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璀璨走到女兒身邊,挨着她坐在沙發上,眼裡帶着擔心的說:“戲雪,你告訴媽媽,我們來華夏這麼久了,每天都躲在屋子裡,是不是外面出什麼事了?”
南詔戲雪沉吟了片刻,覺得該把實情說出來了,要不然那夜璀璨會更加的不心安。
她先將電視機關掉後,這才說:“媽,是出事了。我沒有告訴你,是怕你擔心。我們搬離酒店來這兒,也是楚揚的意思。”
聽女兒這樣說後,心中早有預感的那夜璀璨,臉上並沒有流露出吃驚的表情,只是用手摸着南詔戲雪的髮絲,低聲說:“到底怎麼了?”
“你還記得在倭國時,藤原太子招我去見他的那次吧?”
“當然記得。”那夜璀璨回答:“你不是說她想要你嫁給他麼?而且你爲了拒絕他才急匆匆的來到華夏。”
南詔戲雪點點頭:“嗯,當場只是對他沒感覺,所以才拒絕的。可現在看來,我拒絕他的做法是很對的……媽,你知道嗎?在前年你被綁架時,他很可能就參與其中了。”
頓時,那夜璀璨大驚:“什麼?不會吧?我現在雖然很少出入皇室,但我終究身上淌着皇室的血脈!他、他怎麼可能會那樣做?”
南詔戲雪冷笑一聲:“呵呵,他們那種人要做什麼,根本不是我們所能猜到的。不過,雖然現在我還沒有查出藤原太子是不是直接參與其中,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真相大白了。”
那夜璀璨臉上全是不信的喃喃說:“這,這怎麼可能呢?”
“沒什麼不可能的。”南詔戲雪就將大年初一這天,遠在倭國的廣秀慧子醒來後又慘遭殺害、以及她手下的心腹查出來的線索,簡單的說了一遍,末了才說:“我覺得,現在你活着的這個事實,倭國很可能有人知道了。”
那夜璀璨在牀上的功夫那是沒得說,但要是碰到這種意外,她處事的心機遠遠比不上南詔戲雪,只是在震驚之餘一個勁的問該怎麼辦。
“媽,你放心吧。”
南詔戲雪安慰了那夜璀璨一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淡淡的說:“爲了讓對方徹底的露出馬腳,我已經在今天下午的時候,和商離歌仔細的商量了一下,制定了一條引蛇出洞的計劃。”
“引蛇出洞……那有沒有危險?”
“做任何事,都有風險的存在。”
南詔戲雪嘩啦一聲將窗簾徹底拉開:“那些人其實早就注意到我們了,只是因爲我們住在這兒,他們根本沒機會動手。所以,我們明天要出去,給他們製造‘機會’!”
“出去?去哪兒?”
“去冀南東郊的新藥廠工地。”南詔戲雪回答:“我們以合作者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去工地視察。”
那夜璀璨一聽,趕緊的從沙發上站起來:“這樣好嗎?我覺得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躲在這兒,等楚揚回來後,再作打算。”
南詔戲雪搖搖頭:“不用等楚揚回來,有商離歌在就可以了。那些人雖然可能很厲害,但別忘了我們現在華夏。”
“可……”那夜璀璨現在最信的人就是楚揚,他不在場,她心裡沒底。
“媽媽,不要怕,你根本不知道商離歌的厲害。”
南詔戲雪笑笑,走到沙發前,低聲說:“我這樣做,絕對把握讓你平安見到楚揚。而且,只有你的安全受到威脅,他才能儘快的趕回冀南,要不然,還不知道你要等多久呢。”
聽出女兒話語中的曖昧意思,那夜璀璨臉兒一紅,喃喃的說:“他、他不喜歡心機深沉的女人。”
“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你什麼也不知道啊,對不對?”
看着老媽好像和初戀小女生的模樣,南詔戲雪心裡就感到好笑,同時也很無奈:唉,幫着母親追自己可能會喜歡的男人,這種感覺很不好。
春節,對於普通的市民,尤其是鄉下人來說,還是比較被看重的。
從正月初二這天開始,走親訪友的最少得到正月十一二,一直忙過正月十五的元宵節後,這個春節纔算過完。
雖說春節很受普通老百姓的看重,但對孫斌來說,卻是可有可無的,因爲現在他覺得他再也不是普通人了。
一個被老大的老大委派到新藥廠工地,看管着價值十幾個億的土地、手下管着三十幾號保安的主,會是普通人嗎?
而且,負責建設新藥廠周圍這一圈院牆的那幾支鄉下建築隊,都是託人求臉才找到孫斌才接到工程的,普通人……他能辦得了這事嘛?
還有就是,現在新藥廠擔任保安副隊長、和孫斌從小一起長大的王小三,曾經在春節前親眼看到新藥廠那個外國美女老總,竟然主動找到孫斌,讓他負責藥廠開工後的招工工作!
我嚓,這麼大一個場子得需要多少人呀?
