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古樹下,有一個圓桌,大家都圍坐在一起,無不義憤填膺,紛紛指責楊得全太不是東西,怎麼能一意孤行。
郭富貴用腳踢着那棵古樹的樹杆,一邊踢一邊罵罵咧咧。
“媽的,這楊得全簡直不是個東西,張小山受這麼大傷,我們都去醫院了,就連項目經理王經理都去看望了,而他連頭都沒探一下,他竟然還要開除張小山,他憑什麼開除張小山,人家張小山犯了什麼錯誤啊,他可是帶病上班呢,理應受到表揚,這樣把人家開除,那不是過河拆橋啊。”
張菜花更是氣憤難平:“哼,楊得全敢這樣幹,他就是衝着我們來的,他就是衝着高兄弟來的,他也是衝着大家來的,把我們都開除了,我們看他一個光桿司令怎麼幹?”
大家都紛紛罵開了:“幹個球啊,他楊得全只會指揮別人,他啥都幹不了,他離開了大家,他就是死鳥一個。
高站長,我們都擁護你,我們都跟你幹,我們現在就去找王永強經理,讓他將楊得全趕出攪拌站去,讓我們跟着高站長幹。”
大家都有一致的看法,都願意跟着高峰後面幹事,而不願意跟着楊得全後面。
高峰笑了笑:“各位,我先感謝大家對我工作的首肯,但是我不願意大家去找王經理,王經理現在頭都大了,本來施工生產就緊張,這突然出現一個事故,一下子打亂了正常施工生產局面,損失也是夠重的,我們不但沒給他分擔一點責任,這又去給他找事,我覺得這非常不妥。”
“那高站長,我們都聽你的,你認爲我們應該怎麼做,才能爲王經理擔憂,只要不跟着楊得全乾就行。”
大家認爲高峰的話有道理,這個時候的王永強可是腦袋大,猛然發生這種事故,那可是打亂了原本的局面,萬幸的是張小山保全了性命,要不然就會是一般安全事故,那從上到下的各級都要來興師問罪,那樣就會讓王永強應接不暇,就是沒有出現傷亡事故,那上級單位肯定會馬上出動,對項目進行檢查,王永強也會是應接不暇。
“各位,很感激大家對我的理解與支持,有你們的理解與支持,我也相信王經理很感激。
不過,我現在的想法估計要與大家的願望背道而馳了,我倒認爲我們應該回到攪拌站去工作,我們還是在楊得全的領導下工作。”
“等等,高站長,你讓我們回攪拌站工作,那我們沒什麼意見,我們本來就是攪拌站的員工,但是讓我們跟着楊得全工作,那我們萬萬不同意。”
高峰沒有將話說完,罐車司機趙阿四就打斷了他的話,趙阿四認爲回攪拌站可以,但是絕不跟在楊得全屁股後面工作。
其他人也紛紛表態,只要攪拌站有楊得全在,那攪拌站就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何況他們都被楊得全趕出了攪拌站,說白了就是掃地出門,顏面盡失,他們怎麼可能再腆着臉回到楊得全身邊。
“高兄弟,大家說得對,我們的確是被楊得全掃地出門了,我們再回到攪拌站去,那楊得全不會更加把我們放在腳底下踩啊,說什麼我們也不能回去,人可是活一張臉,樹可是活一張皮啊,我們不能做沒臉沒皮的人。”
寡婦張菜花是個要臉面的人,這裡的所有人都要臉面,誰也不願意腆着臉皮回到楊得全身邊,那更加會助長楊得全的囂張氣焰。
高峰沒有立即打斷大家的牢騷滿腹,而是靜靜地讓大家發了一通牢騷,待大家把牢騷發完了,高峰給在場的男同胞打了一圈香菸。
高峰本來不抽菸,來到項目上以後,他覺得有些時候還是得抽點香菸,有時候能跟大家拉近關係,他買的也不是高檔的香菸,而是五六塊錢的曉月煙。
高峰發完煙,他自己也抽上一支,吸了一口以後,然後很溫和地給大家講。
“各位,掃地出門的不光是你們,我也是被掃的一員,我同樣是顏面蕩然無存了。
而且,我還非常明白,楊得全最不願意看到的人就是我高峰,他把我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了,巴不得將我趕出攪拌站。
不過,大家想過沒有,楊得全說我們是害羣之馬,說我們是一羣老鼠屎,其實他纔是害羣之馬,他纔是一粒老鼠屎,他把我們的攪拌站給管壞了,包括這次張小山出事,那是他一手導致而成,他是罪魁禍首。
各位,我們能眼睜睜看着攪拌站黃在楊得全的手裡嗎?
