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萱芷心裡有着古怪,或許說是矛盾!
出現的字無不是針對林馨婉而來。如果真是孃親英魂再現,寧萱芷一定都不害怕,相反她想見見她,告訴她自己一個人活着有多累。
然而這個世上真的有陰魂嗎?
“小心!”武修跟在寧萱芷身後壓低聲線說道,他緩緩拔出長劍窩在手裡。
寧萱芷停下腳步,夜色中只有風吹動樹梢發出的沙沙聲,但靜下心來,在這沙沙聲中音樂傳來了低泣,似有女子在哭泣,
武修一下子撲向了‘絮語閣’後院,寧萱芷不敢有遲疑,也跟着穿過後院廂房,進入後面的林子。
“武爺莫要傷它!”
林子裡有一抹白影晃動,靈巧的身姿不似常人,武修提劍上前,想要捉住這個白影,但任憑他武藝高強,但始終是連邊都沒有摸到。
“二小姐退後!”
白影朝着寧萱芷飛來,武修大喝一聲緊追在後。
寧萱芷腦袋一片空白,她忘了小叔交給她的武藝,呆呆的望着飛來的白影,那張蒼白的臉,不是孃親是誰。
啊!
白影掠過寧萱芷頭頂,冰冷的手指拂過她的脖頸,寧萱芷再也受不住驚嚇發出尖叫。
武修單手托住預將摔倒的寧萱芷,把她扶着坐在地上,再去看白影,已經找不到蹤跡。
‘絮語閣’一下子亮堂起來,巡院護院高舉着火把闖入,把整個院子照的通透,今晚帶隊的劉福一下子感到後院林子裡,看到寧萱芷的樣子,不由的驚叫了聲,隨即派人去請老爺和夫人。
二小姐被鬼抓傷?
聶倩聽到白柔的話後,驚得站了起來,披上衣服就要衝出去。
“姐姐這是做什麼?”白柔關上門,她吹熄蠟燭後,坐在牀旁說道。“你去了也沒什麼作用,就讓那些人去折騰好了。”
“怎麼說我都是她的姨娘,去看看也是情理之中。”
“姐姐是沒在大宅子待過吧,這小姐受傷,當然是夫人出面,你這做姨娘的過去,非但幫不了什麼,指不定還落得大夫人一頓數落,讓大人如何持平?你要真不放心,我替你過去看看。”
聶倩盯着白柔許久,遲疑的點點頭。“你就代我過去看看情況,記得,千萬別惹是非。”
“知道了。”
寧萱芷雙目呆滯的注視着一處,整個人就像是掉了魂似的,誰叫她都不聽。
武修始終擋在她的跟前,不讓任何人靠近,他的臉色極度難看,突然發生的狀況讓他措手不及。
林馨婉在林子裡走動着,露水把所有人的衣裳都打溼了一大片,林子裡瀰漫着霧氣,空氣也越來越稀薄。
“武爺,這樣耗着也不是辦法。”
武修想了想,確實這樣待着,這晨夜的陰寒會把人身子給搞壞。“夫人帶路!”
林馨婉呼出一口氣。“溏心,快去我房裡鋪牀,準備暖壺給二小姐暖身!劉福去找老爺,其他人把院子徹底搜查一邊,三姨娘呢?怎麼沒見人?”
“大夫人!我家主子夜染風寒,喝了藥睡下了,不放心二小姐,特讓我過來看看情況。”白柔很及時的出現在林馨婉的跟前解釋道。
“妹妹的身子骨還真是弱,既然如此,你就回去照顧她吧,這裡也沒有你什麼事。”
“是,夫
人。”白柔看了眼癡傻模樣的寧萱芷後,搖着身段離開‘絮語閣’
武修預上前抱起寧萱芷,她忽然大叫大嚷掙扎起來,揮舞着雙手,見人就抓,讓人無法靠近。
武修無法,直接把寧萱芷給打暈後纔將她抱了起來,跟着溏心一路來到‘常青閣’。
“武爺,此事能不能先跟王爺保密。”
武修面無表情的看了眼林馨婉後,走了出去。
“夫人,溏心不懂您的意思,讓王爺知道了豈不是更好,事情鬧大了纔能有機可乘。”
林馨婉冷哼一聲。“武修是王爺的心腹,他會聽我的嗎?不過是句託詞罷了,你什麼時候動手?”
“新婚燕爾的新鮮勁過後。”
“儘快!讓那女人先懷上孩子,你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溏心對林馨婉的威脅不爲所動。“孩子與女人都一樣脆弱,尤其是未出生的。”
林馨婉一驚,她猛地轉向溏心,嚴厲的呵斥道:“你怎麼做我都不管你,但不準動孩子的主意。”
“是,夫人!”
牀上的人動了下,林馨婉表情一變,待着十足的母愛之情疾步走道寧萱芷身邊,心痛的神情,彷彿自己纔是那個受害者。
“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我已經派人去請清風道長過來。”
寧萱芷眨了眨眼,眼淚奪眶而出,她一下子從牀上坐起來,推開林馨婉跑了出去。
“芷兒!”林馨婉大叫一聲,立即吩咐人跟着。
寧萱芷赤着腳跑到‘絮語閣’的後院林子,她大叫着、呼喚着,然而空蕩蕩的院子裡只有蟲鳥的叫聲,她踩着泥地在林子裡穿梭,寒氣逼得她渾身顫抖,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想再見孃親一面。
“夫人,別去,林子裡陰寒,您的身子這幾日不便,受了寒,這身子骨受不了。”
林馨婉被溏心一提醒也就沒再跨出屋子。“怎麼老爺還沒來?”
