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慕容問楚揚:“你爲什麼纔來?”
假如換種場合,楚某人肯定會瞪着眼珠子的說道:“我纔來還玩嗎?你可知道爲了找到你,我費了多大的工夫,付出了多少代價?”
但現在,他卻不敢說,只是張了張嘴巴說:“我……”
幸好,柴慕容馬上替他解釋道:“我知道,其實你一直想用最快的速度趕來,但你卻不知道去哪兒找我,對不對?”
楚揚抿了抿嘴角,慢慢的蹲在牀前,擡手替柴慕容擦了擦雙頰上的淚水:“是的,我的確不知道你被天網帶到了哪兒。慕容,對不起……”
不等楚揚說完,柴慕容忽然一把抱住楚揚的脖子,猛地向前一撲,直接將他一下子砸到在了地上,放聲哭道:“我不要你對我說對不起!嗚嗚,我只要你記住我對你的好!這輩子,下輩子,永遠永遠的都要記住,都不要忘記,我對你有多麼的好!!”
抱着身子光溜溜的柴慕容,坐在地上倚在牀上的楚揚,擡手扯過被單,蓋在她身上,緊緊的抱着她,任由這個堅強而又脆弱的妞兒,在他懷中痛哭,放聲的痛哭着,上氣不接下氣。
自從在花漫語病牀前哭過那一次後,楚揚就告訴自己以後都不要再掉眼淚。
可現在,當柴慕容在他懷中,像個受到驚嚇的孩子似的放聲大哭時,他看向門口的視線,卻模糊不清了,只得喃喃的說:“我答應你,這輩子,下輩子,永遠永遠的都會對你好,我答應你……”
柴慕容的臥室門口,站着兩個女人,躺着一個男人。
躺着的那個男人,正是腰間蓋着一件衣服的天網,站在他身邊的那兩個女人,則是那個曾經讓楚揚吃過苦頭的黛伊斯,和秦朝。
秦朝望着互相緊緊擁抱的楚揚和柴慕容,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後,就把臥室的房門輕輕的關上了。
這一刻,應該屬於楚揚和柴慕容兩個人的。
……
柴慕容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嗓子都啞了,再也沒有淚水淌出來後,她才很不情願的止住了哭聲。
經過這一嚎啕大哭後,柴慕容這些天來積攢的委屈、恐慌、壓抑等負面情緒,被傾瀉了個乾乾淨淨,就像被一場大雨淋過的蒙塵的玻璃那樣,從屋子裡,就可以看到那座掛在天邊的彩虹,那麼賞心悅目。
人類在巨大的幸福或者巨大的痛苦中時,有時候根本不用說什麼,只需就這樣互相緊緊的擁抱着,讓兩顆心彼此無距離的接觸,就可以了。
柴慕容在止住了哭聲後,兩個人都沒有說什麼,就這樣互相緊緊的擁抱着。
直到因爲血脈流通不暢,楚某人感覺屁股發麻後,這才拍了拍柴慕容的肩膀:“起來吧,快穿上衣服,我帶你去見兩個人。”
“我想多呆一會兒,因爲我很怕起來後,這原來只是一場夢。”柴慕容搖了搖腦袋,懶洋洋的用鼻音說道:“而且這些天來,我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哪怕現在是做夢呢,我也想睡會兒。”
“這不是做夢,真的不是在做夢,我就在你身邊。”楚揚擡手輕輕撫摸着柴慕容的髮絲,善意的提醒她:“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咬胳膊一下,只要是能感到疼,那麼就不是做夢了。”
“這樣做真的管用嗎?”
