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晗月匆忙將少年按了下去,她看着少年身上的血漬,沒來由的心中一痛。
“你這是要做什麼?尋死不成?”
“我還有事,要快些離開。”
少年便像是被什麼東西刺激到了一般,一心只想着能夠離開這裡。
葉晗月自然不會允許,她可是費盡千辛萬苦方纔救回了這少年,若是因爲少年的兩句話,便放任他離開,不然怕是依舊無法活下去。
葉晗月見少年好不容易安撫下來了情緒,她拍了拍少年,突然唱了首兒歌: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快點兒開開,我要回來。不開不開就不開……
這般唱着,便見少年臉上再次出現了潮紅色,少年低聲道:“我又並非幼童,你唱這樣幼稚的歌曲又是做什麼?”
葉晗月撓了撓腦袋,滿臉的笑意:“只若是你不離開,莫說是兒歌,便是再難的事情,我也能夠幫你完成。”
此時此刻,這少年便是葉晗月救下來的,葉晗月也希望,她能夠順着救下這少年的性命,而去將皇甫修也救下來。
雖然未曾再原書之中出現過的人能夠被她救下,但是這也同時代表着出現過的人應是也能救下的。
應當慶幸,這是一個架空時代,而並非是在歷史當中真實存在着的。
許是見葉晗月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久久回不過神來,少年蹙起了眉頭,他突然伸出纖瘦的手拍了拍葉晗月的手:“我餓了。”
葉晗月猛然回過神來,這是少年對她說的第一句話,無論怎樣,也該達成少年的意願纔是。
“你想要吃些什麼?”
“饅頭。”
兩個字令葉晗月心頭再次一痛,她原本還以爲少年定然會說出極其難以令人完成的意願。
在餓的時候,所想的竟然是饅頭。
“你可否堅持一小會兒?”約莫着小蓮出去也有一會兒了,應當是快回來了。
少年如今的體質又受了這般嚴重的傷,怕是不宜吃饅頭,還是喝湯藥補補更好。
“這裡是你的地方,所有的東西也都是你的,自然是你說了算。”少年終於將頭轉向了另一旁。
葉晗月嘆了口氣,她幫少年將紗帳拉下來,不由得出言相問:“我還不知你究竟叫什麼名字,日後總不能成日裡都喚你一聲少年亦或者是小孩兒吧?”
其實說起來,葉晗月所用的小月這個身體也並沒有比少年大多少。但是一歲也是大,兩歲同樣是大,三歲四歲便像是差了很多。
“你隨意。”
怎的這般冷傲,葉晗月蹙眉,她主動說起來:“我是葉晗月,你平日裡可以喚我一聲小月姐姐。”
葉晗月心頭升起了一個想法,她想要少年留下來,縱然是傷口痊癒,因爲她已經隱約猜得出來的少年原本的身份。不是別人家培養的殺手,便是別人家培養的護衛。
這樣的存在只是在遇到危險之時,想要捨棄便隨意捨棄之人。
葉晗月看着少年的面容,只是隱隱有些擔憂,這次是遇到了她,若是還有下一次,葉晗月便不知究竟是有怎樣的後果了。
與葉晗月的擔憂不同的事。
都城之外的一處小城之中,到處黃沙片片,皇甫修在四處奔走之後,終究還是成功找到了三王爺。
二人原本便是父子,所以在打到照面之時,也無需過多的語言,不過是各自露出一笑,便已經明白了對方心中的想法。
三王爺放慢了馬奔跑的速度,與皇甫修二人同行。
皇甫修將手中早已準備好的斗笠遞給了三王爺,而後他們一人一頂。
這還是葉晗月之前叮囑的。
雖然沒有什麼用處,若是有心之人派來刺客刺殺,並不會因爲這斗笠便會認不出,但至少是一片心意。萬一起到了用處了呢?
三王爺將頭轉向一旁,“這是什麼?莫非我堂堂王爺,竟然要靠着這斗笠逃出生天麼?”
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倒是一丁點兒都沒變呢。
皇甫修覺得有些好笑,但他還是說道:“父親,咱們最爲主要的目的便是能夠平安回到都城,所以您花便莫要這般倔強了。”
三王爺卻是繼續倔強,他一甩馬鞭,便加快了速度,徒留一片煙塵。
皇甫修無奈搖頭,也跟隨過去。
不久之後,兩人在一處茶樓之處落了腳。
三王爺還是聽了皇甫修的話,將斗笠戴在了頭上。
父子二人各自斟了一杯茶水。
“都城之中近來狀況如何?皇帝的病情又怎麼樣?爲父不在的這段時日,都城之中是否發生過其他的事?”
