之前,好像看到了一個新的玩家進入遊戲,還有紅色的火焰。那個難道就是羅明夕?
“羅醫生髮現您陷入了遊戲世界,立刻從十樓來到您的病房。打開門一看,您已經昏倒在地上,手裡的手機熱的發燙。他打開手機發現正在運行‘奪靈’遊戲,懷疑您遇到了危險,趕緊聯繫網絡部想辦法讓他也進入遊戲。”水靈捏着拳頭,看起來很緊張的和我說,“然後我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他進入遊戲後不到十分鐘,原本昏倒在屋子裡的您突然全身出現各種傷口,滿臉都是血,房間裡的生命體徵檢測裝置也開始報警,幾秒之後羅醫生的意識從遊戲裡出來後,就親自抱着您直接衝到了搶救室。後面跟着的我和幾個其他護理師追都追不上他。”水靈小臉紅撲撲的,還有點小激動,“您對羅醫生來說真的很不一般呢!”
又來了!我對他怎麼可能不一般,怎麼可能有什麼特殊意義呢!開!玩!笑!
“羅醫生事後把我臭罵了一頓啊,還差點取消我在九樓工作的機會。好在我哥哥幫我求情,但是也是被處罰了半年的員工福利。”水靈哭喪着臉,但是又有些抱歉的看着我,“羅醫生很擔心您的安全和健康,真對不起,都怪我不好,沒有檢查好,讓您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害。”
原來羅明夕那時是在罵水靈啊,那模樣確實有點兇。水靈這麼軟的性格,當時肯定嚇得不輕。
“沒事啦水靈,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我看着水靈又發紅的眼圈,趕緊安慰她了幾句,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遊戲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我看着水靈和水恩,發現他們長得還真的挺像。
他倆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水恩特別嚴肅的開口,“既然羅醫生之前已經告訴您有關地獄信徒的事情了,而且,您作爲VVIP患者,是獲准瞭解普斯瑞斯的事情的。所以,我就開門見山的直說了。安全部懷疑,可能是地獄狂徒搞的鬼。”
“地獄狂徒?”就是那羣爲了收集靈魂不顧契約濫殺無辜的****?我腦子裡浮現出邪靈神父的樣子。
“最近地獄狂徒的活動異常的活躍,分佈範圍也逐漸靠近普斯瑞斯的周邊。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獲得了普斯瑞斯的什麼消息,安全部也在緊密的調查。”
地獄狂徒盯上普斯瑞斯了嗎?可是普斯瑞斯的任何信息都是相當保密的,除了研究所的工作人員和少數的患者,沒有人知道這裡的事情。況且普斯瑞斯的地理位置相當的隱秘,又在紅杉森林的深處,全球衛星定位系統裡面也並沒有標出普斯瑞斯。就連我爸媽和思思也根本不知道我究竟是在什麼地方接受治療,對研究所裡的事情更是一無所知。如果地獄狂徒能找到普斯瑞斯,八成是內部有人走漏的消息。
但是,普斯瑞斯里面除了少數患者以外,最多的就是沒有靈魂的護理師了。這裡絕對不是他們“狩獵”的理想聖地啊,地獄狂徒爲何要覬覦普斯瑞斯呢?
而且,研究所裡的工作人員都是羅明夕的親信,絕對服從羅明夕的管理,忠誠於羅明夕。會有誰違背自己的初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還有就是,羅明夕爲什麼會來救我呢?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靈魂擁有者而已,他的這一系列的行爲真的太容易讓人誤會了。真的很會讓女生以爲,羅明夕是不是對自己有好感。好在我太知道羅明夕絕對不會是這樣的人了。他只是一個地獄暗使而已,收集靈魂是他的使命。什麼收集多少靈魂還能讓人轉生之類的,我心裡根本不信。他家又沒有死人,父母也是好好地生活在瑞士,他沒必要讓死去的人轉生啊。
“就算地獄狂徒盯上普斯瑞斯了,那和我有啥關係啊?”我覺得自己簡直躺槍,“爲什麼要在我的手機裡面下載那個遊戲?而且他們怎麼知道我一定會玩啊!我要是不玩,不是也沒用嗎!難道我這普通平凡的小靈魂這麼搶手嗎?”
“…”水靈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立刻被水恩攔住了,“譚小姐,您就當這件事是一個不幸的意外吧。不過,就算是意外我們也絕對不會懈怠,一定會加強安保監管保護您的安全,請您放心。”
我挺挺身子想再坐起來一點,胸口突然有些悶痛,我這纔回想起自己好像還被火球擊中了心臟,我居然沒事?
我伸手摸摸胸口,按起來還真的有點疼。誒?我的觀音菩薩吊墜呢?
我在脖子上摸了個空,拉開在急救室被換上的白色睡袍病服看了一眼,空空如也,我開了光的觀世音大菩薩哪兒去了?!不會掉在遊戲裡了吧?我有點慌,這遊戲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我都有點分不清現實和虛擬了。
水靈遞過來一個印着普斯瑞斯英文名字的手帕到我面前,“譚小姐,您的吊墜在這裡。”
我接過來打開手帕一看,我擦,我的觀音菩薩碎的一塊一塊的了!真是欲哭無淚啊!怎麼搞的,陪了我好幾年的菩薩就這麼壞了,心裡好痛啊!
“您在離開遊戲之前,心臟受到了嚴重的襲擊。要不是這個吊墜抵擋了衝擊,您肯定不能像現在這樣呼吸喘氣了。”水靈心有餘悸的看着我。
南無阿彌陀佛!原來是菩薩救了我一命?我合上手帕捧在手心拜了拜,看來這些宗教傳說的神靈還是不可完全不信啊,關鍵時刻真管用啊!然後小心翼翼的把手帕放到枕頭下,就算碎成渣了,還是有靈力的。
放好手帕,水靈幫我躺好,和我說,“您的身體還沒有好,胃鏡的時間可能要往後推幾天了。”
“今天是幾號了?”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可是還有生時的倒計時呢。
“您是想要問生時還有多久吧?”水恩看着我,一本正經的說。可能也是怕我提到生時會傷感,表情沒有絲毫的同情,彷彿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呃,是的,我怎麼也得關心一下自己還能活多久嘛。”唉,還是挺傷感的。其實我還是有點着急想要做胃鏡的,在遊戲裡猛烈的胃痛讓我現在還有點心有餘悸。早點做胃鏡,弄清楚我的胃癌情況怎麼樣,再做個病理,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個什麼RTCYP93基因好試試羅明夕的神藥。萬一有效的話,我就能擺脫這一切了。這幾天我是身心俱疲,心情上下起伏,大波浪式的循環往復。現在,還受了各種傷。要是一個多星期前,我絕對想象不到自己會遇到這些事情。可是現在,唉…
水恩打開手裡的文件夾確認了一眼,告訴我,“還有三十天零十三小時。”
“三十天?!”怎麼突然就只有三十天了?這着實讓我有些不安起來,好像昨天才說了還有三十五天呢,怎麼今天就只有三十天了?
時間過得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