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揚從牀上拿起這套由釜山監獄配給的比賽服,展開裡外看了一下,覺得尺寸應該合適自己,而且在左臂、左胸和後心處,還繡着一個紅色的阿拉伯數字7,一切都顯得那麼專業。
要說這身服裝也有和擊劍用裝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沒有那麼笨拙的臉罩,而是一個好像蜘蛛俠那樣的棉布頭套,這樣更可以方便選手迅速做出頭部動作。
十幾分鍾後,當穿着一新的七號選手,跟着獄警來到監獄最西邊的那片草地上時,那邊已經聚集了很多選手了,雖說都穿着嶄新的比賽用裝,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一幫子犯人,倒是真像比賽選手,個個精神飽滿的,但卻沒有人戴着頭罩。
“哦,看吶,我們的蜘蛛俠來了!”楚揚剛走到擂臺這邊,一個剔着光頭的囚犯,就擡手指着他哈哈大笑起來,其餘的犯人隨即向這邊看來,馬上也都發出了各種各樣的怪笑聲,彷彿楚某人就是個傻比似的。
帶着楚揚來的那個獄警,好像怕他會因爲受到嘲笑而做出不理智的行爲,於是就轉身低聲說:“不用理他們。”
楚揚無聲的笑了一下,淡淡的回答:“我根本沒有打算理睬他們,一羣失去自由、被人當猴子看的可憐傻比,還好意思的來笑話別人。”
聽楚某人這樣回答後,那個獄警臉上馬上就露出了佩服之色:“不錯,不錯,你說的很對。報復他們嘲笑你的最好方法,就是等三天後在擂臺上把他們打倒,只有那樣……喂,我在和你說話,你有沒有聽到?”
“沒有。”根本沒有理睬獄警的楚揚,望着那些犯人粗粗的數算了一下,加上他在內的戴着手銬的總共是十五個人,也就是說還有一個選手沒有到場,倒是在比賽擂臺的另外一側,坐了很多‘觀衆’,有男有女的,由十幾個拿着荷槍實彈的獄警陪着。
前面就已經說過了,由囚犯參加的這種格鬥大會,其欣賞性與刺激性根本不是那些正式比賽所能比的,而且還能供那些有錢人下注賭博,所以別看這種比賽見不得光,但人氣卻很高,主辦方從中得到的利益更是高的嚇人,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監獄爭着舉辦這種比賽了。
而那些坐在簡易椅子上的男男女女,就是一些拿着金錢尋刺激的人,爲此他們不惜提前三天來到了這兒,目的就是想通過選手們的訓練,能夠找出自己心中的冠軍,然後下注。
楚揚慢悠悠的向那邊看了一眼,發現那些人大多數是阿拉伯人,其中也有典型的華夏面孔,但他卻不敢確定這些就是華夏人,因爲韓國和日本也長得和華夏人一樣,真他嘛的奇怪了……不能根據臉孔分別出華、日、韓三國公民,這的確是個讓楚揚感到蛋疼的事兒。
“七號選手,你可以去擂臺上適應一下場地的彈性等條件,記住,你是第七個上去的,千萬不要亂了順序。”就在楚揚向四處觀望時,跟着他的那個獄警掏出鑰匙,替他打開了手銬。
獄警們很清楚,只要有資格來這兒參加比賽的囚犯,只要表現好的話,就算無法前往第比利斯九號監獄參賽,回去後也會被減刑、甚至提前釋放的,他們根本沒必要在這兒鬧越獄那一套,更何況別看釜山監獄的警戒措施也是相當的完善,甚至還有兩架警用直升機,要是哪個囚犯妄想借此機會在白天逃跑,那麼他腦子肯定進水了。
“知道了。”活動了一下手腕,楚揚向擂臺那邊走去時,一直在琢磨:咦,怎麼才十五名選手,另外那個呢?
因爲曾經看過《終極鬥士:贖罪》那部電影,所以楚揚在沒有看到第十六個選手後,就很自然的想起了那部電影中的情節:有一個來自哥倫比亞的販毒頭子,可以享受其他犯人沒有的一些特權,而他正是獄方暗中操作的主要人物。
所以楚揚就很自然的懷疑這個沒露面的選手,會不會就是那個電影中的哥倫比亞人,屬於獄方內定的出線人選。
不過他也只是僅僅是想了一下就拉倒了,畢竟再怎麼暗箱操作,最主要的還是實力,如果他連這些犯人也搞不定的話,那還有什麼臉面去格魯吉亞去找柴放肆,去尋找那些真相?
