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們最多還有一兩個時辰,等我易容好了,咱們先去對付那個劍客。”許暮說道。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來到了外城的那間客棧。1
“我在外面等你!”賀齊舟道。
許暮沒多久再次走出客棧,賀齊舟忽然有種回到江陵城的感覺。1
亥時,逍遙樓內燈火通明,門口的牌坊下,進進出出的客人反而多了起來。排在前頭的侍女見又有兩名貴客到訪,殷勤地迎了上來。兩人正是賀齊舟和許暮。1
許暮用上了江陵府曾經用過的那個中年人面皮,賀齊舟仍是那張略帶邪氣的臉。門口的侍女中有人認出了賀齊舟,不禁失聲叫了起來:“你、你怎麼又來了?”2
“老子有錢了不行嗎?二叔,咱們走,不要她們帶路了。”賀齊舟夾着許暮的胳膊就往裡衝。
“放手,放手!”許暮覺得這個傢伙真是越來越討厭了,成天就想着要和自己摟摟抱抱。
“兩位客官,路還是要帶的,請問您們準備去哪裡?”迎出來的侍女面帶笑容。
“老子有點不服氣,帶我去見你們的那個護院。”賀齊舟說道,見對方愣着不動,便用手指了指許暮的錢袋,示意他掏銀子。1
許暮白了賀齊舟一眼,掏出十兩紋銀,道:“麻煩照他說的帶路。”
侍女迅速收起銀子,二話不說帶二人往那個亭子方向走去,有人自己要找死又關自己什麼事呢。
亭子中的劍客還在,石桌上的小酒壺已經有了十來個,那人沒在喝酒,而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那把劍就壓在身下,呼吸間發出一陣陣的輕微酣聲。1
“就算是睡着了也別去惹他。”侍女將人帶到,發出一個善意的提醒後便遠遠躲開了。
賀齊舟取了一個空酒壺掂了掂又聞了一下,一壺大概是六兩,是西域上好的葡萄酒,酒不算烈,但一頓喝六斤確實有些驚人了。
“喂,敢不敢打個賭?”賀齊舟提着酒壺,對着打鼾的劍客問道。
“聽說你同境無敵,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戰?”賀齊舟繼續問道。
“滾!”劍客低喝一聲,自己正睡得愜意,沒想到有人竟敢惹上門來,這已經是好幾年沒碰到過的事了。
“是不是不敢啊?”賀齊舟繼續悍不畏死地說道,六脈的氣機幾乎在一瞬間打開。
那名劍客驀然警醒,一下子坐直起來,然後看向抱胸而立的賀齊舟,眼中閃過一絲驚色後,又回覆醉意,道:“既然找到要找的人了,爲何還要過來?”
“只是找到了行蹤,人就在你身後的賭場裡,怕你從中作梗,所以想和你先打個賭。”賀齊舟實話實說。
“你有傷,恐怕不是我的對手。”醉漢聽力驚人,僅從真氣流轉中就已經聽出了賀齊舟有傷在身。
賀齊舟點了點頭道:“那倒還真有可能。說起來我同境也未遇到過什麼對手。既然你不想佔便宜,我還可以和你比喝酒!這樣的酒,我先喝十壺,然後我們再開始一起喝,誰先倒下誰輸!”
許暮急道:“你傻啊?傷了還喝這麼多酒?喂,大俠,我們只是來抓惡人的,您也不用壓境,咱們就比三招劍法,二對一,三招過後,若是我們勝了,你就別管我們的事,若是我們輸了,您可以再把我們投進牢裡。”
“我什麼時候把你們投進過牢裡?”劍客仔細看了一下兩人,心想自己喝得也不算太醉,實在想不起來何時與那個瘦削的中年人交過手。
“你就說敢不敢吧,成天抱着把劍裝樣子好不好笑?”許暮激道。三劍是保險的說法,一般的成宗恐怕連一劍都接不住,但許暮總感覺此人的實力深不可測。
“剛纔我睡着的時候爲何不動手?”醉漢問道。
許暮道:“對待君子就用君子之禮。”
“我算什麼狗屁君子。”醉漢自嘲一句。
“不佔便宜便是君子。你到底敢不敢,三種賭約你任選一種,輸了我們馬上拍屁股走人!”賀齊舟也沒十足把握,那間牢房可不願意再進去了。
“我已經和木拉提約定過了,替他看場十年,所以沒什麼本錢可以和你們賭了。”醉漢說道。
“已經幾年了?”許暮問道。
“不記得了,可能還有一兩年吧。”醉漢道。
“那如果我們贏了,可以保證不傷害木拉提,也不砸場子,只抓一個殺人無數的小魔頭!就是前天白嫖被你抓住的那個人,現在成了木拉提的座上賓,他從土魯番逃到這裡的一路上至少殺死了二十幾個無辜之人,在這之前,也曾指使或縱容手下殺過更多的人!”
