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離開多時,衆人正在暢飲,心境各異。終於,聽到殿外有人喊了一嗓子:“怡文公主嫁到!”
當今六公主金御婷款款走來,所有賓客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當南暮白看到這位翩然而來的六公主時,忽然覺得不對勁。眼前的六公主雖然模樣是自己心中所印,可隱隱的氣息卻不像是她,難道之前的六公主是假冒的?
“皇上,皇妹給您請安了。”六公主彬彬有禮,展現着一位高貴公主的風姿。
金御麒只消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心中柔情一笑,說道:“皇妹無需多禮,今日衆位貴賓都在殿上,你且好好認得認得。”
六公主作嬌羞狀,簡單行禮:“來者是客,本公主這廂有禮了。”
衆人齊齊回禮:“見過公主!”
只有南暮白心中有疑慮,不禁多看了幾眼這位六公主。越看越感覺不自在,可哪裡不自在,又不得而知。
六公主對南暮白說道:“怎麼?這位貴客似乎有疑問。”
南暮白拱手道:“公主乃金枝玉葉,小王豈敢有疑問。”
“有便是有吧。”六公主說道:“本公主喜歡坦坦蕩蕩的男子,畏畏縮縮之人何以立足泱泱各國。”
“公主哇,這些貴客可都是大老遠來看你的,你可滿意啊?”金御麒含笑而問。若不是知道真相,她的易容術足夠以假亂真了:“這裡的每一位都是賢能之士,上上之選哦。”
“舌頭是軟的,好話誰都會說,本公主卻要對各位有言在先。”
“公主請講!”眼前的公主如此婀娜玉立,楊嘯天心癢難耐。
六公主說道:“本公主知曉在座的各位皆是各國中的佼佼者,但本公主信奉情有獨鍾。若本公主選中你們其中一人,落選之人切不可亂嚼是非,與金鎏國爲仇。”
“公主所言極是,本將軍早就耳聞公主芳名,今日得見果真非同一般,在下陽泰國大將軍楊嘯天,願爲公主馬首是瞻!”楊將軍癡看着她。他雖是崢崢鐵骨,卻也難逃那繞指揉的命運。
六公主點頭,說道:“本公主素聞將軍驍勇善戰,確是貴國的棟樑之材,不知將軍在朝爲官已有幾年?”
“這?”楊嘯天猶豫不決,當着衆人的面,他不願提及令人羞愧得往事。因此,他纔會主張國主不斷開拓疆土,藉此擴充將軍威名。
六公主說道:“怎麼,將軍不願對本公主真心以待。既然如此,將軍請回吧。”
楊嘯天憋了許久,終於開口:“本將軍原是一小國的將軍,一次戰敗滅國後被俘,陽泰國國主念我年輕好戰,故好生待之。因念其好,復國又無望,便歸順了陽泰國,並屢立戰功,終於成了赫赫有名的大將軍。”
六公主不禁冷笑,說道:“如此說來,你是不忠之人。既是男子漢大丈夫,爲何要一伺二主?”她話鋒一轉:“本公主謝過將軍的擡愛。”
她的話令楊嘯天啞口無言,他生着悶氣坐下,灌下一杯酒。這個公主沒他想象中那麼簡單
,他只好敗北。
“六公主,在下是鼎盛國王爺火烈。”火烈介紹着自己,同時,他聞到了若有似無的體香,心思動盪,不免心動:“今日得見公主真容,真乃三生有幸。”
“王爺老成風流,想必一定有很多紅顏知己吧。”
火烈說道:“不多,不多,男兒三妻四妾是美事,然,我只對公主動心。”火烈看着她的玉顏:“公主若成了在下的王妃,自然只寵愛你一人。”
六公主搖頭,說:“王爺這份盛情本公主實難承受,還是留給你的後宮女子吧。本公主要的是專情而非濫情。”
“呃,這,天底下哪有隻娶一女的道理。”火烈爲自己辯解:“公主說我濫情,我哪裡濫情了?”
“你的情史罄竹難書,我說得可對?”六公主反問。
“銀寧國王子銀超然給公主請安!”銀超然將火烈擋在了身後:“小王日後會是一國之主,若公主不棄,你便是那一國之後。”
“王子有禮。”六公主說道:“你覺得本公主容貌如何?”
殿內衆人暗中驚訝,這公主小小年紀,卻有着如此厲害的口才與洞察力,若真娶了她,怕是風波不斷吧。
銀超然也愣了愣,回道:“公主千金玉體,自然是風姿綽約,小王對你是一見鍾情。”她身後的龐大國勢纔是他所覬覦的:“今日有緣與公主相見,就是讓我再等上幾日也心甘情願。”
“敢問銀寧國國主與國母可安好?”
