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暮?!
我驚訝的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笑意昂揚的面孔,心裡說不出的驚訝!
“怎麼不說話?”千暮看看我,“啊哈,原來是被人封印了嘴巴!真是笨蛋!”他一臉壞笑的湊向我,聲音充滿了邪惡,“聽說這種封印,只能靠kiss才能解除哦~~~”
什麼?!
Kiss?!
開什麼玩笑?!
我嚇得趕緊用力的使勁搖頭,生怕千暮真的會親過來。
“…喂,譚潤子!”
千暮瞥了我一眼,一臉受傷,“你居然真的拒絕我!居然拒絕小爺我價值連城的吻?!…靠...我好受傷!!!!”
我趕緊又搖搖頭,急的都快哭了。
千暮啊,我不是拒絕你,是你這樣的說法也太突然了吧!
“切…”他不爽的瞥了我一眼,嘴巴嘟嘟着,“果然有時候玩笑最能檢驗一個人的真心…太傷人了你…”
他擡手輕輕在我嘴脣上一劃,“早知道我就不好心救你下來了,就應該讓你在上面吊着!哼!”
嘴脣之間突然一輕,我吧唧了一下,原來封印已經解開了!
趕緊開口安慰千暮,“哎呀千暮千暮,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只是,現在這種情性之下,我哪兒有閒心kiss啊……”我心虛的看着他,覺得自己的解釋自己都信不過…
千暮不開心的一仰頭,隨手把我朝地上一拋,“虧我剛剛還搶着英雄救美呢!你這隻白眼狼!”
我一個踉蹌差點摔死,捆着的雙腳好不容易穩住,“...千暮,你好人做到底,幫我把手腳的繩子解開嘛!”
他轉過身,背對着我,一字一頓的說,“不!管!哼!”
說完,自顧自的走向羅明夕那邊的水攤。
我這才發現,原來不僅僅是千暮來了,雪狼的身後居然還站着一名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女子。
她保持着投擲東西的動作,一臉緊張的盯着地上哀嚎着慢慢變淡的巰。手心裡還有另一把紅色光劍隨時準備,蓄勢待發。
在女子左側幾米,水恩、Nicky、秋洺居然也都到了,就連在地道口等着的阿英都和另外兩名司機一同站在巨石窟的門口。
一下子見到這麼多熟悉的面孔,我心裡既激動,又好奇,他們怎麼來了?
順着衆人的目光,我也看着向地上正在苦苦掙扎的巰。
這隻原本高傲的不可一世的雪狼,此刻周身的霧氣正在慢慢退散。紮在它胸口的紅色光箭正一點一點吞噬着巰體內的靈魂碎片。
“可惡…居然請外援?!”明哲暴躁的聲音陡然響起,他“騰”的飛到空中,斗篷的帽子不知何時已經重新戴好,臉藏在陰影裡面,俯視着面前的一羣人,語氣聽起來異常的憤怒,“可惜這裡是我的地盤…請再多的幫手來也沒用…你們和垃圾羅明夕的結局都是一樣的,只有死路一條…”
羅明夕半個身子陷在水攤裡面,只剩下胸部以上還露在外面。他一臉疲憊的看着空中的明哲,卻意外的沒有反駁什麼,眼神中帶着我看不懂的情緒。
“你給小爺我閉嘴!”一旁的千暮聽不過去了,對着明哲大吼一聲,“明夕根本不知道我們要來好麼!…你算什麼東西,敢對着他指指點點!”說着,他手中幻化出一把金色的神斧,腳下一點,便朝着明哲砍去,“雖然不知道你是何方神聖,但是,小爺的斧下不留人!!!”
