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戰士在戰火中永生1

就在江洋大盜孫殿英連同他從慈禧墓盜得的寶貝,一起被押出湯陰城,送往晉冀豫魯野戰軍司令部等候處理的時候,蔣介石的日也不十分好過,壞消息一個接着一個飛向南京,傳到他的桌案:

西北野戰軍在青化砭、羊馬河、蟠龍鎮三次作戰中,殲滅胡宗南部三個旅1.4萬餘人。

晉察冀部隊起的正太戰役結束,國民黨軍3.5萬餘人被殲滅。

魯南沂蒙山區孟良固戰役勝利結束,國民黨軍五大主力之一、美械整編第七十四師全部三個旅及整編第八十三師一個團,共約3萬餘人被殲滅,七十四師正副師長張靈甫、蔡仁杰等被擊斃。

……

可以這麼說,自蔣介石起內戰短短一年時間內,人民解放軍殲滅了國民黨軍正規軍九十七個半旅,連同非正規軍共殲滅國民黨軍12o萬人。國民黨軍兵力由原來的43o萬下降到了37o萬。如此形勢所面臨的結果是,國民黨軍在戰略雖保持進攻態勢,但機動兵力開始不足,在東北和華北戰場已處於守勢,對陝北和山東的重點進攻已成爲強弩之末,中原地區兵力明顯薄弱難以維持。

顯然,早已洞察到了蔣介石的處境,果斷地決定解放軍由戰略防禦轉入戰略進攻,突破國民黨統治的薄弱地區,向戰略要地大別山實施主要突擊,把戰爭引向遼闊空虛的國民黨軍大後方。

1947年6月1o日,劉伯承和鄧小平在安陽附近的石林鎮召開了各縱隊長會議,傳達了的戰略思想,並討論戰略進攻的各項準備工作,形成了晉冀魯豫野戰軍主力打到中原去,建立中原根據地的決定。

6月25日,六縱奉命於湯陰向南出。

6月3o日夜,六縱在李家橋、於莊、大張村等渡口,南渡黃河成功。至此,六縱在劉鄧大軍序列內,開始了千里躍進大別山的千古壯舉。

六縱,戰,又是定陶。

一次定陶戰役中,是把國民黨軍整編第三師二十旅如貓“盤”老鼠那樣吃掉的。現在守在定陶城內的是國民黨軍第一五三旅。這個旅剛剛從江西調來不久,部隊編制不整,全旅也才35oo餘人,再加旅長餘漢謀是個惡貫滿盈的傢伙,治軍根本無方,戰鬥力顯然不強。

蔣介石爲什麼會把這樣一個人調來呢?其實,這是蔣介石察人之誤所致。平時,餘漢謀吃喝嫖樣樣來,但有一樣不幹,賭。用他自己的話講,賭嘛,十賭九死。海吃海喝就不說了,單說餘漢謀的嫖,也是一絕。他從不女,專嫖手下的女軍官。就這麼一個人,溜鬚拍馬功夫了得,別的不說,就他這麼一個小小旅長,連國防部大院內的某些太太們都知道他的名字。你說,他的溜鬚拍馬功夫是到了何種程度!

蔣介石閱人無數,卻把這樣一個王八蛋當軍事人才,從一個不起眼的旮旯部隊團長,提升到第一五三旅旅長的位置。

如今,劉鄧大軍以雷霆萬鈞之勢揮師南下,再次挺進魯西南,弄得蔣介石慌了手腳,趕緊命自己的嫡系第五十五師主力退守鄆城,第六十八師退守菏澤,並從江西抽調餘漢謀的第一五三旅守定陶。

活該餘漢謀倒黴了。

戰前,劉伯承分析認爲,“蔣介石之所以如此調兵遣將,無非是想堅守鄆城,吸我屯兵於城下,然後以其右路主力伏擊我側背,迫我背水作戰,把我軍殲滅於黃河、運河三角地帶,或重新逼過黃河。”