劍客忽然像是醒了一般,睜大眼睛道:“你們確定能打贏他?還有,木拉提的功夫相當於周朝的涌泉境。再加上一千精兵,我勸你們還是去城外等着吧。”
“婆婆媽媽地,倒底敢不敢出劍!”許暮氣道。
“你們兩人赤手空拳也配談劍?滾!”劍客大怒,一左一右,出掌虛斬出兩道劍氣,直衝隔着石桌的賀、許二人而去。
許暮幾次三番激那劍客不敢出劍,算是徹底擊怒了以方,那名劍客顯然不清楚許暮的底細,兩道劍氣均是用上了六脈巔峰的實力。
賀齊舟與許暮自是不懼,如果此時對攻,必定會驚到賭場中人,故一步不退,均是運氣接下對方的出招,兩道頗爲霸道的劍氣頓時消彌於無形之中。
“七脈?不會是巧合吧?你就是剛剛送去大牢的那個?好高明的易容術啊!”劍客斜眼看向許暮。
“沒錯!”許暮點頭說道。
劍客又轉向賀齊舟道:“你的功法和你要找的那個傢伙極爲近似,功力尚要勝他一疇,若是無傷在身,我這同境無敵的名號看來真是保不住了。走吧,那就看你們三劍!”說完起身向亭北走去,那裡有個十餘丈見方的園子。
“大俠,您的劍。”賀齊舟指着留在石桌上的劍說道。
“如果還想比的話就別再廢話了。”劍客叫道。
“你傻啊!還楞着幹嘛?他不用劍,我們就出七分力,還要留力對負赫連長吉和木拉提呢。”許暮急忙拉着賀齊舟出去。
“狂妄!”劍客鼻腔中崩出兩字。
“好!”賀齊舟快步跟上許暮,兩人進入園子,在徐徐轉過身來的劍客一丈外站定。
卻見那名劍客身材高挑,差不多與賀齊舟一般高低,一手將散落的頭髮捋至耳後,露出
一張蒼白而俊朗的面孔,除了滿臉的滄桑外,賀齊舟竟然發現,對方的長相絲毫也不亞於名聲在外的蕭寄懷。
“好帥啊!”許暮也不禁低聲說了一句。
“還等什麼?你們是兩人,我就用八脈了。”劍客挺直了身子,微微側身,一手前探,一手負於腰後,抱了個君子迎賓的劍架,算是給足了二人面子。全身上下八脈氣機全開,眼中的醉意一掃而光,變成了那種無比自信和尖銳的眼神。
“第一招,狂潮,請接招!”許暮提醒一句後,以掌代劍揮出劍氣,而賀齊舟緊跟而上,就算是虛劍,但這一招的威力也不是一般高手可以承受得了的。
劍客的眼神一下子飛速變化起來,從自信到驚訝再到驚懼,最後變成了驚喜!負在身後的一手早就搬到了身前,雙手出掌如飛,化解着一道道的劍氣,還不忘向對方回擊幾道,剛剛說好的八脈早就拋諸腦後,用上的竟是涌泉中境的內力!
賀齊舟與許暮一開始只道對方是八脈巔峰而已,就算是涌泉境,最多也取個自保,萬萬沒想到竟還有還擊之力,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力量防守,第二劍出手時也不知不覺地加到了八分真氣。
“第二招,深淵!”這回是賀齊舟報的招名,是謙遜求教的那種報法。由於許暮招架了對方更多的回擊,賀齊舟適時報了出來。三人第一招的劍氣仍在“呲呲呲”地激射,被劍氣摧得枝斷葉飛的草木紛亂地在空中飛舞。
兩人第二次用“深淵”,配合愈發純熟,出招之後,那些紛飛的枝葉像是被捲入了漩渦,隨着劍氣,上下翻滾着向那劍客襲去。
“還真該取劍來戰!哈哈哈哈……”劍客的頭髮又散了開來,雙掌恣意翻飛,那道氣璇停在其身道一尺的地方就是無法前進一寸,而此時那些植得本就很淺的草木卻倒黴地連根拔起,紛紛向四處飛去,三人對劍的動靜開始驚動逍遙樓裡的每一個腳落。
“看我‘壯志凌雲’!”劍客大喝一聲,忽然雙手合十,如一柄利劍向氣漩劈去,氣漩瞬間消失,數十道破碎的劍氣如斷刃般繼續前行,向賀齊舟和許暮奔襲而來。1
賀齊舟與許暮也不再拘泥到底使用多少功力,雙雙靠攏後全力使出第三招,兩人同時大聲喝道:“山崩!”
無數的劍氣合成一股,反劈向那名劍客,這一劍正是讓赤焰膽寒的一劍,現在雖然是虛劍,但狂暴的威力仍是大得驚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