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算沒有那些手拿微衝的軍人指着他們,僅僅憑藉樑馨的‘金面’,他們也該知道怎麼做的。
當小兵的,沒必要爲了領導的前途,搭上自己的飯碗不是?
根本沒有遇到半點反抗的,將區分局的那幫哥們的武器攪和了後,尹慶勇隨即對樑馨行禮,請示接下來該怎麼辦。
除了帶隊的孟憲峰外,樑馨假如不理解韓副隊長和那些小兵苦衷的話,那她根本不配做一個市局的局長。
所以呢,樑馨只是看着垂頭喪氣的孟憲峰,面無表情的說:“將立下區分局的刑警隊長孟憲峰押回市局,以擅自對人民羣衆掏槍爲名,展開調查。至於其他人麼,讓他們立即來路返回就是了!”
“是!”尹慶勇啪的一個敬禮,吩咐手下立即給孟憲峰戴上手銬,押送回市局。
就在市局防暴大隊的人要給孟憲峰戴手銬時,卻聽到派出所門外再次響起車載喇叭聲:“靠邊,靠邊!”
衆人回頭看去,就見一輛警車,和一輛奧迪車,徐徐的駛進了派出所大門。
王連喜所長在看到市局的樑馨局長親自駕到、挎着微衝的軍人滑下武裝直升機的那一刻,就在心裡大叫一聲:好險!
王連喜之所以說好險,是因爲他真的很‘佩服’他自己的決斷:媽媽呀,幸虧老子在最關鍵的時刻選擇了向這個楚先生妥協,要不然的話,休說現在無法面對樑局長了,就是那些莫名其妙插手地方事物的軍人,也夠老子喝一壺的了。
在慶幸之餘,王連喜再次望向楚揚的眼神,那可就完全是崇拜了:這個哥哥到底是幹嘛的啊,爲了一個打人的泥腿子,不但讓樑局長親自出面,而且還調來了軍隊,我草,這就是實力啊。
被人崇拜的感覺,真的很好,尤其是當王連喜很知趣的遞過一根三星將軍煙,並彎腰雙手合攏的點上後,楚揚覺得偶爾風騷一下自己的實力,還是有必要的。
這一次教訓那個柴青天,老子可沒有出面,柴家的人就算明知道是老子在暗中策劃的,好像也只能乾瞪眼的生氣吧?
自以爲在樑馨、秦朝兩大美女一露面後就大功告成的楚某人,噴出淡淡的一口煙霧後,笑眯眯的側身問王連喜:“王所長,你這次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我會適當的向你們樑局說幾句的。”
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雖說公然抵抗上級分局的確是官場大忌,但如果能夠讓高高在上的市局局長記住他,那這絕對他祖墳上冒青煙了。
要不然,王連喜所長也不會對身無一職的楚某人點頭哈腰連說‘散客遊’了。
要說爲人處事,王連喜這種老油條還是很有點道行的:如果能夠趁此機會邀請樑局長來辦公室坐坐,‘順便’向她彙報一下思想工作,那麼效果肯定會更好。
王連喜剛想到這兒,就看到兩輛車駛進了派出所的大門。
當看到第一輛警車和第二輛的那輛奧迪車牌後,他的臉色就是一變:“啊,區分局的潘局長也來了!”
潘仁風的車子牌號,王連喜等人當然認識。
但假如只是一個潘局長的話,這還不足以讓他臉色大變的,因爲不管怎麼說,潘仁風就算是再牛逼,但他在市局局長面前,也只是一個下屬罷了,還遠遠達不到敢在公衆場合和樑馨對着幹的地步。
王連喜臉色一變,那是因爲他認識那輛奧迪車是誰的。
半年前一次偶然的機會,王連喜‘有幸’認識了省公安廳孫晨陽副廳長的座駕。
而這輛奧迪,就是孫晨陽副廳長的。
在王連喜看來,雖說楚揚這邊不但有樑馨,而且還有一些挎槍的軍人,但只要是個當官的就知道:在華夏,一向是軍方和地方互不干涉對方的。
換句話說就是:哪怕你在軍隊中是個將軍,但只要來到地方上,就得聽從一個小交警的指揮。
同理:就算你是一個市長,你也沒有理由去直接懲罰一個喝醉酒鬧事的大頭兵。
多少年來,政府和軍方,就一直遵循互不干涉的信條。
所以呢,別看這次楚揚動用了軍方,的確把區分局那些人給嚇得不行不行的,但如果換做孫晨陽來對待他們,肯定會理直氣壯的提出抗議,抗議他們干涉地方政務,甚至還會通過政府告狀到軍區領導那兒。
正是因爲深知這個道理,所以剛感覺做出正確判斷的王連喜所長,才又害怕起來,主動的向滿臉無所謂表情的楚揚彙報:“楚先生,不但潘局長來了,而且就連省廳的孫晨陽副廳長都到了,這下,事情好像有些麻煩了。”
楚揚不當官,可這不代表着他不懂王連喜所擔心的理由。
但人家還是一臉的雲淡風輕,彈了彈菸灰大有‘往事如斯’狀的說道:“沒什麼麻煩的,你只管坐在這兒看戲就是了。”
“真的?”
