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寧萱芷醒來的時候猛然間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摸遍全身,衣服還在,身子也沒受到任何束縛,才鬆了口氣!睜了睜眼,天色還早,一片暗沉,想來是自己心思太重半夜驚醒纔會覺得身子乏力!“婉蓮!”
連呼幾聲也沒見人進來,寧萱芷心生疑惑這丫頭怎麼今個睡得這麼死?該不會因爲吸血蟲的毒又去拉肚子了吧!要是這樣還真的去找清風拿藥看看了!
自己下了牀,口乾舌燥的猛灌了幾口水下肚後,寧萱芷才掀起簾子走了出去,腳下忽然踩到什麼軟物低頭一看,頓時驚的向後退開一大步!掌起燭火赫然發現婉蓮躺倒在地上,面朝下,十指緊握成拳,在她的右手邊還有一個銅盆,地上有未乾的水漬!
片刻失神之後,寧萱芷忽然轉向一邊用力打開窗戶,衝從外面傳來撕拉碎裂的聲響,刺眼的光芒投射進來,她哎呀叫了聲,神情複雜的盯着烈日高照的藍天呵呵笑起來!
足足笑了好一會,寧萱芷才把婉蓮給弄醒,關乎昨晚的記憶全都撲進了自己的腦海中!
婉蓮打水進來伺候自己梳洗,她沒誇進門就暈倒在地,自己應該是跑了出去,然後好像看了黑影飄過,之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小姐!天亮了,你怎麼還在這裡,不是要去西關山的嗎?”婉蓮還暈乎乎的問道!
“有人並不希望我出現在那裡!”
“可是,今天大典之後,便是你與太子成婚的大事,你人在這裡,那邊還如何是好?我伺候你更衣,現在過去應該還能趕上!”
婉蓮從地上撿起銅盆就往外走,可當她走出屋子外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是午時過後,大典早就該結束了吧!
“小姐,完蛋了,來不及了!”
寧萱芷已經換上一身輕便的服裝從屋裡跳了出來,她也着實好奇沒有她的婚事會鬧成什麼樣?想出此計的人應該已經有了之後的應變之策,不然這個時候尚書府早就被人包圍起來,豈會是這麼平靜!
“小姐,你要去哪裡?”
“西關山!你去吧桂竹她們弄醒,帶上值錢的東西先入後山躲一躲,要是遇上清風和小刀千萬不要告訴他們我去了何處可明白?”
婉蓮點點頭轉身走向另一件房屋,叫醒桂竹她們,帶上了值錢的細軟往後山方向逃去!
此時,寧萱芷已經施展身影女扮男裝的穿梭在林野之間,很快便來到了西關山腳下!
滿山之中站立着不少守護的官兵,從山腳之下綿延而上的石階上隔幾步就站着一個衛兵,想要順利進入西關廟從正面上去是不可能了,於是寧萱芷繞道了西關山的後面,這裡雖然也有官兵把手,但相較前面要鬆懈了不上!
寧萱芷躲躲閃閃的穿過官兵的把守,來到了山腰,翻牆落在西關廟內。
大殿上,聖上與齊皇后高坐在上位,接受衆人的叩拜之禮,賢妃與德妃協同其他後宮分別坐在兩側。三皇子衛青站立在賢妃身後,兩位公主坐在德妃身邊,去唯獨不見太子!
寧萱芷掃過羣臣見寧恆遠與林馨婉依附在聖王身邊坐着,寧雅嫺坐在兩人的身後!聆聽着高僧的講課!
寧萱芷退到下邊心下好奇,吉時已過安理說祭奠已經結束,她沒有出席大典的事應該已經被揭穿,聖上該是大發雷霆纔是,怎麼現在看起來像是什麼都沒發
生一般呢?難道婚事取消了?
“誰在那裡?”
聽到有人呼喝,寧萱芷立即竄向屋頂躲了起來!
殿外廊柱下走過一名宦官,他走到護衛的跟前,臉色陰沉的喝道:“連我都認不得了嗎?”
“王公公!”
“哼!聽禪祈福就要結束,太子殿下了準備好?”
“一起都遵酌公公的意思辦好了!就等寧大人的消息!”
王公公咦了聲,他皺起眉頭問道:“二小姐還沒道?”
“還沒得消息!”
王公公囑咐此事不可聲張後,匆匆跨入大殿,佯裝出平淡的樣子,囑咐着聽禪之後的事宜,等候拆遷的太監宮女悄然的分出一半向外撤去!
依照禮部的安排,聽禪本該是放在最後禮畢之後開始,因爲寧萱芷並未出現在觀禮隊伍中,爲了確保百年大典萬無一失,內務府大總管王貴可是煞費苦心,請動高僧進言才得意拖延時刻,愣是把婚事拖到了最後,可誰知這寧家一點消息都沒有,不知葫蘆裡埋着什麼藥!
趁着高僧引領聖上進入禪房密談之際,王貴找到了寧恆遠打聽二小姐的下落!
寧恆遠扯開領子,他一身的冷汗,眼瞅着就要舉行大婚儀式,可人卻沒了,這怎麼叫他不憂心啊!
“寧大人,太子殿下已經準備妥當,這二小姐什麼時候到?禮部已經過來催了好幾次,您可別讓老奴爲難啊!”
寧恆遠是氣不打一處來,但這事也怪不得他人頭上,能嫁給太子是天大的好事,多少女子求菩薩都求不來的福氣,盡然還有人敢逃婚的,這要傳出去聖上的臉面何在?
