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玉這個人,說起來有幾分聰明,可卻都是小聰明。
他心計深重,偏偏又不夠聰明,眼界心胸都狹窄得很,這導致他爲人處世都太過計較,睚眥必報。
姬清知道,他多半是見到已經和她撕破臉皮,也無法籠絡到她了,所以纔想着在天凰秘境之中,趁着自己沒有拓跋烈保護的時候,將她扼殺掉。
不僅除了心頭之恨,還能讓拓跋烈少一個強有力的助力,簡直是一舉雙得。
如果捆靈索是他的一張底牌,現在她知道了捆靈索的存在,在以後應對的時候,也能防備着不吃暗虧。
皇后娘娘能將此事告知,等於是暴露了她的許多底牌,這也應該算是投桃報李。
這個情報對姬清很有作用,起碼讓姬清知道了拓跋玉的態度。
看來拓跋玉並沒有服輸的打算,不僅不服輸,還打算在天凰秘境之中扳回一城。
只是,他想……就能做到嗎?
未免也太過天真了。
“不用擔心。”拓跋烈走到姬清的身後,聲音沉靜,“我會護着你。”
“你怎麼護着我?”姬清輕笑一聲,“天凰秘境一月之內只進不出,你萬壽境的修爲也進不去呀。”
“我自有辦法。”
“什麼辦法?”
“少問。”
姬清,“……”
這男人,還賣關子呢?
不過,姬清也不是好糊弄的。
轉眼她便想到了一個關鍵,驚喜的喊出來,“難道,是跟你要走的那一個名額有關?阿烈,雖然你一直不願意我進入天凰秘境,但是……你是不是早就幫我安排了一個助力在身邊?”
她就知道,這個男人不可能不幫着她。
就算她任性驕縱,他也會寵着她,盡一切可能保護她的安全。
更何況……她一直覺得自己進入天凰秘境沒錯呢。
她如今是神通境一層巔峰,又煉化了五行珠和天機八卦鏡,還有歸元界作爲退路,她可是一點也不懼。若是再有了一個強大助力的話,那便是如虎添翼了,一定能將某些人永遠留在天凰秘境之中!
“……”拓跋烈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尷尬,支吾掩飾說道,“是。”
“那就好!”姬清側身,環住了拓跋烈精悍的腰際,“阿烈,這幾日你就將那人叫過來,我們認識一下吧。”
“就想認識?”拓跋烈鳳眸冷凝。
“嗯。”姬清點頭,“早點認識了,也可以熟悉一下人品性格,以後對戰能更有默契。並且,還可以商量一下對策嘛。”
“不用。”
“我覺得挺有用的。”姬清不死心。
難道,這個男人又吃醋了?所以纔不願意讓她提早見到他安排的人手?
看來,那個人手很有可能是男人……姬清暗暗猜測。
“不用。”
“阿烈……”
姬清拖長了聲調,尾音那叫一個千折百回,清澈黑亮的杏眸可憐兮兮的看着拓跋烈,就希望他能改變一下主意。
什麼不用,真的很有用!
“哼!”拓跋烈冷哼一聲,修長的手指戳在姬清的前額,嫌棄的將她在他身上亂蹭的腦袋戳得遠遠的,冷然說道,“死心!”
姬清,“……”
到了這程度,她也知道不可能讓某大將軍回心轉意了。
反正在天凰秘境之中有一個月的時間,大不了前幾日就熟悉磨合一下,之後配合好了再對北堂軒幾人下手。
想到這些,姬清悻悻然的鬆開了環在拓跋烈腰間的手,打算去美人榻上躺一會兒,用膳過後便再繼續修煉了。
“現實的小東西!”拓跋烈見到她一不得逞就這麼現實的鬆開了他,表情不虞。
伸手將轉身欲走的姬清打橫抱起,拓跋烈冷然說道,“我還有事情和你說。”
“什麼事情?”姬清也不抗拒,在拓跋烈懷中窩了窩,懶懶問道,“你願意讓我見一見那人了?”
“哼!”
“……”姬清忍笑,“好吧,那你說是什麼事兒。”
“皇后對我們示好,我們答應給拓跋風治療,這也算是投桃報李。但是,若是拓跋風以後真能站起來,能痊癒,這之後的朝堂怕是會不穩定了。”拓跋烈垂眸看向姬清,“你有沒有想過?”