三王爺字字句句都是在說着有關他的大計。
這已然是成了他的執念。
皇甫修心中無奈的緊,正待他想要說些什麼,卻縮了縮雙眸。
皇甫修此時正是一襲黑紅勁裝。他抓住了桌上的長劍,他微微側目,而後對着三王爺低聲說道:“父親,小心。”
三王爺也有所察覺,他幾不可聞的點了點頭。
頃刻間,便見有數名黑衣人仗劍前來。
說時遲那時快,皇甫修與三王爺父子卻也在瞬間站起了身,而在最前面的那兩名殺手,長劍皆是掠過皇甫修與三王爺的身子,與其擦肩而過。
皇甫修將劍拔出劍鞘,而後朝着那些殺手狠狠刺去。
只是縱然內力再強大,卻也只能是寡不敵衆,沒過多久,三王爺與皇甫修二人便將滿身的力氣盡數耗盡。
三王爺趁機朝着虛空中喊道:“本王讓你們不在危急時刻出現,你們還當真不出現?”
剎那間,不知在何處跳出來一羣同樣穿着黑衣的人,與之前的殺手交起手來。
三王爺原本是奔着只若沒有真正的性命之憂。便不會輕易地將他的實力暴露出來。
只是現下不同,他只有皇甫修這麼一個兒子,又怎麼可能棄他不顧?
多了一人便多了一份思慮。
雖然三王爺的暗衛卻然是有些實力,但是對面的殺手實力也都不弱。
兩相對立,沒有一方落後。
三王爺與皇甫修對視一眼,二人便揮劍再次加入了爭鬥之中。
三王爺突然說道:“過會兒你便先離開。”
皇甫修一怔,卻是被殺手用劍劃過了胳膊,他卻是像是沒有任何感覺一般,繼續說着:“父親,你應該曉得,我不可能獨自離開這裡。”
皇甫修雖然一向都不喜三王爺的作態,但是他卻是也曉得,若是三王爺當真是出了什麼事,他也不可能原諒自己。
皇甫修捂着胳膊,繼續參與了爭鬥。
通過這些殺手所用的招數,皇甫修看出了端倪。
他在袖中掏出了一包藥粉,朝着那些殺手灑了過去。
那些殺手措不及防,盡數昏倒。
三王爺蹙眉,“你方纔灑了什麼?”照理說若是迷藥,昏過去的便不可能只是那些殺手,還會有他的暗衛。
“父親可知那些殺手究竟是出自哪門哪派?”
三王爺搖頭,他原本便是一名武將,所以他不可能會細心到去觀察那些殺手究竟是出自哪裡。
“這些雖然是皇帝派來的,但卻是他請來的。父親聽說過寒門?”
三王爺點頭,那是一個專門培養殺手之地,只是沒想到皇帝爲了將他處置掉竟然用瞭如此多的心思。
畢竟寒門是江湖上的門派,所謂江湖自然是自成一派,向來與朝廷井水不犯河水,可是皇帝竟然去請來了寒門的殺手。
“只是你緣何突然提起了此事?”三王爺再次問到,卻是見皇甫修蹲下了身子,去觸碰了殺手的額頭。
他還說道:“他們寒門的殺手其實都是極爲有能力之人。原本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卻是用一種毒藥來控制的。”
江湖中人性子烈,一般的那些行走江湖獨自一人的人若是被寒門看上,便會偷偷在他們的身上撒一種毒藥。
身中那毒藥之人便會因爲疼痛而死亡,除了願意做寒門的殺手……
但是那種毒藥若是遇到了金瘡藥粉,便會製造一種昏迷的景象。
皇甫修當真是萬分慶幸,葉晗月在他來時,讓他隨身攜帶了金瘡藥,不然怕是今日要栽在這裡了。
三王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他大笑着誇讚:“不愧是我兒,便是有勇有謀,爲父能夠我有你這般兒子,當真是足夠自豪。”
三王爺說完此話,卻又變得有些怔愣,他握住皇甫修的手,將一枚令牌放至皇甫修的掌心當中,而後在衣袍之上撕下了一條布料,纏在了皇甫修受傷的地方。
“此番註定回去之時不會如意,皇帝既然有心,所設的陷阱便不會只有這些,若是當真爲父有些什麼意外,你定然要拿着這令牌完成爲父畢生的心願。”
三王爺突然放低了聲音,他將他所有的計劃盡數告知皇甫修。皇甫修根本便沒有這心思,更不想三王爺當真是受些什麼意外,便只得轉移話題。
他擡頭看了看天色:“父親,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快些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三王爺下令將那些殺手盡數捆綁,而後與皇甫修策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