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悵!
曲令獨自離去的背影,讓寧萱芷無比難過的佇立在屋頂上。猛然間,她覺得自己很殘忍,傷害了一個善良的人!儘管他有時很壞,卻從沒有做過一件傷害自己的事。而自己卻一個解釋都沒有,就把人趕了出去。那一晚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她明明可以避免這場衝突,可是她沒有!在寧雅嫺挑事起,她已經想好讓曲令離開尚書府。
或許是出於私心,曲令是秦諸的人,他帶着目的而來,不管出於什麼,寧萱芷都不想讓人知道秦諸的身份,也不想自己整日活在被窺視的陰影下,自尊心作怪。一直以來都想不出趕走曲令的方式,這次還多虧了寧雅嫺的無心插柳,呵呵。
回到屋裡,寧萱芷了無睡意,摸着短笛睜眼到天亮。
新的一天在喧囂中開始,院子裡熙熙攘攘一片,隨處都能看到家奴在各處院子裡忙活的情景。然而在落月閣中,彷彿與外界脫離了般沉浸。
早起的桂竹好幾次進屋張望,見寧萱芷躺在牀上沒有動彈,便悄悄退出屋子,招呼着其他人小聲點,不要吵醒了主子休息。
昨日寧萱芷與王爺離開兵部之後,寧恆遠就回了尚書府,等了半天也沒見人回來,這心焦的難以自持,之後聽寧雅嫺說起,才知道寧萱芷是在後半夜十分被王爺送回府上。
似乎意識到寧雅嫺要說什麼的寧恆遠,這次學乖了,不等她開口便出聲喝止,拿着曲令的事提點與她,令一旁的林馨婉替自己女兒叫屈。
連着幾日,京城再沒出現過什麼吸血怪物,這乾屍的事就這麼慢慢從少有的人們視角中隱退下去。朝堂上,也無人再提及此事。一來是沒有新的乾屍出現,二來聖上的言辭之間對此事的避諱是顯而易見,沒人會去當出頭鳥,沒事找罵。只是,不知道哪個膽大之人匿名狀告了蘇翰林,對此,聖上還專程找人調查,因此這幾日蘇翰林一直都在家閉門思過。
臨近尾聲十分,急件到了殿堂上,西北戰事之後,蠻夷被驅趕回草原,然而最近有消息稱,各大部落聚集意圖重踏中原,奪回失去的城池,以此來血洗前仇。
急件一到,朝堂上鴉雀無聲,人人都心懷揣測,剛剛太平盛世沒多久,又要掀起戰事了!
聖上低垂着眼眸,召集了兵部留下,其他人退朝,該幹嘛幹嘛去。
御書房,連同寧恆遠在內,向聖上進言,南蠻韃子雖然可惡猖狂,但子啊西北戰事之後,也是到了窮途末路,在這區區半年時間當中,想要重整旗鼓也絕非可能。中原以北,出了西北關卡便是茫茫無際的大草原,那裡是南蠻韃子的領土,草原上各處部落都有着自己的 領地。這些領主都是蠻狠之徒,爲了領土不惜與自己兄弟同胞展開廝殺,毫無親情可言。
寧恆遠看了眼其他大人,他略微遲疑片刻,跪在了聖少跟前。“此次草原風會下很有可能會成爲部落聯盟,一旦結成聯盟,南蠻大軍可達數十萬人,從西北入關,不出個把月便可逼近都城,老臣以爲,當務之急先要派出探子前往草原探聽虛實,儲備糧草,加強士兵的操練,以備不時之需。
寧恆遠的提議被其他人任何,聖上遲疑片刻,右手轉動檀香圓珠,抿着薄脣,在衆人點頭符合聲中,他淡然的問道:“衆愛卿,若是戰事開啓,你們覺得誰最合適帶軍打仗?”
“蘇將軍年事已高,恐怕難以勝任。”
寧恆遠看向說話的人,他沉默不語。
“依老臣所見,西北戰事中,聖王表
現出類拔萃,他手下幾員猛將也是驍勇善戰,若是從這些人當中提拔,或能取代蘇將軍出征。”
幾人衆說紛紜,聖上轉向寧恆遠問道:“寧愛卿,意下如何?”
“以臣之見,我朝是禮儀大邦,現下太平盛世之年,戰事一起兵荒馬亂,民不聊生,生靈塗炭,非但不能使我朝邁向新的基點,反而還會倒退數年,所以老臣覺得,在任何有可能的情況下,儘可能以談和爲先,實在不行在起戰事,將其剿滅。”
寧恆遠的話迎來了數人的吹噓,卻恰恰說中聖上的心思。
在聽過其他人建議之後,聖上獨自留下寧恆遠,問其所謂談和有什麼方向,這無意是告訴寧恆遠他的初衷。
談和不是割地就是聯姻,寧恆遠給出的談和與這兩者無關,而他所謂的談和就兩字,挑撥!
聖上呵呵嗔笑起來,他指着寧恆遠說道:“人人都說兵部無能人,我看他們是有眼無珠啊!”
寧恆遠連忙磕頭謝恩。“草原部落生性猜疑,若是有人能深入其中,挑起他們之間的戰事,等他們打的頭破血流之際,聖上便可左手漁翁之利了。”
“那以寧大人之間,誰最適合?”
“這,老臣還沒有想好。”
聖上哈哈一笑,賜賞之後,寧恆遠便離開皇宮,回到兵部,已經日落十分,他走在太師椅上敞開着衣襟,搖着蒲扇,身上是大汗淋漓,這才幾伏天便這麼熱燥。
“寧大人,有位公子求見。”
寧恆遠慌忙穿好衣服,大義鼎然的坐在案桌之後,見寧萱芷神秘兮兮進入後,他笑罵起來。“還在擔心王爺?”