“呵呵。”楚揚摸着下巴笑了笑,懶得再搭理王連喜,只是望着那輛奧迪車想:那個副廳長要是知趣的趕緊滾蛋也就罷了,如果非得擡出‘軍方、地方政府互不干涉’的條例來硬碰秦朝的話,恐怕秦家大公主會惱羞成怒,再在花漫語那個惹禍精的配合下,也許會把他也拉下馬的。
說實話,楚揚在看到秦朝也帶人來了後,就對花漫語有些不滿了,覺得這娘們絕對是個惹禍精,每次動不動就把事情搞得很大,對付一個區分局的領導,用得着動用軍方嗎?這絕對是典型的‘大炮打蚊子’,浪費。
不過,當楚揚聽王連喜說省廳的孫副廳長也親自駕到時,才猛地明白了花漫語動用秦朝的用意:她很可能早就知道省廳的人會插手李金纔打人一事,並知道這個孫副廳長就是柴家的人,所以這纔將秦朝也拉下了水。
的確,花漫語早就算定:依着楚揚和柴家的‘特殊關係’,這廝在處理兩家矛盾時會放不開手腳,而僅僅依靠花家的力量,好像最多也就是打個平手,那麼爲什麼不把秦家也拉到這趟渾水中呢?如此一來,最該站在前面和柴系對峙的楚揚,就可以站在後面坐山觀虎鬥了,從而免去了柴楚兩系直接碰撞的局勢。
這個女人啊,哪怕是再精明的一個女人,只要死心塌地的愛上一個男人後,根本不管所做的某件事會不會給‘孃家’帶來什麼麻煩,就知道一心爲這個男人着想。
而男人呢?卻恰恰相反,做任何事都要考慮自己這邊的利益。
如果要是讓他爲了丈母孃那邊而損失自己這邊的利益,他肯定會說:那是你媽家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
唉,沒良心的男人啊……沒良心的某個男人,在看到那個從奧迪車上走下來的中老男人後,低低的嘆了口氣:“唉,要是依着動心機,我遠遠不如漫語啊。”
王連喜沒聽到楚揚的話,卻聽到了他的嘆氣聲,趕緊的追問:“楚先生,事情是不是很麻煩?”
“沒什麼。”楚揚搖搖頭,忽然想到:如果柴慕容還活着的話,她要是和花漫語對峙,那麼今天這事又會是一副什麼場面呢?
本以爲這下是‘死定了’的孟憲峰,在看到潘局長和省廳的孫副廳長聯袂而來後,希望之火頓時燎原。
“放開我!”孟憲峰不管不顧的掙開抓着他的兩個防暴警察,腳步踉蹌的搶到潘仁風面前,‘泣不成聲’的哭訴道:“報、報告潘局長,我在帶人執行公務時,忽然遭到了市局領導……”
孟憲峰如果真如他所表現出來的這樣怯懦,潘仁風也不會將他放在刑警隊長這個重要的位置上。
老孟這樣做,無非是用這種方式來表示對樑馨的不滿,順便再在省廳領導那兒給她上點眼藥水:你不是在我跟前擺威風麼?那好呀,你有本事也在省廳廳長面前得瑟啊!
孟憲峰心裡是怎麼想的,潘仁風當然看得出來,所以才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厲聲呵斥道:“你看你!這樣哪兒還像是個刑警隊長?昂!就算是受了委屈也沒什麼嘛,不是還有領導給你做主?”
“是,是!”孟憲峰的目的已經達到,就知道這兒沒他啥事了,準備站到潘仁風后面去時,卻聽樑馨冷笑一聲的喝道:“尹慶勇,剛纔我是怎麼說的!?”
您剛纔是讓我把孟憲峰銬起來啊,可現在省廳的領導下來了啊……尹慶勇嘴皮子動了一下,剛想說什麼時,卻見樑馨黛眉一皺,他趕緊的挪開眼神,裝作沒有看到孫晨陽在場那樣,對兩個手下厲聲說:“快,把孟憲峰給我銬起來,押回市局!”
“是!”尹慶勇可以忌憚有省廳領導在場,但那些當兵的卻不在乎這些,當即有幾個人答應了一聲,快步走到潘仁風身後,就要給孟憲峰戴銬子。
樑馨,別以爲你是市局局長,就敢爲所欲爲,難道你不認識孫副廳長?
潘仁風心裡冷笑一聲,斷聲喝道:“慢着!是誰讓你們要銬我的刑警隊長的!?”
樑馨馬上上前跨了一步,粉面帶煞的望着潘仁風,緩緩的回答:“是我!是我這個市局局長。潘局長,怎麼,你這個區分局局長有異議?”
在官場上,等級制度那是相當嚴謹的,這就是老百姓常說的:官大一級壓死人!
“呵呵,原來是樑局長在這兒,呵呵。”儘管潘仁風有孫晨陽撐腰,可他還是不敢在這麼多人面前,公然和樑馨作對,只是呵呵的乾笑一聲,拿眼睛瞥了一下孫副廳長,就很知趣的閉上了嘴巴。
從進來後就一直陰沉着臉的孫晨陽,早就等着樑馨過來給他見禮了,可樑姐姐卻好像把他當成了空氣,這不由得他不生氣。
現在,他在看到潘仁風吃癟後,頓時就知道他該出馬了,於是就向前走了一步,雙眼朝天的問道:“你們是哪個單位的?”
樑馨可以在潘仁風面前擺譜,但在面對省廳領導時,她還是沒這個膽子的,所以在猶豫了一下後,只好走到孫晨陽面前,因爲沒有穿着制服,所以只是稍微彎了一下腰:“孫副廳長好,我是市局的樑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