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姐姐,今公子有命,誓要保住懷若的,您這般不盡力,公子可是會不高興的!”她說的妖媚,一改方纔的溫柔端秀,杏眼對上遠處的慕梨。
那個叫“慕梨”的女子,秋韻是見過的,當年她第一次踏進修羅場,那個女子便是被公子帶出修羅場的。雖是一面之緣,卻是永生難忘!
後來聽公子說,她是被送去弗滄了,如此看來,今日這個女子便是陰差陽錯地被虛懷濬要送去槃良了。
公子雖是良善,萬事不強求他人,卻也是薄涼之人,他是明知那些女子爲何而如此甘願,他給不了她們想要的,卻是緘默如斯。想來,若非因爲子棠的緣故,公子亦是不會讓她留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今日也不會讓她出門的。
“呵,”一聲輕笑,素來沉默的女子冷道:“果然是你?十年不見,卻不曾想昔日的小姑娘竟成了今日的修羅了,還是公子**得好!”
十年前的一面之緣,慕梨也是印象深刻。公子挑出來的女子容貌自是極佳,卻不會挑秋韻這般溫柔如水的女子,她便是第一位,竟不曾想這麼一位良善人家的姑娘,在公子手中竟能把妖異與聖潔融合的似如渾然天成!
“既然是公子要的人,那麼慕梨自當護其周全!”
二人的對話,只是眼神的往來,再無第三人知曉。她們之間的事,怕是不宜爲第三人所知,那樣公子會不高興的。
“張大人,煩您與柏公子護住我家公子,這裡交由慕梨就是!”既然已經下定決心,那麼便是毫不猶豫的。未待他們二人反應,慕梨一個轉身,一把將懷若塞到柏玉與張楚中間,自己抽身而出。
“錚!”
緊接着,便是一聲尖響,火光乍現,是刀劍相碰之音。
沒有看清楚慕梨是如何出手的,乍現的劍光擋去了所有人的視線。晃眼後,便只見這位素來寡言的女子側身而立,靜靜地站在一丈遠處,長劍握於身側,眼神裡的殺氣冷得令人顫慄,而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寧靜。
而方纔不可一世的對手,此
刻竟是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手中的刀劍赫然皆已斷去。那些人依舊是保持着進攻的姿勢,殺氣未曾斂盡,卻隱隱的從眼底泛出恐懼,滿是的不可思議。
“呲——砰——”
那一剎,一雙手撫上懷若的眼眸,遮去了慘不忍睹的一幕。懷若沒有看到,柏玉與張楚卻是看得真切。
方纔還是活生生的人,頃刻間卻是身首異處!
十餘個人,竟是在剎那之間一脈熱血沖天,腦袋一一滾落在地!
一招。
只是一招。
一招致命!
速度太快,力量太強,一招過後竟是讓人連最後的表情都來不及做出,內心的恐懼便是如同這生命一般被無情地扼殺了。
如此手筆,也只有傳言中的修羅可以做到,而眼前這個侍女,竟也是如此這般!
不用看,懷若也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畢竟他從不是真的癡傻。只是,既然她不願他看到這一幕,他自是不願抗拒的。
如此殘忍到幾近慘烈的畫面,秋韻自是不會讓懷若看到的,懷若干淨得猶如湮香山山頂的白雪,她又怎麼會讓這世間的污穢弄髒了他的聖潔!
望着眼前的這一幕,秋韻眼中沒有絲毫的震驚,這該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一流的高手又如何,在她們眼中不過是些跳樑小醜。
只是,若是公子手中的人都是如此角色,那麼接下來……
“慕姑娘。”秋韻下意識地將懷若拉在身旁,目光卻是落在慕梨身上,有些事卻是不得不事先做好準備,以柏玉和張楚怕是要保不住懷若了,那麼希望就只能寄託在慕梨身上!
“弗滄王請的是夜狼,而夜狼家主已經收了弗滄王的重金。”
從懷中取出一方錦帕,緩緩拭去劍上的血漬,然後又收回到了腰間。那是一柄軟劍,在離開公子的時候,公子親自贈予的,近十年來還是第一次嚐到血的味道,平日裡束在腰間,任誰也不會注意到。
一回眸對上秋韻那雙溫柔地要滴出水來的雙眼,慕梨
不禁蹙了蹙眉。慕梨不喜歡這個女子,她明明已是煉獄裡的修羅,卻偏偏總是擺出一副高潔的模樣,殊不知她自己早已配不上“良善”二字!
不過,秋韻眼中的擔憂,慕梨還是看得到的。
不必多言,至此一句,慕梨自是明白秋韻的意思。弗滄王虛懷濬已經請了夜狼出手解決懷若,夜狼家主白狼也已經答應。而公子白鳳卻是要救懷若,白狼雖是會給公子薄面,但卻更要向虛懷濬有所交代。那麼,接下來的他們遇上夜狼,也便是生死一戰,各憑本事!
“呵,”一聲輕笑,慕梨緩緩走近秋韻:“若是爲公,接下來公子自有安排。若是爲私,接下來該怎麼做,我想不必我多言罷!”
慕梨話,意思非常清楚,公子白鳳既然決定要了懷若,那麼勢必早先做好怎麼應對夜狼的準備,接下來的事不需要她們擔心。但是,若是公子是因爲秋韻,抑或是他人的私心而臨時決定救懷若,那麼接下來的事情便真是各憑本事了。若是殺得了夜狼的人,那麼就能活,若是敵不過,那麼爲了不妨礙公子的大計,縱使犧牲掉這裡的所有人,也斷然不能夠以真正的身份示人!
然而,這次是慕梨錯了。
此次,白鳳雖不曾親自出面,卻是放權於秋韻的,否則秋韻也不敢再見到慕梨時借公子的名義要求慕梨出手。秋韻之所以擔憂,確是怕逃不過夜狼的追殺。畢竟,無論如何,她並不想走公子交代的最後一步,也不希望傷害堇臣。能逃出來,救了懷若,是公子所願;敵不過夜狼,另作他謀,能救懷若,亦是公子所願。
公子勢必是要救下懷若的!
如此一番對話,再是愚笨之人也自是大致明瞭了慕梨與秋韻之間的關係。同侍一主,慕梨自然不在是虛懷濬的人。
只是,若不是虛懷濬的人,那會是誰的人?
縱觀洵夏天下,她們口中的公子是指何人?
鎮南候蒼堇臣?
還是太子云清?
抑或是那位不受待見的蒼家長子,蒼堇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