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崎嶇的山路上,我抱着小白狼走在最後面,師傅和俞叔走在最前面。
山林中背陰處的積雪還沒有完全融化,踩在腳底下吱吱呀呀的響。
“師傅,大概多遠啊?”我走在後面問道。
“傍晚時分差不多就到了!”師傅說道。
現在纔不到中午,傍晚纔到,恐怕要翻過幾個山頭了。
思索間,我忽然感覺到一陣陰風從我的脖子後穿過,像是有個人在我身邊走過一樣,我猛地一回頭,什麼也沒有。
我加緊了腳步趕上走在我前面的丁婉寧,問她有沒有感覺到什麼東西在我們身邊。
丁婉寧白了我一眼說我膽小鬼。
我心想看來是我多慮了,連丁婉寧這個妖女都說沒什麼,我也沒有必要擔心了。
繼續往前走,我始終就感覺後面涼颼颼的像有人在遠處盯着我後背一樣。
我時不時的往後看,可後面就是一片密林,什麼也沒有。
中午時分,我們終於翻過了一座山,師傅要我們坐下來休息,我把懷裡的小狼放下來,自己也坐到一塊石頭上休息。
坐了沒一會,那小白狼開始忽然圍着我不停轉悠,看起來很驚慌的樣子。
“師傅,你看這小狼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我問道。
“是餓了吧!”俞叔插嘴說道。
俞叔的話音剛落,忽然我們前面的樹林裡竄出一個人影。
定眼一看,這人扎着長辮子,身上穿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的,而且是那種古代穿的袍子。
我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
“長白山多屍虎,果然讓我們碰上一個!”師傅說道。
一聽師傅說是屍虎,我心裡並沒有特別畏懼,因爲聽老一輩人說過,屍虎就是人死後因爲借了某種的動物的氣息才發生的某種異變,屍虎沒有法力,只是像猛獸一樣。
我看看眼前的這個屍虎,半邊臉長着黑毛,鼻子都爛了一半,看起了特別噁心,伸出來的手臂已經只剩了黑乎乎的骨骼。
屍虎看了看我們,忽然俯身在地上,猛地向我們撲上來。
“真他媽噁心!”俞叔說着從懷裡掏出一道符子,向屍虎扔去。
而此時趙銘鈺和丁婉寧已經嚇得躲到了我的身後。
俞叔的符子對這屍虎起的作用並不大,屍虎只是嘶吼了幾聲,又繼續向俞叔撲去。
師傅見狀,從包袱裡取出一個繩子。打了個結,猛地向這屍虎拋去,然後師傅猛的一拉繩子,繩子緊緊的勒在屍虎的脖子上。
而這屍虎並不笨,帶着繩子回頭向師傅撲去,師
傅連忙往後跑,跑到一個樹前面開始繞繩子,師傅在樹上打了一個死結,屍虎就像狗一樣被師傅拴在了樹上。
師傅擺擺手,說長白山野獸多,死屍多,而且天寒地凍,屍體不易腐爛,所以很容易形成屍虎,不過白天出來行動的屍虎並不多,師傅說這屍虎可能是好久沒有嗅到這麼多人的氣息所以忍不住竄出來了。
“好了,我們儘快出發,要不然引來更多這東西可就麻煩了!”師傅說着就從石頭上站起來。
我也抱起小狼,跟着他們向山溝裡走去。
師傅指了指前面的那座山,說翻過那座山就到了“三墳”。我看看前面的山,特別巍峨陡峭,要翻過去絕對要下不少功夫。
終於我們在傍晚時分,翻過了這座陡峭的山峰,下到半山腰的時候,師傅忽然停住,說再走幾步就是三墳的地界了,囑咐我們不要亂說話,進去之後一切聽他的安排。
我點點頭,就跟着師傅往前走,走了一會,這半山腰上忽然出現一塊不小的平地,而平地上有三個土包,三個土包組成了一個三角形。
我們在距離三個土包幾十米遠的一個石頭後面等着。師傅指了指那三個土包說那就是三墳。
我又擡頭看了看那三個土包,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三個墳頭而已,周圍也很正常。