幾分鐘後,十五個參賽犯人,都在獄警的示意下排成了一列縱隊,逐個去擂臺上適應一下場地,每個人在臺上的時間爲五分鐘。
根據釜山監獄的監獄長韓東哲大聲強調:你們在上臺後,可以隨意做出各種動作,在盡顯自己的‘英雄本色’同時,最好能夠儘量吸引那些有錢人在你身上下注。這樣一來的話,就算是你輸了,可因爲你給獄方創造了很大的利益,那麼也會得到相應的回報。
有個會多國語言的獄警,將韓東哲的這番說明做了詳細的解釋,直到所有的犯人都點頭表示理解後,這才讓排名第一位的犯人上臺。
在十五個犯人排成一列縱隊後,頭上戴着頭罩的楚某人,就顯得那麼‘卓爾不羣’,頓時就引起了十幾位有錢人的指指點點,這也讓很多犯人開始懊悔:嘛的,還沒有開始比賽,這小子就搶盡了風頭,早知道這樣的話,我也戴着頭套出來!
在衆犯人感到懊悔時,一號選手上臺了,就是那個楚揚剛來嘲笑他的那個光頭,只見他在上臺後,先雙拳放在肋下,雙腳腳尖速度極快的在原地交替着蹦了幾下,然後忽然發出一聲大吼,猛地一擰腰身騰地來了一個側踢,虎虎生風,頓時引來了那些有錢人的一片叫好聲。
雖說真正的高手是不會在比賽之前暴露自己的實力,但很多犯人在看到光頭此時在擂臺上可勁兒的耍起來後,還是被他那足夠的力道、以及狠辣、角度刁鑽而快速的出腿動作,給唬的臉色有些不自然。
楚揚微微向後仰了下身子,用英文問後面那個八號選手:“臺上那個傻比叫什麼名字?”
也許現在的犯人已經向高文憑趨勢發展,就在楚揚用英文問出這句話,正準備再用韓語(看他的臉好像棒子臉)問問時,人家卻用比較鱉口的英文回答:“他是來自蒙古的巴克爾,是個打黑拳出身的,手上沾有四條人命,被控告爲一級謀殺。”
“哦,原來是個打黑拳出身的,怪不得這樣囂張。老兄,你是哪兒人?”楚揚看着在擂臺上大秀拳腳的巴克爾,忽然想起了商離歌:九兒姐也是從小就打黑拳的,可惜她不知道這事,要不然也可以趁此機會來參賽,到時候一起去第比利斯了。
“我叫舞秀相村,來自日本的板恆監獄,以前是走私軍火的,背叛無期徒刑。”舞秀相村看來很熱情也很喜歡交朋友,在簡單介紹完自己後,又問楚揚:“你呢,你是來自哪兒?”
“越南的二戰監獄,罪名是一級謀殺吧?我也搞不清,但我真沒臉說自己的真名,人家都叫我柯爾。”
“嘿嘿,原來是那兒。”聽楚揚說是來自越南,舞秀相村笑着搖了搖頭:“柯爾,是殺手的意思吧?越南人就愛搞這些虛活。”
“爲什麼要這樣說呢?”
“誰不知道自從有這個格鬥大會後,越南就從沒有在決賽中出線?”
“哦,原來是這樣。”楚揚點點頭:“也許在這一次中,我就會改變那個可憐國家的屈辱歷史。”
“但願吧,不過這種比賽是不允許用嘴的(諷刺楚揚說大話)。”舞秀相村不置可否的聳聳肩,不再搭理楚揚,而是聚精會神的看向擂臺。
就在楚揚等人看着前面的選手逐個去擂臺上秀一下拳腳時,在擂臺東側幾百米遠的那棟監獄辦公樓上,穿着相同比賽用裝的李孝敏,正站在監獄長辦公室窗前,雙手拿着一個高倍望遠鏡向這邊看。
李孝敏身後,站着一個頭上戴着護士帽的女人,這是韓東哲從監獄衛生室調來的醫生,特意來陪着她說話解悶的。
李孝敏因爲一時暴怒,將金昌赫變成沒用的男人後,爲了表示自己的愧疚之情,也爲了韓國這幾年竟然沒有衝出亞洲,所以在仔細考慮了一下後,決意代表韓國參加本次的格鬥大會。
在李孝敏剛說出這個想法時,真把韓東哲給震得不行不行的,當然不肯同意了:儘管隨着金昌赫的受傷,韓國不得不再次失去出線機會,可這種虛名與李孝敏的安全相比起來,好像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況且,要是讓國人知道韓國妖藍來參加這種比賽,對李慧澤的大選肯定能起到致命的影響,到時候誰能負得起這個責任啊?
不過李孝敏也不知道怎麼了,執意要參加這次的格鬥大會,並且爲此還立下了軍令狀,大意是:我參加這次比賽,純屬自願,與他人無關。假如在比賽中有什麼閃失、或者出現輿論上的意外,也由我本人全權負責。
既然李妖藍這樣固執,韓東哲也不好再說什麼,實際上他內心也希望她能去參加,因爲韓國人太要面子了。
本次最終在格魯吉亞舉行的格鬥大會,並不限制有女性選手參賽,可李孝敏卻不敢就這樣以本來面門去打比賽,要是被人認出她身份再給曝光的話,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影響,就是用腳丫子也能想出來的。
所以呢,必須得采取一個掩人耳目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