“拿到不是,只是孩兒現在身份不同,不想讓王爺再有誤會。”
寧恆遠挑起眉。“你的意思是答應了這樁婚事?”
“孩兒想退,爹能答應嗎?”
寧恆遠呵呵乾笑兩聲,對寧萱芷突然的變故感到疑惑。
寧萱芷把昨日整理出來的一些疑問擺在寧恆遠的跟前,豆腐坊老闆的死因,與農舍始終的另外三口人,成爲這次追查的方向,尤其是農舍始終的三人,如果他們確實是被吸血鬼物抓走,那麼找到他們就能找到鬼物,至於豆腐坊老闆的死因,就要問問衙門的王大人了。
有了方向,寧恆遠頓時有了幹勁,他召集來人馬,打聽農夫的妻兒,畫出畫像搜尋,另外又派人前往衙門詢問關於豆腐坊老闆的死因,雖然此事與本案無關,但寧恆遠卻咬着不放,對此,寧萱芷也是一笑了之。
抓人把柄與己消災!
“爹,這幾日京城並無任何動靜,不過您還是不能帶以輕心,我總感覺這吸血鬼物就在我們身邊。”
喝着茶,寧萱芷沒來由的冒出一句,頓時讓寧恆遠的笑臉僵持在那。“大白天的說什麼鬼話!”
“孩兒只是覺得,這吸血鬼物從爹接入此案後,就再也沒出現過!倘若它是靠着吸血過活,幾日不吸血,它可忍得住?”
放下杯子,寧萱芷註釋着廂房外的天空,一片落葉從樹梢上飄落,輕輕飄飄落在水面上,風一吹,繞着水光打起轉來。
“是啊!一日不吸血方能捱得住,這幾日不吸血,豈不是怪哉。”
“孩兒去過兩處命案現場,都有牲畜養活,孩兒認爲這吸血鬼物對人血情有獨鍾,幾日不吸血,必定有所異樣,爹不如往這方面去查找,或許有些收穫。”
寧恆遠哈哈大笑起來,他盯着寧萱芷的眼眸
若有所思起來!
南蠻之戰,聖上有意談和,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選,而面前的人 ......
察覺到寧恆遠探究的目光,寧萱芷扭過頭去,迎上那雙算計的陰謀,露齒一笑。“爹,有事?” wωω⊙ ttκд n⊙ ¢o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你出嫁之日會是如何風光。”
“爹在擔心什麼?太子乃是未來是儲君,聖上當然不會草草了事,就算聖上多有不願,那也是太子啊!”
寧恆遠嘆了口氣,揹着手走出屋外。寧萱芷一旦入宮,還能受自己管束嗎?後宮不得干政,這南蠻之戰,恐怕難以在依靠她了。
用過午膳之後,寧萱芷便告退寧恆遠,隨意在街上游走。
吸血鬼物是誰?寧萱芷心裡已經有了人選,如何讓她自己走出來,還需從長計議,今日她是提點了寧恆遠,只是同住一個院子,他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寧雅嫺的變化,不知她那位姐姐是作何感想。
河邊,幾個小孩赤着身在河水裡玩耍,嬉鬧聲源源不斷從岸邊傳來。
午後的陽光肆無忌憚的普照在大地上,毒辣的陽光刺得人眼睛繁花。
突然從河對岸傳來爭吵聲,寧萱芷有意無意望去,是一對夫婦爲着瑣事爭吵,男子揪着女人的髮絲又打又罵,旁人從中勸解,反而遭到女人的謾罵,十分有趣。
看了會,寧萱芷沉靜的臉上揚起一絲笑意,她似乎找到了引蛇出洞的方法了。
回到尚書府,劉福剛巧從落月閣出來,撞上寧萱芷後,他大大鬆了口氣。“二小姐,小的好找。”
寧萱芷朝着湖心亭方向走去,劉福四下張望,見沒人跟着,於是鑽進林子,朝着湖心亭跑去。
“有鳳兒的消息了?”
“小的經由二小姐提點,派人在別院打探,有所發現。”
寧萱芷以袖代扇,扇着風,驅趕燥熱。“別院就這麼點大,有什麼值得你這麼興奮?”
劉福神秘兮兮的笑笑。“小的發現別院地下有個秘洞,明月姑姑每日都要去密洞一次,所以小的認爲鳳兒被關在那裡。”
“胡說!四姨娘爲何要抓鳳兒?”
“小的不知道,不過明月姑姑看起來有些古怪,以小的之間,她並非普通人。”
寧萱芷狐疑的瞥向劉福。“你的意思是她有功夫?”
劉福點點頭。
“你打探清楚了再來找我,若鳳兒真被關在密洞之中,我倒是有法子救她出來。”
“劉福先謝過二小姐。”
“你也別先謝我,能事成之後,在謝吧!”
深夜,一道黑影從高空劃過落在了別院的後花園中,他蹲在地上四下張望之後,朝着一處幽靜的林子跑去。黑影在牆上摸索了一遍找出暗門按下之後,出現一個入口,正當黑影要潛入的時候,身後傳來腳步聲。
驚駭之下,黑影重新關上門,躲到了暗處。
明月掌着燈緩緩走來,她小心翼翼打開暗門之後,提着食盒走了進去。
“鳳兒,想好了嗎?”
倒在地上的人擡動眼眸,她從地上爬起來,冷笑的看着鳳兒,乾裂的嘴脣下都是血跡。
“你要麼殺了我,要麼給我滾。”
明月呵呵兩聲,放下食盒取出裡面的食物。“主子說了,你的命很值錢,殺了可惜。把飯吃了,纔有力氣罵人。”
“滾!”
鳳兒拍掉食盒,拿起破碎的碗刺嚮明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