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甚至不用他自己去查。
墨劍轉瞬之間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心裡的思緒又更清晰了一點。
他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遠遠地跟在拓跋烈和姬清的身後,看着他們究竟要做些什麼,事情的真相便會一點點浮現。他想比他更着急知道五爪金龍一族的秘密的人是拓跋烈,而不是他。
“遠寒,不論你再怎麼想要隱藏,你也藏不住這個秘密!總有一天,我會徹徹底底的知道!”
“我不知道你當年究竟安排了多少後手,但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因爲這些都終將會被我搗毀!我會逐一的毀去,讓你無能爲力!不論你將多少的人聚集在拓跋烈的身邊,不論你是不是算計到了元靈之體的出現,不論你是不是將擁有我魔族血脈的人放到了拓跋烈的身邊……這一切都是徒勞!”
“那個魔族的少年是叫蘇言嗎?我看他唯一的作用便是用自身的氣息隱藏了元靈之體的存在,讓我遲遲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而已。除此之外,他還有什麼作用?是你用來給我添堵的工具?”
“還有一個仙靈族的少年,一個天玄族的少年?呵……這就是你給五爪金龍一族的嫡系血脈找到的幫手?遠寒,我和你相識這麼多年,竟然不知道你如此的天真!”
“你以爲他們能通過靈榜的爭奪,從而進入靈界?”
“……”
經過今天多少事情,墨劍突地想通了很多關鍵,也對遠寒恨得更咬牙切齒。
他就說當初爲什麼他找不到姬清的存在,甚至無法定位她的位置,原來是因爲她的身邊有一個精通陣法的魔族之人。魔族的人在魔界自然能隱藏氣息不被察覺,甚至還能利用陣法保護着姬清不暴露,從而避開他的追查。
他不知道這個消息,便硬生生地讓他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躲了兩年!
基於此,他不相信這一切只是巧合。
遠寒當年便以足智多謀和能推演天機而出名,這一切若說都是巧合,他是絕對絕對不會相信的!
知道姬清是元靈之體,又將他的聖靈珠給奪走了之後,墨劍便更加肯定了這個猜測。
他之所以在遠寒的面前說這些,無非也是想激得遠寒說些什麼,從而從他的隻言片語之中推測到一些消息。可不論他如何說,遠寒只是閉上眼睛,明顯再沒有搭理他的打算。
說着說着,墨劍心中也涌上索然無味的感覺。
冷冷地看了遠寒一眼,他憤然轉身朝着門外走去,大步離開了這件陰沉晦暗的屋子。
……
一陣劇烈的眩暈過後,姬清站穩了身子。
睜開雙眸,眼前便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雪白,空中還不斷有雪花在飛落,彷彿永遠都不知疲倦一般。
潔白的雪花將地面上的一切都裝點起來,然而這個銀裝素裹的世界卻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充斥着陰靈的關係,並不能讓人覺得唯美,反倒有一種極爲冷清的蕭殺感覺。
“兩日過去,那些人應該還沒有離開。”拓跋烈忽地開口說道,“你想殺的人還在,儘管去殺,其他的有我擔着。”
聽到拓跋烈這話,姬清一下便懂得了他的意思。
“我們去圍牆那裡,有些帳現在也應該要算一算了。解決了這件事,我才能帶着好心情進入驚夢澤,不是嗎?”姬清微微勾脣,清澈黑亮的杏眸中卻蘊着一絲明顯的冷意。
之前在魔界是鞭長莫及,可她現在既然已經回到浩渺大陸了,自然不會放過清夢仙子那個罪魁禍首。
“我們走之前將她廢了,又貶成了軍妓,也不知道她現在如何。”北堂越聲音中沒有一絲惋惜,有的只是單純的好奇,“若是她現在太過骯髒,殺她都只會髒了自己的手。”
“她被貶成了軍妓?”姬清驚訝地看向北堂越。
她之前只是聽說她失蹤之後,他們花了幾天的功夫便查出來是清夢仙子在暗中搗鬼,因此將清夢仙子給狠狠教訓了一番。可她不知道的是,清夢仙子竟然被貶成了軍妓。
這樣處理的話,瑤池仙宮難道會善罷甘休?
清夢仙子再怎麼不堪,當初也是瑤池仙宮的聖仙,若是被貶成軍妓的話,那可真是和直接打瑤池仙宮臉面沒有什麼兩樣了。
不過,姬清可一點也不同情清夢仙子。
清夢仙子若是真的有這麼一天,也全然都是她自己周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去看看便知道。”嚴珂陰柔的黑眸中浮上一絲極爲感興趣的笑意,略帶幾分得意地說道,“若是你們都不好意思動手,交給我來便好,我對這些事情極爲有心得。”
要怎麼折磨人,怎麼折磨才讓人覺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可是他最擅長的東西之一。
鄙夷地看了嚴珂一眼,北堂越瀲灩的墨色桃花眸中閃過一絲無奈,感嘆道,“不知道怎麼認識了你這麼一個怪物,真是晦氣。”
若是以前嚴珂指不定會生氣,可現在他卻只是乾笑一聲,“你最好不要惹我,若是把我惹得恨了,以後我這些手段絕對會毫無保留地在你身上施展一次!”
