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多格爾沙洲(八)

“布呂歇爾”號艦橋上的軍官們大都在手裡拿着望無鏡,緊盯着海面,英國人的“虎”號整整向“科特布斯”號進行了長達10分鐘的炮擊,直到自己被“呂佐夫”號命中數彈之後才發現了自己的錯誤。

由於沒有受到攻擊,“布呂歇爾”號戰艦炮手們很快冷靜了下來,開始象炮術訓練時一般從容地進行炮擊,這讓它們的命中率大爲提升。在艦橋頂部的炮術指揮塔內,7.5米光學主測距儀上敵艦的身影已經被放大了25倍,德國人一向強調的射速和準確性開始發揮效果,英國戰艦四周則被激盪的水柱包圍了。

僅僅在幾輪齊射過後,“獅”號和“皇家公主”號就各被命中兩次,而“虎”號則被“布呂歇爾”號接連命中了四發炮彈,舯部和後部的炮塔失去了作戰能力。幸好泥洪人在訂購“金剛”級戰列巡洋艦時給英國人的“雄獅”級戰列巡洋艦提出了許多有益的改進意見,這使得按照“獵戶座”級戰列艦結構和防護設計建造的“虎”號擁有着其它英國戰列巡洋艦所不具備的優異防護性能,才使其免遭不測。

“瑪麗王后”號在三輪炮擊後,又找錯了目標,它的槍炮官也沒意識到火力分配上出了問題,將目標轉移到了“阿爾伯特親王”號上,“阿爾伯特親王”號被它接連命中兩發炮彈,一發343毫米炮彈穿透了它的炮塔裝甲,並引爆了裡面的4包發射藥。幸好德國設計師們在設計時在炮塔內所加裝的防爆門起到了作用,將火焰隔在了彈藥艙之外。但“阿爾伯特親王”號的3號炮塔失去了作用。

戰鬥僅僅進行了10分鐘,雙方的距離拉近到了13000米,貝蒂下令艦隊右轉以拉開與德國艦隊的距離,而海因裡希上將也下令艦隊稍稍左轉以干擾英國人的火炮測距,現在距離又開始拉遠了。

2:10,德國旗艦“海因裡希親王”號艦橋前部被炮彈命中,但並沒有造成多大的損傷,雙方的戰鬥在持續升溫,炮手們也漸漸找到了感覺,炮打得越來越準。德國的主炮普遍採用集中的全艦射擊指揮儀,在齊射時命中概率更高,英國帶有機械式計算器的斯科特指揮儀性能稍好,但一直沒有意識到它的重要性,僅在愛爾蘭和阿金庫爾兩艘戰列艦試驗安裝了這種新的全艦射擊指揮設備。另外一點就是德奧公司製造的體式光學測距儀比英國人的光學測距儀進光量要少,這使得它在光線暗淡的時候獲得的圖像要比英國測距儀要清晰。

跟在旗艦後面的默克爾上校也下令“阿爾伯特親王“號將火力也轉向了英國人的旗艦,先打掉英國人的旗艦再說。在2分鐘之內“雄獅”號接連被命中了兩次齊射,現在英國旗艦周圍到處都是沖天而起的水柱,它完全落入了“海因裡希親王”號和“阿爾伯特親王”號的交叉火力覆蓋範圍內。

英國人在1902年下水的“獅”級戰列巡洋艦以其流暢優雅的外形和周身散出的英倫紳士氣質征服了一向挑剔的英國人的眼光,以至於牛逼哄哄的不列顛人將“完美之貓”這種美譽毫無保留的送給了它。以至於連日本人都以其爲藍本訂購了“金剛”級戰列巡洋艦艦,主要是爲了學習這種軍艦的設計。

但這種單純爲追求高速而削弱防護建造的戰列巡洋艦並不被理智的海軍技術人員所接受,實際上除了英國和盲目與英國人攀比的德國海軍,世界上沒有其它國家再建造戰列巡洋艦。“獅”號爲了追求高航速前所未有的安裝了創紀錄的32臺燃煤和燃油鍋爐,這使得其裝甲厚度僅僅與先前的裝甲巡洋艦相當,在激烈的海戰中,其生存性非常令人懷疑。

德奧海軍建造的“拉德茨基”是個意外,所採用的其實是戰列艦的巡洋化方案,這方面與英國戰列巡洋艦的設計正好相反。它只是爲了獲得更好的航速而加長了艦型,其防護力並不是很弱,當然它們也沒有可能達到像是“獅”級這樣令人吃驚的28.5節以上的高航速。

由於薄弱的防禦力,皇家海軍“戰列巡洋艦”的建造曾受到廣泛的質疑和反對,現任海峽艦隊司令貝雷斯福德海軍上將就是建造戰列巡洋艦最頑固和最激烈的反對者。“速度就是最好的防禦”,這是費舍爾元帥當時的回答,現在英國人要吃到費舍爾老爹的偏執所造成的苦果了。

“雄獅”級戰列巡洋艦在舯部兩座煙筒之間還裝備了一座13.5英寸的雙聯裝主炮塔,這更加削弱了它原本就很薄弱的防禦性能。現在一枚大口徑穿甲彈擊穿了“雄獅”號舯部炮塔的裝甲,隨之就引起了炮塔內部的連環爆.炸,炮室和裝填室內的藥包瞬間被引燃。“雄獅”號整個艦體失控般地幾乎在海面上轉了半圈,火焰開始沿着通道向彈藥室蔓延。在這緊急時刻,炮塔指揮官哈維少校拖着被炸斷的雙腿,爬到通話筒旁邊,下令關閉彈藥艙門,並開始向炮塔內注水。

哈維少校以他的英勇在最後時刻挽救了“雄獅”號,使得它免遭殉爆的厄運。

“雄獅”號遭到重創,現在它渾身冒着黑煙,整個艦體都被遮蔽。這反而使得它免於遭受進一步的打擊,海面上的滾滾濃煙以至於讓“海因裡希親王”號和“阿爾伯特親王”號的槍炮指揮官一時無法捕捉到它的位置。

海面上炮聲隆隆,如同開鍋似的竄起一道道高高的水柱,戰鬥進行的十分激烈。

“海因裡希親王”號和“阿爾伯特親王”號乾脆調轉炮口,把目標又指向了其後的“皇家公主”號戰列巡洋艦,海因裡希上將在旗艦上發出命令,實行之前演練過的集火射擊方案。由已經鎖定目標的“海因裡希親王”號的槍炮指揮官辛米奇少校指揮兩艦發出所有的射擊指令:目標距離,方位數據和發射信號,“阿爾伯特親王”號則根據辛米奇少校所報出的數據,然後根據兩艦的距離,方位等修正這此數據,這樣集中火力的好處是增加指定區域內的火力投射密度,從而能夠進一步地提高命中率。

兩艘德國新銳戰列艦幾乎同時向“皇家公主”號開火,一次24枚大口徑炮彈和24枚150毫米副炮炮彈的投射量極大地提高了命中目標的概率。在短短數分鐘之內,“皇家公主”號就被命中了數發炮彈,甲板上燃起了大火。

之後不久,更大的災難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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