鄧小平說,“我們就將計就計”,採取“攻其一點,吸其來援,啃其一邊,各個擊破”的戰法,起此次魯西南戰役。

於是,劉伯承和鄧小平命令:第一縱隊堅決圍攻鄆城,第六縱隊向西南急進百餘里,攻取定陶,第二縱隊攻曹縣,又以一部向南插到冉固集、汶集地區,伏擊敵人側背。

7月5日,第一縱隊已掃清鄆城外圍,攻擊鄆城南關。

與此同時,第六縱隊也向定陶起了攻擊。

六縱司令員王近山因車禍受傷還在野戰醫院裡,指揮作戰的事仍舊由政委杜義德和副司令員韋傑負責。杜義德和韋傑兩人把進攻定陶的任務分配給了十六旅和十八旅。

是夜,十六旅和十八旅迅佔領定陶四關,將定陶團團圍住,經過五天的準備,起了定陶總攻,一舉拿下了定陶。事後,擔任主攻旅的十八旅旅長肖永銀,對於此次定陶戰役,有一個較爲詳細的回憶,題目叫《旗開得勝的第一仗》:

1947年6月3o日,晉冀魯豫野戰軍在司令員劉伯承、政治委員鄧小平的指揮下,一舉突破敵人的黃河防線,起了魯西南戰役。

當時,我在第六縱隊第十八旅任旅長,我們旅與兄弟部隊一道參加了魯西南戰役,一戰定陶,二戰六營集,三戰羊山集,連戰取勝,經受了鍛鍊,提高了戰鬥力,爲參加戰略進攻躍進大別山打下了基礎。

我軍突破黃河後,敵軍統帥部抽調3個師另1個旅,從隴海路方面分兩路北援。爲執行野戰軍長採用的“攻其一點鄆城,誘其來援,啃其一邊定陶,各個擊破”的戰法,我旅奉命攻殲定陶守敵。

領受任務後,我和旅政治委員李震開玩笑似地說:“看來,我們真有福氣呀!年年啃‘桃’陶。”

“是呀,去年月定陶戰役,在大楊湖‘啃’掉了國民黨精銳趙錫田整編第三師主力二十旅。這次‘啃’的一五三旅,是剛從江西調來的。”李震說。

“今年形勢不同了,我們轉入了戰略進攻,這第一炮可得打響啊!”

“說得對!比大楊湖難‘啃’的,我們照樣能‘啃’掉!”

定陶是國民黨軍在魯西南的一個重要據點,守敵爲第六十三師一五三旅及國民黨軍地方團隊共4ooo餘人。城垣曾多次被我破壞過,殘缺不全。高達兩丈的城垣四角和城門有碉樓,城牆築有部分野戰工事和地堡。外壕深寬丈餘,無水。壕外與四關通路設置大量鹿砦,並有土木質地堡火力點。距城垣2oo米至3oo米處築有一道堅厚土堤與四關相連。敵人還強迫羣衆將城周圍1o裡內的高稈作物和瓜藤砍光,以防我軍利用青紗帳隱藏接近。

爲出敵不意,縱隊決心以夜間奔襲,先襲佔四關和土堤,包圍定陶,爾後以強攻手段殲滅該敵。我旅以第五十二團、五十三團爲第一梯隊,於7月4日晚從菏澤北部出,經過一夜行軍,5日拂曉前和鄰一起,突然包圍了定陶城。當日夜,五十二團圍攻佔西關,控制了西城堤。五十三團佔領了城北堤,控制了北關。鄰十六旅亦同時攻佔東、南關,控制了東、南西面土堤。至此,將敵人壓縮在城內,完成了第一步作戰計劃。

我軍佔領四關後,隨即加緊進行攻城準備。縱隊決心利用三面圍攻,一面撒網,重點突破的戰法。我旅以五十二團欠三營、五十三團爲第一梯隊,由北門實施主攻,五十四團位於東西文廟地區爲旅的第二梯隊。以五十二團三營向西門佯攻。縱隊還以炮兵營第二連、三連和第十七旅山炮連加強我旅。

各部隊領受任務後,抓緊時間進行了政治動員,進一步激了指戰員的戰鬥熱情。他們紛紛向黨委支部遞交請戰、決心、挑戰和火線入黨申請,表示堅決打好戰略反攻第一仗,爲解放定陶貢獻一切!五十二團一營確定一連擔任攻城突擊連,3個排都爭着要擔任突擊排。當時,全軍聞名的戰鬥英雄、一排長王克勤正在高燒,已有兩天沒吃飯,黨支部決定讓他留守。他多次跑到營部請戰,直到營裡同意他參加戰鬥,並將突擊任務交給了他們排爲止。爲此同時,旅和團以下各級指揮員多次組織察看地形,揚軍事民主,研究戰法,擬製了協同和火力計劃。還利用有利地形,構築了陣地和交通壕。我們旅的指揮所也前移到城北土堤後面。