“稟夫人,老爺本是要過來的,後來聽說三夫人病了,直接去了‘落月閣’。”劉福迴應道。
林馨婉鄙夷的哼出聲調侃的說道:“女人比院子裡的事更重要,罷了,去把馬總管找來,二小姐身邊的丫頭呢?怎麼一個都沒見人影,主子出了這麼大事,都幹什麼去了?”
“稟夫人,老爺把桂竹給了三姨娘,婉蓮被柔兒打發出府去買藥,小穗被打發去伙房熬粥,所以……”
“什麼?”林馨婉怒喝一聲,她瞪起雙目。“好啊,真是有出息了,才進府幾天就以主人自居。”
“夫人,劉福有句話一直不敢說,咱是個奴才不能過問女眷的事,可這柔兒不僅私自調用各處女婢,還,還說……”
“說什麼,全部都給我老實說出來。”
“誒,是!這柔兒仗着三姨娘受老爺寵愛,插手與兩院各處奴婢的調動,說是三姨娘的吩咐,我已經多次聽馬總管提及。”
“一個賤卑還想插足與兩院統轄,我看她是吃力雄心豹子膽了,誰給她這麼大的權利。”
“小的真不知,我也是從外院聽來,此時修建新院子的工人好像也是她出去找來,夫人您看,以前馬總管找來的工人做了這麼都沒出過什麼岔子,而這新找來的工人一來就出了陰魂,我看這裡真的有古怪。”
嘶!林馨婉心動了起來,劉福的話裡
藏着玄機,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以故蕭氏的死,她心裡比誰都清楚,若真要陰魂索命,大可不必等到現在。會以蕭氏來側指她是兇手的人,必定對尚書府十分了解,會是誰?
“你先按我的吩咐去辦事,三姨娘那邊就暫且不要去打擾,免得老爺生氣。”
劉福恭敬的退了下去。
林馨婉看着林子失魂落魄的寧萱芷,眼底泛起一抹冷意。“派個人留守看着二小姐,有事直接去‘落月閣’向老爺稟報。”
留下一名年紀略長的奴婢看守,其餘的人都各自回到自己位置上把手。
寧萱芷累了乏了,蹲在一塊石頭上發呆,雙腳被尖銳的石子劃破,沾滿泥土。
“娘,你若是還在,就出來見我一面,孩兒好想你。”
低泣聲在空蕩蕩林子裡迴盪,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讓孤苦伶仃的寧萱芷看起來更爲狼狽。
一雙黑色路皮靴馬靴出現在寧萱芷跟前,她揚起臉蛋盯着面前的男子,咬着脣瓣,歪過頭。“你要罵我就等個兩天再來,我現在沒心情跟你鬥嘴。”
“聽武修說你瘋了,我看你還能回嘴,挺好!”
衛煜接到武修的報告後,立即衝了過來,他看着寧萱芷在林子裡像個瘋子一樣到處亂走,他一直剋制着、等着,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後,才走向這個笨女人,好在還認得出來自己,沒有瘋到無藥可救。
寧萱芷笑不出來,她吸了吸鼻子,望着黑漆漆的樹林,眼淚又噗嗤的掉了出來。
“是孃親回來了,我看到她了。”
“真的嗎?本王不認爲一個疼愛自己女兒比生命還重要的女人,還出來傷害她。”衛煜意有所指,寧萱芷脖子上的傷痕太明顯,以至於讓他無法平息內心的憤怒。
寧萱芷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她無言以對。
“跟本王走。”
“我要在這裡等我娘!”
“寧萱芷,人鬼殊途,你可明白?”
寧萱芷擡起水汪汪的眼眸,在星空下彷彿掉落人間的星星閃閃發光。
寧萱芷脖子上的指印不可能是鬼造成的,這分明就是人爲,有人想借陰魂一事殺寧萱芷,在尚書府除了林馨婉外,還有誰?
聽過武修這幾日的報告,衛煜很快就派出了林馨婉的可疑,自從這三夫人被娶進門後,林馨婉與寧雅嫺對寧萱芷的態度有很大的轉變,林馨婉更不可能出賣自己來達成殺死寧萱芷的目的。
衛煜盯着寧萱芷眯起眼,直覺告訴他,新院子鬧鬼的背後有一把雙刃劍,即是對林馨婉也是衝着寧萱芷而來。
想到次數,衛煜不顧寧萱芷的反抗,直接把人抱了起來,頭朝下的抗在了肩上,幾個縱身跳躍離開了尚書府。
黑夜下林子裡有一雙黑洞洞的眼眸,眼眸裡散發着危機與殺意,視線落在寧萱芷蹲着的石頭,發現落在草堆裡的物件,黑影急速掠過石頭消失子夜色下。
這一夜在喧鬧中度過,寧恆遠從聶倩身邊醒來,感到從沒有的舒心,他悄悄側身拂過皎白如玉背脊,聽到女人發出親親低吟,他嗤笑出聲,換上衣物走出廂房。
“老爺,不好了!”
劉福大叫着從外面跑了進來,寧恆遠等起雙目,指了指裡面沉聲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二小姐,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