“我怕你,你有種現在就放馬過來!”
“放狗不行嗎?狗不是和你更熟悉一些?”
“你說誰跟狗熟呢?”
“你……”
“好了。”姬清無奈地開口,“我還沒有收拾人,你們兩人便內訌上了,還真是兄弟情深……”
拓跋烈和蘇言就不會這樣。
最後一句話,姬清並沒有說出口,她忍不住看向蘇言。
蘇言一身青衫站在北堂越的斜後方,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神情冷冷淡淡的沒有任何表情。雖然平日裡蘇言也基本都是這樣清冷淡然的模樣,可不知道爲什麼,姬清還是明顯的覺得這樣的蘇言有些奇怪。
似乎是從昨夜過後,蘇言便有了一些不對勁,可有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好像是出神的時間和次數多了?
姬清不動聲色地又看了兩眼,發現蘇言的確沒有什麼異樣,這才收起了心裡的疑惑,又看向了北城的方向。男人的心思她不是很清楚,蘇言和拓跋烈是過命的知交好友,他的事情還是交給拓跋烈去處理最好。
她只需要提醒一下拓跋烈便可。
“我帶你走。”攬住姬清纖細的腰身,拓跋烈帶着她從地上一躍而起,轉眼便騰入高空之中。
雖然以姬清的修爲早就能凌空飛渡,可拓跋烈卻早就習慣了將她護在懷中,一如以前那樣帶着她前行。
風聲在耳邊呼嘯。
風馳電掣一般,不過短短半盞茶時間,姬清便遠遠地看到了一堵綿延數百里的圍牆。
從高空之中看去,赤焰軍修建起來的圍牆就像是一條長蛇盤踞在地面之上,而在圍牆的一邊,赤焰軍的軍營猶如幾個小小的黑點,看起來極爲不起眼。
俯衝直下,這些黑點便不斷在姬清的眼中放大,當他們落在地面上的時候,趙崗和吳用已經察覺到了動靜,從營帳之中迎了出來。
“將軍!”
“姬靈師!”
見到拓跋烈和姬清落在地面之上,赤焰軍的將軍和士兵黑壓壓地跪了一地,皆是驚喜又不敢置信地看着兩人,生怕一個眨眼兩人便會在他們的面前消失。
“都起來。”拓跋烈手中揮出一道靈力,將趙崗和吳用的身子托起,又將靈力化作星星點點朝着其他士兵捲去,將數萬士兵都扶了起來。
“將軍!”趙崗的大嗓門吼起來震天響,“我們兄弟們就等着您和姬靈師回來呢!現在你們回來了,可真好,真好……兄弟們這下真的放心了!”
他說得語無倫次,可誰都能聽到他的實心實意。
拓跋烈脣角微揚,冷峻的面容上浮現一絲笑意,“難道你們以爲我回不來?杞人憂天!”
“是是是,是我們杞人憂天,這不是關心將軍您嘛!”
“廢話少說,那個女人呢?”拓跋烈問道。
“那個……”這一下,趙崗頓時啞巴了起來,撓了撓頭之後有些爲難地說道,“您前幾日離開之後,那個……瑤池仙宮的人便將清夢仙子給帶走了,我們……也阻止不了……”
“帶走了?”拓跋烈臉色一下陰沉下來,皺眉問道,“是誰那麼大膽子?”
“是雲蕊姑娘,因爲她出面,我們這纔沒有多爲難,也是怕傷了感情。”吳用接過趙崗的話頭,仔細地解釋道,“我記得姬靈師和雲蕊姑娘關係較爲不錯,怕處理不好的話會有一些不妥當,便先有着雲蕊姑娘將清夢仙子給帶走了。”
實話實說,雖然清夢仙子被貶成了軍妓,可當真沒有幾個赤焰軍的兄弟敢將她真正當成一個軍妓的。
清夢仙子漂亮得讓人不好意思對她動粗是一方面,第二個原因便是她的性格問題。任是誰知道了清夢仙子惡毒的本性,也都不敢和這樣一個惡毒的女人歡好,就算憋成了內傷,也情願做一輩子的童子雞。
畢竟男女之慾再令人神往,也還是命要緊。
“雲蕊?”姬清有些吃驚,也有些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