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雖然長得還算漂亮,但卻入不了我的法眼,因爲我身邊的女人,哪一個都比你漂亮。
楚揚在委婉的說出這句話的意思之前,就擔心黃袖招會被刺激的發狂。
幸好,黃袖招一直很冷靜。
看到黃袖招並沒有發狂的意思後,楚揚才繼續說道:“我身邊這麼多漂亮女人,我已經招呼不過來了,我有什麼理由再來招惹你?更有什麼理由帶着別的男人,對你做這種禽獸不如的事兒嗎?我知道,這段時間你也許一直沉溺在巨大的痛苦之中,根本不想考慮這個問題,但我現在請你能不能以第三者的心態,動用你的職業習慣思維,仔細的冷靜的分析一下。”
黃袖招在慘遭大禍後,還真沒有人和她說過這些話,她的思維一直被巨大的仇恨所左右着,根本無法正常的思維。
現在,當楚揚輕而易舉的把手槍奪走,態度誠懇的請她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上,冷靜的分析一下當天的慘案時,她在愣了片刻後,就照做了。
在黃袖招眼神呆滯的開始回想那不堪回首的一幕時,楚揚沒有說話,就這樣定定的看着她的雙眼。
其實,真正瞭解楚揚背景的人,只要稍微一動腦子,就能從這件案子中看出什麼。
但那個該死的視頻,卻像是一塊粘乎乎的遮羞布,擋住了真相,繼而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更不願意揭開案件的真實性。
更何況,在還沒有找到確鑿證據之前,有很多人都樂意看到楚揚深陷其中的。
慢慢的,在楚揚注視下的黃袖招,眼神中的呆滯,被巨大的痛苦所替代,她終於勇敢的正面對視那一幕殘忍了。
既然別人能夠看出‘王朝慘案’的疑點,那麼在公安口工作多年的黃袖招,是沒有理由看不出的。
“你、你是不是想讓我自己分析出,當天有人冒充你,對我做了禽獸不如的事?”
當痛苦從黃袖招的眼神擴散到全身時,她嘴脣哆嗦的說道:“其實,你是被利用了,被陷害了。”
“黃姐,我相信,依着你的經驗,應該能從中看出巨大的破綻。”
楚揚看到和黃袖招終於冷靜下來後,馬上誠懇的說:“遭遇不幸的是你,被陷害的是我。我們兩個,現在都成了很多人爭奪利益的工具。所以說,我們兩個算得上同病相憐。”
看到黃袖招已經回覆冷靜後,楚揚趕緊的把他所知道的那一切(幾大派系藉着‘王朝慘案’向楚家施壓),包括他是怎麼從鬼門中出來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末了慘笑着說:“我們這兩個犧牲品,現在一個在牀上躺着,一個卻始終躲在暗中試圖查出真相。呵呵,黃姐,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這些話,但我卻相信,你心中肯定有了一個明確的答案。”
一直躺在牀上不動的黃袖招,臉上的表情不住的變幻着,可以看出她心中有多麼的憤怒,但她卻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剛纔你說,你要我和你合作,你想我怎麼樣和你合作?”
“很簡單,黃姐,我知道你現在還是連家未婚妻的身份,你那晚約我去連雲成開的‘王朝酒吧’,肯定不是爲了省錢,而是因爲你習慣了那個地方。”看到黃袖招流露出配合的意思後,楚揚心中一鬆,但在說話時,卻更加的小心翼翼了:“我們用小人思維來分析這件事,希望你別介意。”
黃袖招露出一個無聲的冷笑:“我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可值得介意的?你只管說。”
“好的。”楚揚說:“不管怎麼說,你都是連雲成的未婚妻,你約我這個‘殺夫仇人’在夜間的包廂見面,這本身就很容易讓人胡思亂想,而你當時也肯定注意到了這一點,根本不會把約我去王朝酒吧的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因爲你也怕被人在背後說三道四,我說的沒錯吧?”
黃袖招點點頭,坦然說道:“你說的沒錯,我是不會傻到告訴別人的,更何況當時我對你也有了那種意思。”
黃袖招當時對楚揚,的確有了某種曖昧的意思,這一點她承認。
聽黃袖招主動的說出這句話後,楚揚就不再拘謹了,點點頭說:“是啊,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爲什麼會有人知道你約會我的地方,並提前在3016房安裝了針孔攝影機,在你要的紅酒中放了催。情藥呢?”
頓時,黃袖招就是一愣:“什麼?你說3016房有針孔攝影機,紅酒中還被放了催。情藥?”
