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啦!有人大人啦!救命啊!” 這拳頭還沒落在臉上呢,老闆就倒在地上翻滾起來。
寧萱芷傻了眼,她從來沒有見過這般無賴的人,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應對,想要走,可是身後圍着很多人,看熱鬧的也有,起鬨的也有,不管他們信誰,反正就是不讓人離開。
婉蓮拉起發愣的寧萱芷就往外擠,現在不走,要等到什麼時候。
老闆見兩人要走,一咕嚕的從地上爬起來,拽着寧萱芷的衣領就往後拖。“想走沒有那麼容易!”
寧萱芷雙手向後扣住老闆的手腕,她旋身飛起,一拳轟在了老闆的腹部上,把打飛在地。“你在趕動我試試!”
老闆捂着肚子站起來,露出一口黃牙嘿嘿笑起來。“你打我,所有人都看到,你動手打我,我要報官!”
“你!”
“什麼事那麼吵啊?”人羣外傳來沉沉的叫喝聲。一人從外面擠了進來,上下打量着寧萱芷,再飄香老闆,他呵呵兩聲,驅趕着圍觀的人羣。“散了,都散了吧!有什麼好看的。”
說來也奇怪,這人一出現,圍觀的人倒也聽話,全都跑沒了影。
寧萱芷盯着這個人,似乎在哪裡見過。“啊,你!”
“這位公子,打人是不對的,有什麼是好商量,何必弄到報官呢,是吧!”男子朝着寧萱芷擠擠眼,隨後對着老闆勾勾手。“王麻子,你他孃的擺攤擺到這裡來了啊,怪不得我到處找不到你。”
“二爺,小的也是混口飯吃。”
“是啊!混口飯吃混到像個娘們似的撒潑打滾了?真是有出息咯!”被稱之爲二爺的人,拍着王麻子的後腦勺,吊兒郎當的晃身渾身充滿匪氣。 “說說,咋回事?”
“二爺,你可要爲小的做主啊!這小子弄壞了我菸嘴壺,不認賬想跑。”
“你胡說,分明就是你耍賴,想訛詐我家公子。”婉蓮拿起菸嘴遞到二爺的跟前。“你講不講理?”
“不要胡鬧!”寧萱芷看了男子一眼喝聲主阻止婉蓮。
“公子,你甭管。我問你,你講不講理?”
“那要分什麼事?”
“我家公子看上了這菸嘴壺,想以三十兩銀子買下來,這個無賴不肯一定要五十兩,我們自然不賣,還推人。我們自當找人來理論,可這人又說我們弄壞了他的菸嘴壺,要我們話一百兩買下來,這是訛詐是什麼?”
二爺拿着菸嘴壺,上下看了看,又放在手裡掂量幾下,隨即斜眸注視着王麻子。“是不是這樣?”
“這菸嘴壺是他們弄壞的,我拿來的時候,沒有這印子。”
在二爺的注視下,王麻子越說越小聲起來,心裡似乎也沒了底氣。
“兩位公子請邊上稍等。”二爺拎起王麻子的衣領繞道鋪子後面,將他推倒在牆上。“宮裡的東西你都敢拿出來賣,想死是不是?”
“二爺,你可別亂說,我這些貨都是從外面帶進來的。”
“哼,你當我是瞎子,看看後面的宮印!足金的分量滿鑽雕嵌,不是宮裡的手藝是什麼?”
王麻子苦着臉,他一屁股蹲在地上,抓着頭髮。“二爺,就這麼幾個貨了,我賣完了就帶着老婆孩子離開京城,沒人會知道的。”
“哼,別在我眼前演戲,十兩銀子,賣還是不賣!”
“二爺,我收來的時候都不止這個價,十兩太少了。”
“五兩!”
“賣,賣!”
二爺掏出五兩銀子丟給王麻子,拿
走了菸嘴壺。
“二爺,不是十兩嗎?”
“五兩也不想要了?”
王麻子立即閉上嘴,不敢在吭聲。
“收拾攤子走人,去別地賣,再讓我看到你,打斷你的狗腿。”
寧萱芷好奇的打量着不遠處的兩人,婉蓮緊緊拽着她的袖子,顯得十分緊張。
“怎麼了?”
“小姐,我看這兩人是認識的,他們會不會合謀對付我們?”
“不會!”
王麻子手腳麻利的收拾起攤子,狠狠瞪了寧萱芷和婉蓮一眼,推着板車迅速離開。
“菸嘴壺!”
“三十兩,我給你。”
“要不了那麼多!”二爺把菸嘴壺丟給婉蓮。“二小姐記着這人情債就好。”
“你到底是誰?”寧萱芷走上兩步問道。
二爺背朝着她揮揮手,轉眼就從街角消失了背影。
“小姐,他認識我們?”
“嗯!他就是我們在東街遇到的人。”
“啊,怪不得看着眼熟,可他不是乞丐嗎?”
寧萱芷搖搖頭,她拿着菸嘴壺來到藥園,在院子裡發現熟悉的背影。
“你在這裡做什麼?”
忙着曬藥草的白柔直起身子,她靜靜的瞅着寧萱芷,隨後走進屋子裡。“師父,二小姐來了。”
“師父?這是怎麼回事?”
“把這些藥送去雜貨鋪。”白柔拿起藥包走了出去。浮塵子咬着菸嘴,他盯着白柔的背影,眼神柔和。
“小叔,你們……”
“她對藥理的天賦不輸給清風,此人心地還算醇厚,稍加雕琢引導,將來必能爲你所用。”
“我不信她!”
