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始終都要歸根的,我還是比較習慣故鄉的土壤和空氣。”聶之言用英語說。
……
就這樣安定了下來。
被雜誌社錄取之後,聶之言爲了方便工作在公司附近的小區租了一套一室一廳,前前後後也就在一週之內全部搞定了。
接到段佳燕電話的時候,已經過去一週,那時段佳燕剛和程東蜜月回來,聶之言在公司翻譯一篇有關中法外交關係的法文文章,這篇文章用了很多專業術語,她翻譯得比較慢。
聶之言還在幾個專業術語上糾結,段佳燕劈頭蓋臉的聲音就傳過來。
“聶之言,你還在國內?”
她揉了揉自己被折騰的耳朵,順着她的問題回答,“是啊,怎麼了?”
“靠!你沒出國你怎麼不說?”
聶之言握着電話,她甚至能想象出佳燕咬牙切齒的樣子,不由得感到一陣好笑,“你沒問我啊,而且我已經找到工作了,我們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的。”
方佳燕很快說服自己接受了之言的來日方長,“之言,我們一起吃晚飯吧。”
方佳燕說的一起當然是只有他們兩個人,閨蜜那麼多年沒見,有很多話題要聊。
她們去了聶之言公司附近的一家火鍋店吃火鍋,熱騰騰的火鍋熬得天翻地覆,配上冰鎮啤酒,饞得聶之言想流口水。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一頓火鍋了。
“你怎麼這麼饞?”方佳燕對聶之言狼吞虎嚥似的吃法差點目瞪口呆。
這孩子是有多久沒吃東西了?
“國外吃不到,”之言口齒不清地說,她喝了一口啤酒,有些委屈地抱怨,“國外那些半生不熟的東西,我吃膩了,還是家鄉的好吃。”
沒人知道那些歲月裡她有多想念這裡的一切,有時候會想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覺,然後睜着眼睛一直到晨曦微露。
段佳燕嘖嘖兩聲,一副你活該的表情,“誰讓你跑去國外的?還一呆就是六年,你再不回來,我都要不認識你了。”
“一早就打算回來的,只不過爲了參加你的婚禮,比預計劃提前了一個月,看,你的面子多大!”
段佳燕一笑,“貧嘴,我一生就結一次婚,就穿一次婚紗,你不回來觀戰是你的損失。”
“是是是,”之言立馬點頭,“所以小人馬不停蹄地就飛回來了。”
“對了,”聶之言躊躇了一下,到底還是問出了口,“那個,陸以恆,好像變了很多。”
“他呀,”佳燕的神情很是暗淡,“的確變了很多,他高考成績下來的時候把全校師生都嚇暈了,你知道的吧,他高三上學期的時候連二本線都沒上過,居然一躍考上了人大,你知道大學一年之後他回來變成什麼樣子了嗎?”
聶之言,“……什麼樣子?”
段佳燕聳聳肩,然後很用力地斟酌了一下詞彙,說道:“就像,就像死過一次一樣。”
聶之言握着酒杯的手指緊了又鬆。
段佳燕枕着手肘,一邊回憶一邊說:“聽程東說好像是爲了一個……一個女孩子。”
“他喜歡的人有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