“肯定管用的,因爲大家都這樣說的。”
“那好,我試試哦。”柴慕容說完,就張開了嘴巴,然後,然後楚某人就發出了一聲殺豬似的慘叫聲……
……
有人說,女人這一生中,有兩種情況下是最美麗的。
一種情況就是她在穿上婚紗當新娘時,另外一種情況就是因爲她在開心的大哭一場後。
秦朝不記得是誰說的這句話了,但當她看到眼睛通紅,卻又容光煥發的柴慕容走出臥室後,這才知道這句話說的的確沒錯。
柴慕容現在已經穿上了一身白色的搖曳長裙,踩着寶石藍的高跟鞋,驕傲的好像個公主那樣,挺着胸膛的走出了臥室。
而楚某人呢,則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好像是被她救出火坑的良家婦男。
柴慕容和秦朝,那都是老相識了,通過網絡,她也知道秦姐姐爲了楚某人自動脫離了秦家,這就註定大家以後必將成爲姐妹,所以也沒必要客氣什麼,只是向她點了點頭,就算是打招呼了。
隨後,柴慕容就把目光放在了那個外國女人身上,眼神中帶着疑惑和一絲絲的敵意,但她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躺在地上的天網。
依着大官人的高貴,要不是被迫的話,休想她對一個白癡似的男人多看一眼。
在柴慕容和黛伊斯四目相對的剎那,楚揚說話了:“慕容,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次我能儘快的找到你下落,躲過天網的防禦系統,和她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她叫黛伊斯,是我的一個朋友。”
男人真正的朋友是女人,女人真正的朋友……是男人。
這條最基本的交友法則,柴慕容還是聽說過的,正如男人可以有兄弟,但女人永遠不會有姐妹那樣(拋卻血脈不算),但她不在乎,事實上她在乎也白搭,因爲她愛的這個男人身邊,有着太多的朋友,也就是女人。
“你好,認識你非常高興,我叫黛伊斯,是楚揚在格魯吉亞認識的朋友。”黛伊斯微笑着走到柴慕容面前,主動的伸出了手。
柴慕容是一米七冒頭的個頭,在妞兒中這可是一個很不錯的海拔了,但在一米八高的黛伊斯面前,還是感到了一絲壓抑,更不習慣和她握手時得擡起胳膊,於是就笑了笑說:“黛伊斯,能夠認識你,我也很高興,更感激你能來救我,但握手就免了吧,因爲我手上有太多的淚水。”
黛伊斯伸出去的手,有些尷尬的在空中停滯了一瞬間,隨即緩緩的落了下來,似笑非笑的望着柴慕容:“不用客氣,前來救你,也是我應該做的一件事,因爲這個天網,就是我哥哥培養出來的人才,所以我得向你表示歉意。”
“哦?”柴慕容有些驚詫的哦了一聲說:“原來是這樣,你哥哥就是奧林匹斯山上的宙斯王嗎?”
柴慕容曾經是2012的大主教,對於奧林匹斯山還是多少有點了解的。
黛伊斯點點頭說:“是的,宙斯王就是我哥哥。”
確定這個幫着柴放肆奪走自己2012大主教之位、差點凌辱自己的天網,就是眼前這個‘大洋馬’的哥哥搗鼓出來的人後,柴慕容對黛伊斯的感激之情馬上就煙消雲散了:“嚯嚯,原來是這樣。黛伊斯小姐,你這次能夠幫着楚揚出現在這兒,是不是爲了把天網帶回奧林匹斯山?”
黛伊斯再次點頭:“是的,這件事我已經和楚揚商量好了。我幫着他找到你的位置,躲開他設置的防禦系統,把你解救出來。而他則答應我,要把天網交給我處理。”
“如果我不許你把他帶走呢?”柴慕容到揹着雙手,踩着高跟鞋圍着昏迷在地上的天網轉了一圈說:“你能協助楚揚前來救我,我很感激你。但感激是一回事,追究責任卻又是另外一回事,這個天網給我造成的心理傷害,一輩子也許都無法抹平,所爲他理應付出一定的代價,哪怕是你幫着楚揚救了我。唯有這樣,才能彌補我所受的損失。”
聽柴慕容這樣說後,穿着一身夜行衣的黛伊斯,眉頭微微一皺向楚揚看去。
但那個傢伙,卻在煞有其事的低着頭,仔細的數着地板上的小格子。
“呵呵,這麼快就想玩過河拆橋的小把戲嗎?”黛伊斯冷笑了一聲,不再看楚揚,而是對柴慕容說:“柴慕容,我知道天網的逃脫,給許多人都造成了無法彌補的損失。不過,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到現在你除了被囚禁幾天外,都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比起那些被他害死的幾百格魯吉亞人民來說……”
柴慕容擡手打斷黛伊斯的話:“命中註定?什麼叫命中註定啊,我纔不信這一套呢!哼,再說了,我和格魯吉亞人民非親非故,別說他們死幾百個了,就算死幾萬個,都死絕了,也和我沒任何的關係。我在乎的,只是他把花漫語弄成了植物人,把我囚禁在這兒這麼多天!所以,他必需得死!也只有死,才能解開我心頭之恨。”
看到柴慕容咬牙切齒的說出這番話來後,黛伊斯雙瞳微微收縮,不在搭理她,轉而對楚揚說:“楚揚,你難道始終要保持沉默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應該非常認可你的意見。假如你也贊成她這樣的處理方式,那我絕對不會再有異議了。”
秦朝雖說也對天網沒什麼好感,但這個男人終究幫着楚揚洗白了冤屈,而且黛伊斯也幫着他找到了柴慕容,按說得多少的賣給她一點面子才行,所以這個時候站了出來:“慕容,其實有很多事情,要是真正的討論起來,一時半會的還……”
“秦朝,你不用說了。”楚揚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裝看不見了,只好站出來說:“慕容,至於怎麼處理天網,我覺得這不是什麼難事。”
不等柴慕容說什麼,楚揚笑笑接着說:“大家都讀過《西遊記》吧?在西遊記中,總是有些妖魔鬼怪的來綁架唐僧,而且還總是讓孫悟空毫無辦法,最終不得不向如來佛祖、觀音菩薩等人求援,這才破了妖怪的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