天漸漸的暗下來,山溝裡也漸漸的起了風,樹上的積雪被風吹下來發出了嘩啦啦的聲響,聽起來就像是人的腳步聲。
“幫主,這次你去敲墳!”師傅說道。
“什麼是敲墳?”我疑惑的問道。
師傅說敲墳就是讓我坐在墳前拿兩個木棍,相互敲打,讓墳裡的魂魄醒來。
我有點猶豫,心想這不是想着沒事吃飽了撐的嗎,人家在墳裡休息的好好的,我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幫主,這是入道的第一步,練心!”師傅說道。
師傅讓我坐在那三個墳頭的中央不要動,只管敲木棒就可以,不管周圍所有什麼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動。
“心靜如水,萬事安,放心就行!”師傅說道。
師傅遞給我兩個木棍,我拿着木棍緩緩的向三個墳頭走去,走進了之後我才發現這三個墳頭中間有一塊木頭的墓碑,看看這墓碑上卻什麼字也沒有。
三個墳頭上乾乾淨淨,沒有雜草什麼的,我輕輕的坐在了三個墳頭的中間,感覺我後面涼颼颼的風,像是無數個冷血動物在我身上纏繞一樣,我渾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哦。
這時候我看看師傅和俞叔的方向,師傅給我打了個手勢,意思是要我安心敲木棍。
我把木棍握
在手裡,感覺手心都冒汗了,我緩緩的擡起胳膊,開始慢慢的敲擊木棍。
木棍敲擊的聲音緩緩的響起來,在山風的吹動下,顯得悠長詭異。
我就這樣敲了二十幾下,忽然我看見我前面的木質墓碑忽然顫抖了一下。
我心裡猛地一顫,手上敲擊木棍的動作也驟然停住了。
這時候一個口哨聲從石頭那邊傳來,我知道是他們提醒我敲木棍,我連忙舉起胳膊再還是敲木棍。
這時候我用餘光看見,我的身邊竟然多了一個人,和我一樣盤腿而坐在地上。
我的後背上一陣發涼,那感覺就是快嚇尿了。
我盡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努力敲着敲着木棍。
我偷偷的看看坐在我右邊的那個人,穿着一身道袍,面色僵硬,長長的鬍鬚在風中飄蕩。
他閉着眼睛,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我心想這個人一定是師傅說的那三個茅山惡道的其中之一啊。
我越看越害怕,乾脆閉上了眼睛繼續敲擊着木棍。
這時候我忽然感覺背後一陣冷風,感覺有人在撫摸我的後背,我渾身的雞皮疙瘩字又起來了。
我緩緩的睜開眼睛,我對面竟然坐了一個人影,這人影跟我的距離也就半米,盤對而作跟我四目相對。
我看這人也是一身道袍,眉毛特別濃厚,眼睛裡發着綠光。看起來凶神惡煞。
我再看看四周,密密麻麻的全都坐滿了人,全都是同一的服飾,米白色的道袍加身。無一例外,而且表情也差不多。
我就坐在這一羣人的中間傻乎乎的敲着兩個木棍。
就在這時候,不知道是誰猛地在我後面推了一下,我一下子趴倒在地上,木棍一下子甩了出去。
我心裡猛地一驚,那些坐在我身邊的人都一個個站起來,不,確切的說是飄起來,我看不見他們的腳,只能看見他們的道袍在山風中飄揚。
我第一反應就是跑,我向師傅他們的方向拼了命的跑,可當我爬起來的時候,我的眼前忽然出現了兩條道路。
其中的一條路明如白晝,我甚至能看清路上的石頭,而另一條路伸手不見五指,什麼也看不清。
以前在老家我聽養父說過“黑白黨”的事,就說當晚上你眼前出現黑白兩條路的時候,一定不能選明亮的哪條路,那時鬼魂造成的幻想,踏上了哪條路,就一定會必死無疑。
我看看後面,那一羣飄着的魂魄已經逼近我了,而我根本找不到師傅所在的方向,我心裡清楚這一定是幻境,想找師傅是不容易了,於是我一步踏上了那條伸手不見的五指的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