不能,我覺得不能讓楊得全再繼續胡來,我們要將他清除出攪拌站,甚至是土樓鎮項目部。”
“高兄弟,事不關已,高高掛起,你也對楊得全說了,此處不養爺,自有養爺處,楊得全有多壞,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呢,你何必跟這種人一般見識。”
“對啊,我覺得菜花說得對,楊得全是好蛋還是壞蛋,那跟你沒有一毛錢關係,攪拌站壞了,甚至項目部完蛋了,那也跟你沒有一毛錢關係,你何必趟這趟渾水。
高兄弟,再說了,這土樓鎮項目部壞蛋,不止楊得全一個人,那是有好多的壞蛋,就憑高兄弟一個人,也是無能爲力啊,你清除了一個,那後面還有一羣,你怎麼能清除得完。”
高峰說出自己的本意,寡婦張菜花與郭富貴都執反對意見,兩人覺得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像高兄弟這樣年輕有爲的人才,也不愁找不到工作。
大家也贊成郭富貴與張菜花的看法,認爲如今的人都學得圓滑世故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管閒事纔是最好的處世之道。
“各位,我也不說大的道理,我現在的想法就是不願意看楊得全這樣管理攪拌站,我也想幫助王永強經理管好項目部,我只知道自己身爲項目部的一員,就應該履行自己的職責。
何況,大家應該明白一件事情,我們仍然是攪拌站裡的一員,開不開除不是楊得全說了算,就是項目部也說了不算,只能是公司說了算,更是法律有規定,只有在大家都犯了重大錯誤之下,或者大家不勝任自己的工作崗位之下,那纔有權利開除我們,楊得全是沒有這個權利。
各位,我們不能讓楊得全得逞了,我們不回攪拌站,那就等於我們放棄工作的權利,更加給了楊得全口實的機會。
各位,我們應該殺回去,繼續我們的工作,並且找機會抓住楊得全的毛病,最後將他趕出攪拌站,還攪拌站一片乾淨的天空。”
高峰還喊了兩句口號,弄得大家有些熱血沸騰起來,大家也覺得是這麼個道理,開除的權利不在楊得全的手裡,還是在公司手裡,應該說是自己的手裡,自己沒有犯大錯誤,又不是不勝任自己的工作崗位,那公司就沒有理由將自己們開除,楊得全用的是激將之法,如果大家聽之任之,那正中楊得全的下懷了。
“高站長,我們都聽你的,你讓我們回攪拌站,那我們就回攪拌站,你讓我們跟楊得全對抗,那我們就跟楊得全對抗。”
高峰擺了擺手:“各位,不能這樣,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們回去不是跟楊得全對抗,而是要跟楊得全鬥智鬥勇,找準機會收集他的罪證,然後再將他繩之以法。”
“高站長,我們明白了,那就是麻痹楊得全吧,我們表現得特別的順從,然後乘機搞倒他。”
大家很快明白了高峰的意思,也表示絕對配合高峰的行動,給楊得全措手不及的打擊。
大家分散以後,並非是全部都回攪拌站,他們先回去三四個人,這三四個人去找楊得全。
“楊隊,我們能不能找您談談?”
趙阿四帶着三個罐車司機,敲了敲站長辦公室的門,站長辦公室的門是開着的,楊得全把腿架在辦公桌上面,他正發愁地抽着悶煙。
楊得全發愁的是把攪拌站裡的人全哄走了,只剩下他光桿司令一個,這如何能把攪拌站正常運營起來,他有些後悔莫及,又給其餘幾個攪拌站站長打了電話,想從其他攪拌站調動人員過來幫忙,都被站長們一口回絕了,現在正是生產期,每個攪拌站都缺少人手,哪還有人員抽出來幫忙。
楊得全正愁眉苦臉,趙阿四來敲門了,楊得全就有些喜出望外了,他高興得從椅子上翻下來,還忘記自己是架着雙腿呢,結果摔了自己一跤。
見楊得全摔翻在地,趙阿四幾個人趕緊去扶他,將楊得全扶到椅子上面,還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攪拌站裡的灰塵就是比較多,地板就是隨時拖也會很快就會被覆蓋上一層灰塵。
“楊隊,您得小心點啊,是不是這椅子不好坐,要不我們幫你換一把椅子?”
“嘿嘿,不用了,謝謝阿四兄弟的關心啊,你哥沒什麼事。
阿四兄弟,你來跟我談,是不是想回攪拌站上班啊?
阿四兄弟,只要你回攪拌站上班,我楊得全保證不會虧待你,還有你們幾位兄弟,有我楊得全吃香的,那就會有你們喝辣的。”
楊得全又恢復常態,恢復說的比唱的好聽的常態,他又向趙阿四保證不會虧待他們,趙阿四立馬就來了一個立正,同時向楊得全敬了個禮。
“楊隊,只要你讓我與三位兄弟回來工作,那我們就會把您當大哥看待,我們就會一切都聽您的安排,堅決擁護您的領導,跟高峰那小子對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