黃袖招在出事後,就被送進了醫院。
等她醒來後,受損嚴重的子宮已經被切除了,黃家擔心她的身體情況,所以並沒有把她被蹂躪的視頻已經曝光、紅酒殘餘紅酒內有催。情藥這些事兒告訴她,所以到現在她還不知道。
楚揚苦笑了一聲說:“說實話,我剛進3016房間時,就察覺出了有情況,後來更是通過你的臉色看出紅酒有問題。但當時我並沒有在意,甚至還以爲你佈置針孔攝影機、在紅酒內加藥,都是針對我來的。等事情發生後,我才知道這根本不是你做的,可是已經晚了。”
“原來是這樣,我說我當時怎麼會那樣……”黃袖招狠狠的閉了一下眼,腦海中又出現自己渾身發燙,渴望交。配的那一幕。
等黃袖招的情緒稍微穩定了後,楚揚才說:“到底是誰知道你會在3016包廂見我,那麼他就有機會佈置針孔攝影機,有機會在紅酒中加藥。”
“有誰會知道呢,有誰會……啊!”黃袖招喃喃的兩聲,忽然眼睛一亮:“知道我會在那天晚上約會你的,也許只有一個人。”
楚揚頓時就感覺呼吸急促:“那個人是誰?”
“我從夜流蘇那兒走了之後,中午曾經回了一趟連家。我回家的時候,連雲成的姐姐、姐夫、姑父等人,都已經不再了。”黃袖招嘴脣又開始哆嗦起來,眼裡也全是不信:“當時只有連軍團在家,我記得只是和他打了一個招呼,然後就走進連雲成的臥室,用臥室中的固話給王朝酒吧打了個電話,預訂了3016號包廂。此後,一直到晚上我去王朝酒吧,都沒有和任何人說起過,我晚上要和你在那兒約會的事。”
“連軍團?”楚揚一呆:“可他已經被視頻中的那個我,給一刺捅死了。”
……
楚揚離開通達私人療養院時,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私人療養院,晚上的大門是不會開着的,而楚揚現在暫時還見不得人,所以他只能從圍牆上出入。
輕飄飄的翻上牆頭後,楚揚扭頭望了一眼亮着燈的四樓的那個窗口。
從黃袖招那兒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後,楚揚在離開時想替她關燈。
但黃袖招卻告訴他:不用關燈了,她已經睡不着了,想仔細的考慮一下。
當時楚揚也沒有在意,只是說了句‘我早晚會查出真相的’,然後就順着窗口下了樓。
扭頭望着四樓那個亮着燈的窗口,楚揚默默的嘆了口氣,隨即剛想跳下圍牆,卻忽然聽到了一聲槍響:砰!
略微有些沉悶的槍聲,在寂靜的凌晨顯得格外刺耳,孤寂。
楚揚的身子,隨着槍聲猛地一顫,他呆呆的望着四樓,又想起剛纔黃袖招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楚揚,我相信你一定能查出真相,別讓我失望!
當時,楚揚並沒有多想,只是在點了點頭就下樓了。
可現在……楚揚望着四樓那個窗口楞了片刻,然後就擦着一顆法國梧桐,飛身跳下了牆頭。
一片綠色的梧桐葉子,被楚揚在跳下時,被他的胳膊肘無意中打下,在凌晨的涼風中凋落,飄呀飄的,飄向了黑暗。
楚揚剛落在地上,有個黑影就從樹後跑了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怎麼樣,爲什麼會有槍聲響起?”
“先上車再說吧。”楚揚低聲說了一句,當先向路邊的一輛轎車走去。
“哦。”那個黑影哦了一聲,跟着楚揚走了過去,昏黃的路燈燈光灑在她的臉上,使她看起來比白天還要漂亮。
這個人,正是被秦家逐出家門的秦朝。
“用不了多久,這兒就會有警察出現的。”楚揚等秦朝上車後,迅速的啓動了車子,向前駛去。
等車子駛上一條主幹道後,楚揚才說:“剛纔的那聲槍響,應該是黃袖招自殺的槍聲。”
秦朝不想問黃袖招爲什麼要自殺,正如她不想告訴楚揚,她什麼要脫離秦家那樣。
想到黃袖招先是歷經喪夫、家庭落魄等一系列挫折後,好不容易等到黃家崛起了,她卻又遭到了這麼一個悲慘的結局,這讓秦朝心中感覺非常的壓抑,也更加可憐這個女人,在低低的嘆了口氣說:“唉,也許這樣才能讓她解脫吧?她都和你說了些什麼,你有什麼新的發現?”
“導演這一切的,應該是連雲成的父親,連軍團。因爲只有他,纔能有機會知道黃袖招約我在王朝酒吧見面。”楚揚稍微沉吟了片刻,就把黃袖招告訴他的那一切,相信的敘述了一遍,末了才說:“可是他現在已經死了,要想通過他找到那四個人的這條線,已經斷了。”
秦朝望着前方的路面,慢慢的把後腦靠在椅背上,皺着眉頭的說:“沒想到連軍團纔是幕後真兇,而且還以死佈局……假如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他這一手也真夠狠的。楚揚,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