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101
聶之言緊緊環抱住自己微微發顫的身體,心臟一陣一陣地抽疼,退發了軟,她蹲下去,更緊地抱住自己,似乎這樣就能讓自己的心暖和一點,不要那麼疼,可是還是那麼痛,疼痛一點也沒有減輕,就像快要死去一樣。
時間過得特別慢長,聶之言坐在長長的走廊上,深秋的風從外面灌進來,她冷得瑟瑟發抖。
多麼熟悉的感覺,似乎一下子回到七年多以前的那天,也是這樣的場景,空蕩的走廊,冷風蕭瑟,偶爾幾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經過,入目都是一片蒼白色。
只是現在,她的身邊少了那個人。
一件大衣披在身上,聶之言怔怔地擡頭,老人的兩鬢已經有了白髮,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白叔叔。”之言的眼睛乾澀得發疼。
白涯正在她身邊坐下來,疲憊地說:“你和你母親長得很像,”他的聲音飽經遺憾和感概,目光看着遠方,說道:“我從來沒有瞞着弈任何事情,你母親和你的存在,在他十歲的時候我就告訴了他,我的過錯讓他失去了享受母愛的機會,我不能剝奪你們相認的機會。”
聶之言心臟抽疼,腦中浮現出當年白弈站在他面前,受傷地看着自己,說:“我叫白弈。”
那個少年啊,和她有一樣的眼睛,明明冷漠着,卻能讓人感覺到溫暖。
她的目光落向了更遠的地方,輕聲說道:“醫生已經給我做了檢查,我能救他的,我一定能救他的……”
話音剛落,急救室的門終於被打開,白涯正倏然站立起來,“醫生,請問我兒子的情況怎麼樣?”
“已經搶救回來了,但是還沒有脫離危險期,如果他能撐到明天早上,他的生命暫時就安全了。”
“暫時……?”聶之言仰着頭,眼裡迷濛一片。
“是的,聶小姐。”醫生面無表情,似乎已經對生老病死麻木了,“白公子的病情來勢洶洶,很可能……”
“別說了,”冷冷地打斷他的話,聶之言不想再聽下去,“我和他身體裡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我能救他……只要獻出我的腎……就能救他。”
幾名醫生互相對視一眼,有些不忍,這是一個倔強的女孩子,可惜,她的倔強也救不了躺在病牀上那個白玉般的男子。
夜風很大,紛揚的梧桐樹下,聶之言木訥地坐着,彷彿失了靈魂,梧桐葉飄零到她的頭髮上,肩上,手上,又被風吹落到地上,她渾然未決。
她在想,剛剛醫生說了什麼,她似乎聽得不是很清楚。
“聶小姐,檢定結果已經出來了,很遺憾,你不能給白公子捐腎。”
“是不是搞錯了?”她笑着,似乎在嘲笑對方專業技術不過關,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會搞錯。
“聶小姐,我們醫院是法國數一數二的權威醫院,從來沒有犯過這樣的低級錯誤,這次也不會例外,你不符合給白公子捐腎的條件,我們也深感遺憾,請你接受現實。”
(今天大年初一啊,拜年了!新年好!新年好!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