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虛
聶之言看到來電顯示,是一竄很熟悉的數字,她愣了愣,很久都沒有按接聽鍵,直到鈴聲戛然而止,聶之言纔像是反應過來似的,她沒想過要打回去,電話剛放回包裡,竟然又鍥而不捨地響了起來,找不到理由不接電話,按下鍵,標準的聶之言式回覆。
“喂,我是聶之言。”
“你在哪裡?”
又是這句!她又不會消失不見,“我在一方水池的旁邊,四周有青青的楊柳,朗朗的讀書聲,池中央有一塊石碑,上面刻有三個紅字。”
那邊的人應該在鬧區,手機裡有嘈雜的汽笛聲,但她還是聽清楚了他深呼吸的聲音。
“你在那裡不要動,我馬上到。”
“……啊?”
“言言,呆在那兒,等着我。”
掛了電話,聶之言看着手機,有好長一段時間處於呆滯的狀態,陸以恆說“等”已經不是一兩次了,而是……
“那就這麼說定了,聶之言,下了班記得過來,我在這兒等你。”
“我在等你。”
“言言,呆在那兒,等着我。”
……等?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自作多情的人,如果換了別人,她一定不會多想,可對方是陸以恆啊,陸以恆。
她心心念唸的陸以恆。
他來了北京。
他?爲什麼?
聶之言低下頭,熹微的陽光在她身上打下一層薄薄的光芒,她的影子被映在地面上,小小的,弱弱的,像迷了路的孩子,嬌小的身軀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沉穩的腳步聲響起,漸走漸近,直到再也聽不見,一雙黑色的皮鞋落入她的眼底,聶之言微微仰頭,然後直直地望進一雙深幽的眼眸,如同凝聚了世間無數的墨,黑得深不見底。
他逆着光,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長風衣,額前的碎髮沾染上晶瑩的水汽,英挺的俊臉半明半暗,顯得特別地俊逸。
他似乎跑了很長一段路的樣子,冗長地呼吸着,盯着她,一直沒有說話。
被他看得左右不自在,想起幾天前那個吻,連耳根都染上一點胭脂紅。
這麼一想,她連忙慌手慌腳地站起來,低着頭,用餘光去瞄身旁這個氣場無比強大的男人,有些做賊心虛地問:“你怎麼突然冒出來了?”
他不是在A市麼?還能瞬間轉移?
明明是聶之言爲了掩飾心慌說出的話,聽在他的耳裡卻變成了不想看見他的語調,他轉身坐在涼椅上,屈着長腿,似乎並不在意她說了什麼,低沉的嗓音,有些啞。
“剛好來北京辦點事。”
“哦,好巧,”她點頭,又重新坐回涼椅上,和他肩並着肩,想了想,又問:“你什麼時候來的?辦完了嗎?”
他頓了一會兒,好像在斟酌什麼似的,說:“和你同一天來的,昨天剛辦完。”
“哦。”聶之言應和着,心裡卻在嘀咕這麼簡單的問題需要想那麼久麼?
她暗暗嘆口氣,被強吻是她,她心虛什麼?沒出息!
“都參觀完了嗎?”
“嗯,這個學校畢竟是我曾經的夢想,既然來了北京,就想來看看,”雖然這只是不到三分之一的原因,但也足夠成爲一個她坐在這裡的理由。
(今天更新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