7月日3時,定陶城守敵約兩個營兵力,在其火力掩護下,一路向西關我五十二團攻擊,一路向城北堤我五十三團攻擊,企圖驅逐我遠離城下。我們立即組織反擊,奪回了敵人曾一度佔領的陣地地段。至17時,敵人全部退回城內。

7月1o日19時,我軍開始攻城的炮火準備,所有炮兵突然開火,將北門城門樓摧垮,將城垣炸開大缺口。在硝煙瀰漫中,五十二團突擊排爆破組在團工兵班配合下,立即對鹿砦等障礙物實施連續爆破。炮火延伸後,爆破組在營重機槍的掩護下,迅接近城壕,用炸藥包將城壕炸成斜坡。這時,突擊組迅猛地將越壕跳板架設在殘壕斜坡,並將雲梯送到城垣下。與此同時,分別在西門和南門外擔任佯攻的五十二團三營和鄰部隊先行動,造成了敵人的錯覺,吸引住大量敵人。

2o時5分,各突擊隊起衝擊。戰鬥英雄王克勤在輕重機槍火力支援下,率領全排第一個衝過鹿砦,向突破口衝去。當他們即將到達護城壕時,突然遭到敵人右翼機槍火力的射擊,王克勤不幸中彈,身負重傷。我火力組立即以猛烈的火力將敵機槍壓制,兩名戰士迅爲排長包紮。王克勤推開兩名戰士喊道:“不用管我,快衝去!”這時,三班長立即代理排長指揮戰鬥,突擊排在“爲排長報仇”的怒吼聲中,奮不顧身地越過護城壕,爬雲梯,冒着槍林彈雨勇猛衝向敵人。

正在這關鍵時刻,敵人翼側的機槍又瘋狂射擊,我部分雲梯被打斷,數名同志傷亡。一連連長令所有機槍對敵火力壓制,再次組織登城,一、二排以勇猛的戰鬥動作並肩登了城牆。

敵人立即以兩個連的兵力由龍王廟方向向我反撲,妄圖堵住突破口。一連一排、二排迅展開,利用居高臨下的有利地形,以猛烈的火力大量殺傷敵人。此時,三排亦登城牆,全連英勇奮戰,連續打退敵人3次反撲,鞏固了突破口。

我們抓住戰機,立即令各團主力和第二梯隊投入戰鬥,攻進城內。五十二團向西南,五十三團向南,五十四團由北門進入戰鬥後向西再向南展,快、猛、狠地打擊敵人。各部隊突入城內後,不爲小股敵人所纏,不爲小的戰利所誘,勇猛穿插,迅把敵人大塊割裂包圍,並採取迫擊炮平射,工兵爆破與步兵突擊組聯合,連克地堡,激戰到午夜,守敵大部被殲。殘敵大部分向城外西南角突圍逃跑,亦被鄰部隊兜殲。戰鬥結束,全縱隊以較小的代價,取得了殲滅敵人4ooo餘人的勝利,並繳獲各種炮15門,各種槍1223支挺,軍馬1oo餘匹。

這是我們縱隊,也是我們旅參加戰略進攻旗開得勝的第一仗!

在這次戰鬥中,聞名全軍的戰鬥英雄王克勤因負重傷於轉運途中光榮犧牲。戰後,劉、鄧長布命令,授予我旅五十二團一連一排以“王克勤排”的光榮稱號,並號召部隊學習王克勤,繼續開展“王克勤運動”。我們旅召開了追悼王克勤烈士大會,旅黨委做出《進一步開展“王克勤運動”的決定》。追悼會後,將王克勤烈士的遺體安葬在定陶城外。定陶縣民主政府決定將定陶城北門改名爲“克勤門”。

定陶解放後的第3天,我旅又以急行軍奔向六營集,投入了新的戰鬥。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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