銀超然笑言:“多謝公主關懷,父王身體康健,只是母后病體違合已有月餘。”他不明白她話中之意:“公主您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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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公主說道:“父母有恙不遠行。既是母親身體抱恙,那你爲何天天在此坦然自若,還有閒情逸致舞文弄墨。”
“公主何以得知?”銀超然驚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六公主又說:“我問你,你可有寫書信回國?”
“不曾。”銀超然似乎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
“百善孝爲先。王子怎可爲了自己的兒女私情,棄病中的母親於不顧。如此不孝之人本公主實難下嫁,失禮了。”六公主婉言謝絕了這番好意。
金御麒坐在龍椅上,微笑不語。而衆位已經吃癟的貴賓,儘管心中有氣,卻被說中痛腳,無處可辨。
見幾人紛紛敗下陣來,東情國王子東煒冕滿懷信心,說道:“金鎏國怡文公主真是才思敏捷,在下東情國王子願意領教公主的雄辯。”
“領教不敢當,王子想問什麼?”六公主看向他。
“不知公主對本王有何說法?願聞其詳。”東煒冕說。
銀超然等人認真聽着,紛紛想知道這六公主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忠孝仁義情,你對國家有忠,對父母有孝,對兄弟有情,卻無仁義之心。”六公主對他的情況也是瞭如指掌。
“何以見得?”東煒冕心中暗驚。好個金鎏國公主,雖深居宮中卻胸系天下。若能娶
到如此美嬌娘,對國家而言必是好事,對他,也是如虎添翼。
六公主緩緩道:“東情國的王子東煒冕,乃是國之中流砥柱。你的言行關乎整個國家興亡。可你總是蓄意挑起戰爭,弄得國內雞犬不寧,百姓慘遭塗炭,你說,本公主說的可是實情?”
“你!身爲一國公主,你是如何得知的?”
“這問題簡直可笑,後宮之人身在後宮不假,可我有眼睛,又非聾子,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些事還怕問不到嗎?”六公主臉色正經。
“大丈夫要有氣吞山河之勢,豈是後宮女子能瞭解的。”東煒冕開始不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對無仁無義之人本公主豈能嫁之。”六公主斷然拒絕。
“哼,那也只能說明我們沒有緣分。”東煒冕撇嘴。
見他有些生氣,六公主退一步,說道:“本公主口不擇言,萬望王子莫要見怪,來,請喝一杯酒順順氣。”她命人倒酒:“金鎏國美酒無數,請王子盡情享用。”
一場選親會儼然成了這位六公主與衆貴客的才辯會。隨着時間的流逝,她均以“忠孝仁義情”謝絕美意。而女扮男裝的雪賽君,是最容易過關的一位,六公主只說與“他”不投緣就放棄了。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了南暮白身上。爲此,她特意派人打探他的底細與國情,心中篤定,說道:“王子有禮了!”
南暮白看着她,動了動嘴脣,忍了片刻,才問:“公主,你身子可有抱恙?”
“你希望我生病麼?”六公主反問。
“不是,在下只是覺得,呃,公主,恕在下冒昧,公主可有孿生姐妹或者是長相相識的姐妹。”
“王子何出此言?”六公主心中有數,他的眼光果然夠犀利:“本公主沒有孿生姐妹。”
“公主若有心,心中自會明瞭,在下不便多言。”南暮白行禮,心中的疑問更大,他與公主說過話,她的聲音他閉着眼睛都記得,可眼前這位,卻是大大不同的。
“好。南颯國百姓安樂,物產豐富,自給自足。雖沒有進犯他國之意,卻也兵力強勁,不會遭受他國欺凌。你重情重義,兄友弟恭,這駙馬人選就是你了!”
шшш• TтkΛ n• C〇 衆人譁然。
金御麒點頭,笑說:“好,好極了!公主金口,我這個皇兄自然做個順水人情,哈哈哈!來,諸位舉杯,恭賀我們金鎏國又多了一位才能兼備的好駙馬!”
縱然有許多不甘心,可大家還是紛紛舉起了酒杯,喝下這略帶苦澀的酒。
“皇妹告退!”六公主的任務完成,行禮告辭。
“去吧。”金御麒看着她:“別累壞了千金玉體。”
“謝皇上。”六公主走到殿外後終於踏實下來。她先是往鎏秀殿方向走着,不一會兒,就改道去了添福殿。
一進殿門,傾城這才揭下自己臉上的假面皮。真正的事主兒金御婷早在殿內等候,見她到來,急急迎上去,問道:“如何?如何?都辦妥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