“幼稚!”明哲鄙視的一笑,一道閃電從空中劈向千暮。千暮左右一個閃躲,避開了閃電,眼看神斧就要正中明哲的頸部。明哲忽然雙臂一擡,袖口中呼嘯而出無數的雪花碎片。
雪花伴着凜冽的寒風,旋渦一般瞬間包圍了千暮,空中立刻傳來千暮痛苦的叫喊。
片刻,雪花開始慢慢融化。千暮如同受傷的燕子一般從空中直直的落下,撞到地面。落在地上的雪花化爲雪水,如同沼澤一般將千暮瞬間吞噬掩埋。
“千暮少爺!”Nicky緊張的大叫一聲,擡腿就要跑過去試圖營救千暮,一旁的秋洺一把將他拽住,嚴肅的說,
“慢着,Nicky…不要過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傢伙所使用的術,正是地獄狂徒的‘水靈縛’。‘水靈縛’是一種極其頑固的術,我們只可能用靈力麻繩將並沒有被完全吞沒的人強行救出。但是一旦落入其中被完全吞沒,周圍的人也無計可施了…恐怕,只能等到屍骨浮出水面再說了…”他眼神暗淡,聲音透着悲傷,“千暮少爺…只怕是凶多吉少…你去,也不過是白白送命而已…”
“可是…”Nicky不甘心的攥緊了拳頭,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沉默的立在原地。
“哈哈哈哈…”明哲看着地上小心謹慎的衆人,得意洋洋的大笑,“喏,下一個誰來?…”
他環視了一圈,語氣有些輕挑,“呵呵,居然還有女人?…話說,你們地獄暗使沒人了麼,居然帶女人和老子戰鬥?…一羣垃圾…”
“嗖!”
他的話音未落,陌生女子手中的紅色光箭已經咄咄逼人的朝他刺去。
明哲沒有料到她會突然出手,肩頭的衣服因爲躲閃不及而被劃破了一個小口子。
“哼…”女子上前兩步,眼神中滿是戾氣,“我最討厭看不起女人的男人…尤其是在我面前自稱老子的男人…”
“…呵…”明哲雙手盤在胸前,兩手在空中慢慢一拉,一條像紫色口香糖似的東西出現在他面前,他反覆揉捏着紫色的粘膩物質,聲音幽幽傳來,“…對付女人老子都不屑用靈術…呵呵…賞你個‘深淵亂性’玩玩…你可別小看它哦,雖然不是什麼厲害的法術…不過…”
他呵呵一笑,擡手將紫色的東西忽然向着女子擲去,“它可是能讓你欲-仙-欲-死,在高-潮之中走向死亡呢…呵呵…”
“…少來這套…”女子毫不示弱的輕揚嘴角,雙手在空中快速結印,張開嘴巴,從口中吐出了一個粉紅色的小泡泡。
這是啥?
只見這個粉紅色的小泡泡在接觸到空氣之後,如同被通了高壓電一般,興奮的左撞右蹦的越變越大,“咕嘟”一聲將紫色的‘深淵亂性’融入其中。
‘深淵亂性’伸出無數尖刺試圖刺破泡泡,無奈泡泡實在太有韌性,緩緩飛到明哲的頭頂,然後突然“啪”的一聲爆裂。紫色的粘膩物質一股腦的砸在明哲自己頭上。
“自作孽,不可活…”女子喃喃唸到,雙手一轉,上百根紅色的光箭從空中各個方向朝着明哲射出,“…萬箭穿心…”
明哲慌忙在自己周圍設立防護結界,不得已專心的清除着漸漸裹滿他全身的‘深淵亂性’。
Nicky和秋洺看到空中的明哲被困住沒有時間顧及他們,立刻衝到羅明夕所在的水攤邊,指尖幻化出一根麻繩,雙雙朝着麻繩注入金色的靈力。
此刻的羅明夕雙眼緊閉,只剩下頭還露在外面,差一點點就要被水靈縛完全吞沒。
Nicky擡手將繩子繞住羅明夕的頭部,雙手合十立在胸前,和同樣動作的秋洺一起默唸着什麼。羅明夕的身子掙扎了一下,接着就像是硬被從膠水中拔出一樣,“譁”的一聲落在一旁的地上。
那名女子立刻停止對明哲的攻擊,跑過去跪在羅明夕身邊,將他的上半身扶勉強扶起,“明夕!你醒醒,別嚇我!”