王貴哼哼兩聲,他甩動長袖吵着寧恆遠深深作揖起來!“寧大人,看在老奴也爲您做了不少事的份上,您還是趕緊尋到二小姐與太子完婚,不然不要說我們這些奴才,您也沒什麼好的!”
“王公公,你這話說的就中聽了,我妹妹要逃婚那也是她的事,怎麼能賴上我們,再說了這還沒到時辰,你怎麼就知道我們萱芷不願嫁給太子呢?你是奴才,這麼咒朝廷命官是何居心呀!”
王貴瞥了寧雅嫺一眼哈哈笑起來!“大小姐教訓的是,老奴多嘴,也是擔心寧大人受此牽連纔會出言不遜,還望寧大人贖罪!”
寧恆遠打了個哈哈,當着王貴的面呵斥起寧雅嫺不懂事,隨後讓林馨婉送上一個大紅包說道:“小女不懂事,怠慢公公,還望公公老臣再多拖延些時辰纔是,我一定把寧萱芷找了回來!”
王貴瞥了紅包一眼,用手一擋!“大人這是做什麼?你把老奴當成什麼了?哼!”
一聲厲喝,王貴甩袖走了出去!寧恆遠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他雙手不住顫抖起來,臉色發白的望着林馨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給我說!”
林馨婉拍着寧恆遠的背,給寧雅嫺一個眼神的暗示,寧雅嫺關上了門,讓夏玉在外面守着!
“爹,這事你怎麼能怪到我們頭上,娘一直都告誡你不要相信妹妹的話,你不信,現在可好大婚在即連個人影都看不到,這不是故意要我們難堪,陷爹與危難之中嗎?”
寧恆遠種種嘆出一口氣,拍着大腿恨聲說道:“我讓你好好看着她的,你倒是給我把人找出來啊,一大早出府難道就沒人知道二小姐不在轎子裡嗎?這話你說
出來讓誰信?趁現在是還沒有鬧大之前,你們最好跟我說實話!”
林馨婉交寧恆遠怒及攻心的樣子,心軟起來!剛要開口,寧雅嫺閃身來到她的跟前,輕輕將她推到了身後,美目流轉小聲說道:“爹要問起來有什麼古怪,孩兒倒是想起來一些,那日宮裡送來婚服,妹妹穿過之後讓夏玉把婚服送去了我那裡,說是衣服不合身讓我來穿,當時我沒怎麼想,現在聽起來,倒也是個提醒,哎要是我早點想到妹妹有這心思,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了!”
寧雅嫺忍不住落下眼淚,好像自己做錯了多大的事似得,泣不成聲,把精美的妝都給哭花了!
“好了好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老爺要是找不到芷兒的話可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等着砍頭吧!”
寧雅嫺咬着脣瓣,心裡可是把寧恆遠恨的要死,事到如今還不肯鬆口到底想要做什麼?“爹!”
“嫺兒,你先出去,我跟你爹有話說!”
林馨婉將寧雅嫺支會了出去,尋思了許久纔跟寧恆遠說了實情?
站在門外的寧雅嫺聽到裡面傳來寧恆遠的吼聲,她勾起嘴角露出冷笑!“夏玉,替我準備梳洗更衣!”
西關廟的南院傳來急衝衝的腳步聲,一個小公公竄過常常的走到來到一處廂房前!與出來應門的小宮女低語了幾句後,小宮女關上門,小公公繼續往前走轉向了西院!
德妃與齊皇后並肩而坐,一旁的小宮女從旁伺候着茶水,簾子外傳來婢女的傳呼聲,得應之後走了進來!
“外頭出了什麼事?怎麼還不見禮部來傳話?”齊皇后端起杯子放在脣齒邊問道!
“回稟皇后娘娘,聽前院小太監說,寧家二小姐不見了!”
德妃看向齊皇后,嚴聲喝道:“胡說什麼?寧家二小姐怎麼會不見了?”
齊皇后擡起手,她衝着堂下婢女問道:“誰傳的話?怎麼傳的,一五一十說來!”
婢女打起哆嗦來,從旁伺候齊皇后多了,自然也能衝聲音中聽出幾分脾性來,此刻自然已是在發怒的邊緣,若是一不小心說出了話,那便是落頭的罪!
“前院小喜子來傳的話,今天朝禮之上就沒見寧家二小姐出現,剛剛有人經過寧大人廂房前聽到裡頭說話,好像寧家二小姐不願意嫁給 太子,所以逃婚了!”
啪!一巴掌拍在了案桌上,齊皇后瞪圓了雙目!“什麼東西?”
德妃衝着婢女揮揮手,事宜她退下後,才提起茶壺給齊皇后鎮上茶!“姐姐喝點茶消消氣,那些太監宮女傳的話不足爲信,興許是這二小姐貪玩在山裡迷了路,派兩個心腹出去找找便是了!”
齊皇后接過茶杯剛放到脣邊就往地上砸去!“找?就算把整個西關山都挖成平地也不可能找出人來!”
怪不得今天一早就覺得隊伍中哪裡不對勁,要有耳聞聽說了太子找了製作了廣袖留仙裙贈送與寧家二小姐,自家兒子對一個女人如此上心,這還是頭一回見到,自然是要在觀禮上好好見識下這留仙裙的奢華,可放眼望去卻見不到絲毫出彩的地方,只當是這二小姐精打細算怕弄壞了婚服沒有穿上還對這個未來兒媳感到欣慰 ,現在才知道人家眼高於頂,根本就不稀罕這婚事,人都沒來!
“膽大包天的賤人,不可饒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