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的人口失蹤案……是不是說明柳家在百年之前就已經開始煉製傀儡了?
因爲那些失蹤案轟動一時,引起了衆人的關注,所以柳家不得已才收斂了手段,最後甚至爲了方便,所以柳老太爺以“去世”來轉移目光?
畢竟,世人會將目光落在活人的身上,卻不會去懷疑一個死人。
“因爲沒有很明確的證據,所以也不了了之。這個並不算什麼,但有一點很奇怪,那就是自從柳老太爺‘去世’之後,這人口失蹤案倒是少了很多。”
“也許之前的人口失蹤案就是柳老太爺在收集煉製傀儡的屍體,而等到他從世人眼中淡去,他便可以去更遠的地方作案,不僅僅侷限於淩水國京都。”姬清說出心中的猜測,冷笑一聲說道,“柳家向來喜歡做掩耳盜鈴的事情。”
“很有可能。”拓跋烈點頭,“仔細說起來,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百年前,蒼炎國上京城幾乎在同一時間,也發生了不少人口失蹤案。並且每一宗案件都十分的詭異,因爲受害者的心臟都被掏出丟在犯案現場。”說道這裡,拓跋烈微微皺眉,目光冷凝,“說起來,這樣子倒是和女屍有些相似。”
他不知道淩水國京都發生的失蹤案是不是也是如此,但是因爲上京城的失蹤案有這樣鮮明的特點,他無意之中見到了當年的卷宗之後,倒是記憶得十分深刻。
並且,當年上京城發生的失蹤案,竟然普遍都是神通境以上的修煉者,還都是男子,這也是其中讓人覺得有些疑惑的一點。
“心臟被掏出來?”姬清驚訝的瞪大眼睛,看向拓跋烈。
她幾乎是情不自禁的回想起在柳家荒院之下的密室中見到的景象,那一排排的鐵架子之上掛着的傀儡屍體,似乎也都是挖走了心臟的。
她手中的女屍傀儡,胸前也有一個極大的圓洞,心臟也不見了!
這些聯繫……
姬清幾乎是瞬間便將這些種種線索連成了一條線。
當年淩水國京都發生的失蹤案肯定和柳家離不開關係,甚至蒼炎國的失蹤案也和柳家有關,而湖底女屍……也絕對和柳家脫離不了關係。
至於爲什麼女屍傀儡會被鎖在湖底,在這湖底煉製……難道,女屍和這湖泊有什麼聯繫不成?
想着,姬清悚然心驚。
“阿烈,我可能有點頭緒了。”姬清突地擡頭說道,“我記得你丹青十分了得,你現在幫我繪製一副畫像可好?”
“畫你?”
“不,畫她。”姬清從逐鳳戒之中取出女屍傀儡,眼神中帶着幾分莫名的情緒,凝重說道,“這個女屍傀儡的身份,我似乎有些猜測到了。”
只是,還需要再驗證一番。
“好。”拓跋烈點頭答應。
兩人都有空間戒指,隨身攜帶東西時間的方便。姬清的逐鳳戒之中帶着許多生活物資,而拓跋烈的翔龍戒之中雖然也放着一部分生活物資,但也有一些辦公物件。
當即,他便從翔龍戒之中取出書桌和筆墨紙硯,揮毫潑墨之間便在盞茶時間畫出了一副極爲栩栩如生的畫像。
女屍傀儡雖然已經死了多時,但是因爲被煉製成爲傀儡的原因,面容倒是和生前沒有絲毫變化。肌膚如雪,墨發如雲,若不是那雙漂亮的眼睛之中沒有焦距,真是像是一個活生生的、氣質冷然之中帶着天然幾分魅惑的俏麗女子。
將她的模樣描畫紙上,倒也是一副美人圖。
拿着墨跡還未乾的美人圖,姬清看了看畫,又看了看面前的女屍傀儡,認真的讚了一句,“沈曦曾經說你丹青琴技都十分了得,今天一看果然如此。”
“雕蟲小技。”拓跋烈淡淡問道,“現在怎麼做?”