就算孫斌負責招的都是些不需要任何技術含量的工種,可這也是一個絕對美差不是?
誰不知道在這年頭要想找個好工作比找個老婆還要難?
新藥廠雖然還沒有完全組建起來,但早就有風聲傳出來了:新藥廠一旦投產,就連掃馬路的月薪,都不會低於三千五,而且還要給交納五險一金。
這樣的條件,別說是對那些世代從土裡拋飯吃的老百姓有着多大誘惑了,就是對那些城裡人、大學生,這是大有吸引力吧?
所以嘛,要想來新藥廠工作(中高級管理層除外),哪怕是打掃衛生,也得孫斌點頭才能進。
孫斌擁有了這樣的‘無上權利’那他就再也不是普通人了。
由當初一個開黑出租的,用了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混到這種地步……王小三在羨慕之餘,經常會挺着胸膛的和手下那些保安說:知道俺斌子哥爲啥牛逼不?人家是寡婦尖叫---上面有人!
對於自己身份的巨大變化,孫斌現在也是滿意的不得了。
更爲重要的是,不但新藥廠的那個美女老總很看重他,而且連雙喜會所的老大,都高看他一眼,甚至剛纔還親自給他打來了電話。
彎腰低頭對着電話連聲說着好好好是是是的孫斌,等那邊的老大扣掉電話後,才慢慢直起腰板的擡起頭,衝着站在遠處正給保安安排工作的王小三一擺手:“小三!”
斌子哥那擺手的架勢,在王小三的眼裡,那絕對有着‘大手一揮,千軍萬馬直搗東京殺鬼子個落花流水’的氣勢!
斌子哥既然帶着這種氣勢的擺手,王小三肯定要快馬加鞭的跑過去了。
腳步輕快的跑到孫斌面前後,王小三左手貼在大腿上,右手啪的一下來了個‘德國式’敬禮:“斌子哥!”
到揹着雙手的孫斌,看了看王小三那隻高舉着的手,就皺起了眉頭:“小三,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以後在人面前不許叫我斌子哥,得叫我孫處長!哦,還有就是,你沒事多看看《帝國陷落》那個電影,看看裡面的納粹頭目是怎麼和希特勒敬禮的……”
對於斌子哥的諄諄教誨,王小三自然是連稱牢記在心:“是,兄弟明白了,孫處長!”
“小三,我和你說這些,你別放心裡去,因爲大老闆曾經告訴過我,要想得到別人的尊敬,最先學的就是要去尊敬別人。”
“是!”
孫斌孫斌說到這兒,摸出一盒三星將軍煙,抽出一根扔給王小三:“今天都是有哪些送料的車要來廠裡?”
王小三用手撓了撓後腦勺後,說:“今天就只來幾輛送石子的,他們昨天說過今天也會來的……喏,他們的車來了。”
孫斌轉身,就見幾輛橘紅色的前四後八(前面四個車輪,後面八個車輪)卡車,正慢慢的從外面駛進廠內。負責收貨的幾個人,馬上就迎了上去。
對於收貨這種小事兒,現在斌子哥是很少親自過問了,只是隨隨便便的看了一眼,就不在關注:“去,告訴弟兄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好好的收拾一下那些亂七八糟,準備迎接倭國友人前來考察。”
“啥?”
“今天有倭國友人前來考察。”
王小三掏打火機的動作一楞:“倭國人?倭國人沒事跑這兒來幹嘛,他們不過年嗎?今天才正月初五。”
“嗯,老大剛打來的電話。”
孫斌臉上帶着不耐煩的擺擺手:“行了行了,讓你幹嘛就去幹嘛,多問這些幹啥?去讓你手下那幫人都給我去場門口等着。哦,注意點啊,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麼可疑人士,以免驚嚇到了倭國友人。”
“這兒荒郊野外的,除了那些路過的車輛外,哪兒還能有可疑人士?”
孫斌揹負着雙手,擡臉看了看天上,隨即一臉深奧的點着頭說:“昨天的天氣還很好的,可你看看今天呢。南亮北黑風往東吹……我那個半仙四舅舅曾經告訴我,這是從小廟中刮來的妖風,屬於典型的出事徵兆啊。”
對孫斌的這些話,王小三茫然不知以對,只是等他神道完了後,纔再次敬了納粹禮,蹭地轉身,雙臂屈起的放在肋間,咵咵的向他那幾十號手下跑去了。
觀察完天象後,孫斌看了看滿是建築材料和器械的場子,有些納悶的想:那些倭國人跑這兒來看啥?奶奶的,他們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了,大過年的也不讓爺們歇息……
正月初五上午十點,就在孫斌親自指揮那些保安拿着掃帚臉盆的灑水淨街時,三輛轎車先後開進了新藥廠的空地內。
一看首先進來的那輛車車牌,孫斌就知道老大到了。
嚯嚯,老大親自來了啊。咦,不是說是來考察的嘛,既然是來考察的,怎麼纔來了這幾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