浮塵子淡笑不語。
“小叔,我給你買了這個,你看看喜歡不。”
“這東西哪裡來的?”浮塵子瞥了眼菸嘴壺,摸在手裡掂量了下問道。
“從一個小販手裡買來的。”
“這是宮裡帶出來的物件,留不得,扔了!”
寧萱芷張了張嘴,她不相信的拿起菸嘴壺,果然在底部刻着很小的官印,不仔細看真的看不出來。
“真的有人偷盜宮裡的物件出來賣啊!”
“這種事很正常,宮裡的太監宮女也是要生活的,指不定還有閣院妃子也摻上一腳,主子與奴才一同合營牟利。”
寧萱芷皺起眉頭。“小叔,如果讓聖上知道是誰做的會有什麼下場?”
“古往今來,這種事避免不了,不管是偷的人還是買的人,最後都會被處死,皇家的顏面,比什麼都重要。”
噹!菸嘴壺掉落在你地上,滾到了婉蓮的腳邊。浮塵子默默的注視着寧萱芷,也不問緣由。
“小叔,有人想要害爹!”
“這不是整合你意嗎?”
“不!這不一樣!”寧萱芷擡起頭,清冷的水眸中閃着少見的慌亂。“那日我進宮,爹爹送上一幅月影圖,被太子指認是從宮裡流出的贗品,雖然我化解了危機,爹也得到了聖上的賞賜,但是這個送畫的人,居心何在?”
“人各有命,寧恆遠心裡比你清楚。”
寧萱芷點點頭,從宮裡回來後,寧恆遠對此事是隻字不提,正如小叔說的那般,爹爹心裡比誰都明白。
“小叔,你可認識一個叫吳西子的道長?”
一直都是沉穩淡漠的浮塵子刷的站起身,他拿着菸嘴的手開始顫抖起來。“你是從哪裡聽來
這個名字的?”
“在皇宮裡見過。”
浮塵子呵呵笑起來,喃喃自語着。
“小叔,我擔心現在有第二個人知道我的秘密了,他讓我避開陰陽夜之人,說是死而復生之人乃大凶。”
浮塵子吸了口煙,吐出煙霧。“不妨!你修煉的‘覓沁經’足以彌蓋過你身上的死氣,一般人難以察覺。”
“我也是陰陽夜之人,是大凶的徵兆嗎?”這個問題從宮裡回來後,一直纏繞着寧萱芷的心頭,令她整夜都無法入睡,她怕自己這個身份,會給周圍的人帶來災難。
“這是怪相很難用吉凶來定義,跟我進屋來。”
浮塵子放下手裡的活,走進內屋,拿起八卦爲寧萱芷算命。
銅錢掉落在桌上,浮塵子兩指攤開銅錢,掐指計算起來。他連帶愁雲,似乎對這一卦並不肯定,於是收起錢幣,再次測算,反反覆覆多次,他的神情也跟着凝重起來。
“命中有貴,小鬼纏身,晚成大器。”
寧萱芷聽着都是好話,可是小叔的臉色爲何這般難看。
“你先回去吧!記得避開有水的人。”
小叔越是隱瞞,寧萱芷越是心裡不安,她走回尚書府時,在門口遇上了馬總管。
“二小姐怎麼這副打扮?夫人一直在找你,快些回院子裡換了衣裳去書院,蘇老將軍來了。”
“他來做什麼?”
“這個老奴不清楚,您還是快些去準備,別讓夫人老爺久等。”
寧萱芷換了衣裳後,匆匆趕往書院,由劉福通報後,她跨入書房,見過寧恆遠和林馨婉後,坐在了一邊。
“妹妹去了哪裡,害得我們好找。”
“聽說城裡辦了廟會,所以出去看看熱鬧。”
“出去了也不跟爹和娘打個招呼,我們還以爲你又失蹤了,差點報官找人。”寧雅嫺埋怨着。
“孩兒讓爹孃擔心了。”
“進入國公大人來訪,等了你許久不來,剛剛已經離開,下次要是出去,跟我們說一聲,這個不難。”
“是,大娘!蘇將軍找我有何事?”
“老爺,還是你來說吧!”
“前些日子你在聖上面前畫了一幅百山峻嶺的畫作,聖上一直在衆大臣面前誇讚你得技藝,此次蘇將軍前來,就是想請你一展筆墨爲其夫人畫一幅面相。”
“爹,孩兒不過是胡亂塗畫而已,何來技藝,真要比畫技我還不及姐姐十分之一,蘇將軍的要求,恐怕我做不到。”
“妹妹這是謙虛了,你的畫技可是得到聖上的首肯,如此豪作誰敢爭鋒?蘇將軍也是朝中大臣,與爹爹又是共處一個軍機處,妹妹略施筆墨,便可讓爹爹與蘇將軍化干戈爲玉帛,何樂而不爲?”
“爹,大娘,姐姐,難道你們忘了是他害得我差點送命,現在我還要爲他作畫,這我真的做不到。”
林馨婉看了眼寧恆遠,蘇翰林此次前來雖是誠懇求畫而來,實則就是來給下馬威的,畫與不畫結果都是落人口舌。
“你的傷不是自己造成的嗎?怎麼現在怪罪到蘇將軍身上?”
“爹!”寧萱芷驚呼起來,她睜着雙眸,幾乎站立不穩的靠在了桌前。 “我的傷是不是自己造成的,難道您不知嗎?”
“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傷是自己造成的,而且你也親口承認了,所以這就是事實。”
寧萱芷咬了咬牙,她婉柔的說道:“孩兒的技藝是跟爹爹學的,爹爹要這玉帛,孩兒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