姬清老實搖頭,“沒有。”
經過拓跋烈的提醒之後,她想了想,便知道他所言非虛。
拓跋風寬厚溫和,行事大方卻不迂腐,當真是一個極好的儲君人選,只可惜他雙腿殘廢,不良於行,不然這太子的位子定然會落在他的頭上。
除了拓跋風之外,拓跋烈本來也是一個極好的人選,雖然看起來冷漠無情,但是卻賞罰分明,冷靜睿智,赤焰軍在他的手中變成了一支精兵強將。若是以後執掌一國,定然也能保證國泰民安。
偏偏,這兩個人都被皇上排除在外,年紀合適的皇子便只剩下了拓跋玉。
拓跋玉也是覺得儲君之位遲早會落在他的頭上,所以纔會如此的張揚跋扈,甚至忘記了還要再裝一裝溫潤如玉。想之前,在和拓跋烈相爭的時候,禮賢下士的樣子可是做得足足的。
不過……若是現在她將拓跋風給治好了,拓跋風不能成爲儲君的唯一短板都補全了,拓跋玉還能如此悠閒嗎?
就算在天凰秘境之中不好殺了他,但光是將拓跋風治好,都夠拓跋玉喝上一壺好的。
只是,若是她治好了拓跋風,便很容易遭來拓跋玉的嫉恨……
這也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姬清向來不願意想這些勾心鬥角的東西,想了想這其中的關鍵之後,便說道,“這些麻煩事情你和蘇言兩人都能解決了,不要來問我。”
這兩人都是陰險狡詐,算計周全之輩,還用得着她一個半調子來操心?
她還是想想怎麼快點提高自己的修爲,然後報報仇什麼的。
拓跋烈,“……”
雖然懷中的小女人有些未盡之言並沒有說出口,但是,爲什麼有一種隱隱被她嫌棄的感覺?
想了想,他認真解釋,“蘇言是陰險狡詐,我是算計周全。”
似乎是心有靈犀,拓跋烈解釋的這兩句,剛好和姬清心中的腹誹還合上拍了。
姬清,“……”
這厚顏無恥的男人!
皇宮派冬喜姑姑來這件事,充其量只是算是一個小波瀾,在拓跋風沒有站起來之前,現在操心的事情,不過是未雨綢繆而已。
就算治好了拓跋風,讓拓跋玉對他們心生嫉恨,那也着實是一件無所謂的事情。
以姬清對權謀之術十分懶散的腦子來想,若是拓跋玉讓她不好過了,她就讓他更不好過!
拓跋烈已經表明了態度,說明不爭這儲君之位,拓跋風對拓跋烈只有拉攏,不會有忌憚。
大不了,以後就扶持拓跋風上位好了。
雖然他們對蒼炎國的皇位無意,但是若是這皇位之上坐着的是一個和他們交好的人,總算還是舒坦那麼一些,不會明裡暗裡出那麼多的幺蛾子……
接下來的數天,姬清都在苦修之中度過。
日升月落,幾日時間轉瞬即逝。很快便到了十二月十一日,還剩下三四日,便是天凰秘境開啓的時間。
清晨,姬清睜開眼睛。
她從牀上翻身起來,卻發現平日裡就算先醒來,也會在牀上一直等着她睜開眼睛,再和她一起起牀的拓跋烈卻不見了蹤影。
“阿烈?”她好奇的喊了一聲,卻發現並沒有人應聲。
等到姬清穿戴好衣服從房中走出,沒有見到那個高大冷然的男人,卻見到沈曦站在門口。
見姬清走出來,沈曦連忙稟告道,“姬小姐,將軍讓我告訴您,這兩日軍營之中有事,今晚有可能會晚一些回來。甚至,有可能在您離開府中之前,他都沒時間回來了……”
姬清一怔,“他一清早就去了軍營之中?”
平日裡他雖然白日基本都在軍營,但是也並沒有去得這麼早呀。
姬清皺了皺眉,想到了昨晚拓跋烈問她的那句話。
他問她,是不是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定要進入天凰秘境之中。
她的回答,自然是十分乾脆的。
她爲進入天凰秘境之中,都已經準備許久了,自然不會這麼半途而廢。
當時他眼眸深凝,似乎在思考着什麼,她趴在他的胸前,見到他那表情倒是也並沒有太在意。只是以爲他在思考着什麼事情,畢竟他已經說了允許她進入天凰秘境之中,還給他安排了一個助手,看着不像是還在介意的樣子。
難道他是因爲生她的氣,所以才避開她,不願意見她了?
似乎又不像……
想到這裡,姬清杏眸攏上一絲輕愁。
“他當真是有事,不是在和我置氣?”姬清看着沈曦問道。
“應該不是。”沈曦搖搖頭,“將軍早上出門的時候,十分的匆忙,似乎是有急事。”
“他有事怎麼將你留在府中了?”
沈曦憨憨的撓了撓頭,“這我也不知道,將軍說他要辦的事情十分機密,得一個人去。”
機密,還得一個人去?
姬清搖了搖頭,走回了屋中。
等晚上拓跋烈回來的時候,再問一問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