我身邊的水恩見羅明夕已經被救出,立刻衝過去準備開始爲他注射護理師家族恢復身體機能的針劑,同時清理他左手手臂的創口,消毒縫合。
我呆呆站在原地,一隻手按着手腕上的紗布,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腳像灌了鉛一樣的沉。雖然想走過去看看羅明夕,但是看着把他嚴嚴實實的圍住的一圈人,又覺得自己過去會顯得格格不入。
羅明夕猛烈的咳嗽了幾聲,嘔出幾口污水,臉色白的嚇人。
他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掃過站在不遠處的我。
我一陣欣喜,剛要和他打聲招呼,“羅明夕,我…”
他的目光卻一轉,落在了面前的女子臉上…
他虛弱的張張嘴巴,對着面前的女子努力揚揚嘴角,聲音似有似無,“…槿風…你來了…”
槿….
風…
我心裡忽然沒來由的一陣刺痛…
舉起打招呼的手尷尬的抖了抖,緩緩放下…
原來她就是槿風?…
看着那個跪在地上,將羅明夕緊緊抱在胸前的女子,我收回了自己剛想要邁出的腳步。
她就是之前那個讓我醋意正濃的槿風麼….
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異常的渺小…
她穿着紅色的無袖緊身上衣,黑色的秀髮高高紮在頭頂。
下身穿着一條黑色的緊身牛仔褲,腳上帥氣的踩着一雙牛皮高筒靴。她的背上,居然還揹着一把紫檀梧桐的古琴,琴身雖然不小,可是在她身上卻顯得異常輕盈。
此刻,她正一臉擔憂的望着羅明夕,擡起手捧住他的臉,心疼的嘴脣都在發顫…
我默默低下頭,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不願意再看向他們…
心裡異常的刺痛,整個人都彷彿落入了冰窖,剛剛就算被倒吊,被辱罵,都沒有這種痛苦的感覺。
但是現在看到他們和諧的一幕,我卻不自主的選擇了逃避。
她是羅明夕可以脫口而出名字的女人,是千暮親自去尋找的女人。
她擁有和他們一樣的技能和法術,擁有和他們一起的,我不瞭解的過去。
她和我一樣心疼羅明夕,並不是演戲,而是舉手投足之間自然而然散發出的關心。
面對這樣的女人,我又有什麼資格湊上前去安慰羅明夕?
我既不會治療他的傷痛,也不會任何營救他的技能。
我沒有勇氣衝過去一把抱住跌倒在地面的他,甚至連在他睜眼看向我的一瞬間,都不敢努力爭取他的關注。
我默默的走到千暮消失的水攤前,凝視着一汪雪水,不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空中掙扎的明哲已經漸漸擺脫了自己釋放的‘深淵亂性’,幾次將視線放到正關注羅明夕的一羣人身上。
雪水的中央忽然冒氣幾個氣泡。
就像是溺水的人吐出的泡沫一般。
難道…
我的腦子很慢速的轉動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少頃,我愕然一愣,難道是千暮?!
怎麼辦?
我側目看着距離我最近的Nicky,猶豫了半天,終於下定決心打算叫他過來看看。
就在這時,明哲已然擺脫了束縛,憤怒的他將身上被沾染污穢的黑袍一扯,扔到地上。黑袍飄然落地的瞬間,他雙臂鏤空的地方突然噴出萬丈烈火。
這烈火比羅明夕他們曾經使用過的火焰都要兇猛,直逼圍繞着羅明夕的衆人。
“小心!!!!”
我大吼一聲,腦子裡一下子一片空白,只記得要衝過去擋在羅明夕他們前面,保護他們別受傷。
“焚靈聖焰!”
明哲狂躁的大叫一聲,將身體裡紫色的光芒一同匯入到火焰之中,不顧一切的向我襲來。
“譚小姐…!”
“譚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