“我們再回一趟靈師之塔。”
“你想讓陳老和秦老辨認一下女屍傀儡的身份?”拓跋烈一下便看出了姬清的企圖。
“是的。”姬清點頭,“女屍傀儡和柳家脫不了關係,像是被柳家害成這樣的。又偏偏被鎖在離蒼炎國靈師之塔最近的湖泊之中,難保不是因爲和靈師之塔關係密切的緣故。”
“那便再走一趟。”拓跋烈也應下。
女屍傀儡來歷不明,身份是一個極大的謎團。
之前他並沒有覺得女屍傀儡有什麼不妥,一個傀儡,也就和一柄劍,一杆槍一樣,只是修煉者的武器而已。可是剛纔在描畫女屍傀儡的時候,他卻感覺到女屍傀儡似乎有些不對勁……
如果說之前的女屍傀儡冷冰冰的,猶如任何沒有生命氣息的物件一般,那麼剛纔他卻有一種極爲莫名的感覺,那便是這女屍傀儡彷彿有了一點活人的氣息。
這種感覺十分的晦澀,若有似無,但是隻要這種感覺存在,便一定有其道理。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會如此,可是拓跋烈向來警覺謹慎,並不會輕易的將這種感覺歸於錯覺,再加上和姬清的一番對話,他心中更是有了幾分考量。
牽扯到其他什麼還沒有關係,但牽扯到姬清的安全,他不得不重視起來。如果這女屍傀儡當真有什麼詭異之處,那便不能讓姬清留在身邊了。
密林湖泊離靈師之塔十分的近,回去十分的方便。
兩人回到靈師之塔,見到兩人去而復返,陳老和秦老倒是都一臉笑意。
“怎麼又過來了,不是還惦記着沒有吃完的下酒菜吧?”陳老笑着問道,“我可告訴你,我們兩老兒已經吃完了,沒有你們的份了。”
“這一次又是有事情要請教兩位,不過和靈師之塔沒有關係,是想請兩位幫我看一副畫像,看看是不是認識畫像上面的人。”姬清拿出了畫像,攤在放在桌上。
陳老第一個看了過去,臉上頓時一驚,“這不就是白素靈師嗎?”
“白素靈師?”姬清立馬問道,“難道是在我之前,蒼炎國唯一的一位女性靈師?”
“是,就是她。”陳老笑道,“沒想到你們還挺有緣分,之前我將她留下來的血玉芙蓉簪送給你,你現在卻又拿着她的畫像回來了。”
“原來血玉芙蓉簪便是這位前輩留給我的。”姬清笑道,“的確有緣。”
“姬清,你從何處得來的這副畫像?”秦老伸手在畫像上點了點,指尖上頓時沾上了一些墨痕,很明顯表示這副畫像是新作的。
姬清和拓跋烈對視一眼,從逐鳳戒之中將女屍傀儡取出來。
女屍傀儡甫一在屋中現身,頓時讓向來沉穩冷靜的秦老變了臉色,而陳老則更是瞪大了眼睛,連連驚呼,“這……這……怎麼會這樣,白素怎麼會在你的手上?她現在怎麼了?”
陳老驚訝的看向姬清,秦老的目光也落在姬清的身上。
兩人的眼睛都帶着滿滿的震驚,感覺姬清接下來說出口的話,很有可能會超出他們的預料,因此屏氣凝神的生怕錯漏了一點什麼。
“這個女屍傀儡,我之前在靈師之塔外的密林湖底便發現了。”姬清說道,“當時發現這女屍傀儡的時候,只以爲是撿道了寶貝,以後多了一件利器,卻並沒有細想這女屍傀儡的身份。現在突然知道了一些事情,這纔想到有可能這女屍傀儡的身份也有些不對勁,只是沒想到竟然會是白素靈師。”
“在密林的湖底?”陳老問道,“密林離靈師之塔這麼近,不可能這百多年來都無人發現啊。”
“當時女屍傀儡被鎖在一層隔絕靈識的陣法之中,若不是陰差陽錯進入湖底的話,根本無法察覺到湖底竟然藏着這樣的秘密。”姬清解釋。
至於她爲什麼會發現女屍傀儡,又發現了多久,她並不打算詳說。
“原來如此……”陳老感嘆道,“當年白素靈師可是我們靈師之塔最受歡迎的靈師,愛慕者極多,名滿上京城,大家都紛紛猜測誰能得到白素靈師的青睞,將白素靈師娶回家。只可惜……沒想到從靈師之塔離開之後,白素靈師竟然落得了如今的地步,究竟是誰……是誰將她煉製成了傀儡?”
陳老越說越激動,看着被煉製成傀儡的白素,眼中的情緒十分的複雜。
想當初,他也是白素那衆多愛慕者之中的一名,最喜歡白素那一雙漂亮靈動的眼睛。
可現在,白素的眼睛依舊烏黑清澈,她柔美的臉龐,窈窕美麗的身段還是熟悉的模樣,可是那雙漂亮的眼睛之中卻再也沒有了焦距。
“陳老可還記得,當時有關白素靈師的傳言?”姬清斟酌着問道,“有沒有什麼人說白素靈師是禍害,或者說……她勾引男人之類的話?”
“你怎麼知道?”陳老震驚的看向姬清,“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你從哪裡知道的?”
姬清默然,眼中閃過一絲冷色,忽的腦海之中有一個更爲膽大的猜測。
她是怎麼知道的,她還能從什麼途徑得知?
當然是猜測。
曾經吃過虧,她對某些事情,某些話,可謂是記憶深刻,直到現在也不能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