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是一座古城,也是一座富庶的城市,這裡的人們生活節奏比較慢,但卻是積極進取的城市。
初入渝州,眼前一片天藍水綠,不比江南那樣安靜唯美,卻也有着它獨特的味道。
靠着南海,海產品自然豐盛,不過這裡大部分的人卻不是以漁業爲生,布商鹽商居多,至於江湖武林人士不多也不少。
說它不多,是因爲很少有江湖俠士在這裡創立什麼門派,頂多只是路過。說它不少是因爲這裡又是一些功成名就的江湖人養老的地方,故此,江湖氣氛並不是很濃厚。
朗櫟等人在渝州逗留半月有餘,幾乎把渝州城乃至周邊鄉鎮遊了個遍,根本就不像找水寒決的樣子,別說水寒決了就算像樣的門派都沒有,大多都是有錢人家做買賣的,怎麼可能跟江湖上人扯上關係。
就在衆人決定離開之時,一件比較有意思的事情留住了他們。
這日傍晚,剛吃過晚飯,由東城門進來一羣人,男女老少,形形**,差不多有十五六人,看樣子應該是江湖賣藝的,這種事經常發生,衆人也沒覺得怎麼樣。
不過,店裡的小二卻特別來勁兒,脖子伸的老長,不住的看着。不光是小二,街上行人都對這些人感興趣,這就有點奇怪了。
“小二哥,他們是什麼人,怎麼我看你們對那些人很感興趣的樣子啊!”玲瓏說道。
小二抖了抖手巾板兒,笑着說道:“一看你們就是外鄉人,連他們都不知道,告訴你們吧,他們是南海三州最有名的藝班,叫鳳凰社,聽說每個人都身懷絕技,一般人是請不動他們的!”
聽着挺有意思,玲瓏來了興趣:“你說一般人請不動他們,我看他們已經被請了啊,誰請的他們?”
小二也是個話癆,湊過來,像是說什麼秘密似的:“你們知道以前江湖武林上有個麒麟鏢局嗎?”小二故意賣個關子沒往下說。
衆人中只有公孫雲良知道,就連夏玉蓮也只是聽說過而已,玲瓏回頭看了看公孫雲良,後者微微點頭,玲瓏會意:“聽說過,這跟麒麟鏢局有什麼關係!”
已過了飯口,店裡的人也不是很多,小二索性搬了把椅子坐了下來:“當年的麒麟鏢局在江湖上可是一個神話,凡是經過麒麟鏢局的鏢從未失手,不但如此,就連外邦進貢天子的禮物都要走麒麟鏢局的鏢,你說他們牛不牛。還有總鏢師玉麒麟更是響噹噹人物,不但是武林高手,還是有名的大財主。可是上了幾歲年紀,玉麒麟金盆洗手,隱居在渝州,之所以會請到鳳凰社,是因爲他的女兒!”
“這跟她女兒又有什麼關係!”
小二喝了口茶,接着道:“玉麒麟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小女兒玉嬌兒今年芳齡十八,哎呦,長得那叫一個善良,哎,對了,跟這位姑娘有一拼!”小二指了指古映雪,“整個渝州城甚至南海三州的名門貴族都要踏破門檻去求親了,可玉嬌兒誰都看不上,愣是說要自己找婆家,這不,玉麒麟爲了滿足女兒的想法,在南海灘設擺玉門宴,爲的就是讓玉嬌兒挑選她的如意郎君,就跟考狀元似的,沒有門檻,誰去都行,不過誰要是太寒酸或者相貌寒磣點那就自覺的閃開吧!”小二一口氣介紹了一遍。
聽上去感覺有點像招賢會,衆人眼神不自覺的落在朗櫟和古映雪身上,搞得他二人有些難爲情。
玲瓏眼睛轉了轉:“那這個玉門宴什麼時候開始啊?”
“明天呀,玉麒麟玉老爺說的明白,明日開始,什麼時候挑準了什麼時候算,遇到天氣不好就順延,剛纔那些鳳凰社的人就是來給玉門宴祝場子的,怎麼,幾位也想過去看看?”
玲瓏看了看公孫雲良,後者沒說話:“多謝小二哥,我也就是打聽打聽,沒想去!”玲瓏笑道。
小二走了,衆人圍坐在桌子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說話,玲瓏雙手託着下巴,小嘴嘟嘟着。
“老頭子,你說我們去不去?”
公孫雲良沒說話,而是看了看朗櫟,說心裡話,朗櫟是不想去的,他感覺去了要出事兒,並不是對自己有多自信,這麼長時間了,身邊總是女人不斷,雖說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已經把如煙肚子搞大了,朗櫟是真不想在節外生枝,身邊還有一個古映雪和玲瓏虎視眈眈呢。
大概能讀懂朗櫟的心思,公孫雲良一笑:“呃……我覺得我們還是去的好,當然並不是去相親,玉麒麟我知道,與我有一面之識,跟朗雲帆也是不錯的朋友,興許他會知道些什麼,你說呢,朗櫟?”
“跟你有一面之識,那豈不被認出來了,這樣好嗎?”朗櫟橫了他一眼。
“這有什麼關係,到時一定人山人海,他怎麼會知道我去了,再說我打扮成這樣子他能認得出來嗎,我們只是去打探打探,如果沒有水寒決的消息,我們即刻就走,你看如何?”
“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怎樣!”朗櫟是一百個不樂意。
事情敲定,衆人也就離開了飯館,回到客房,各自回到了房間。夜比較深了,可還是有兩間屋子燈是亮的,一個是朗櫟的房間,另一個是公孫雲良和夏玉蓮的房間。
朗櫟一個人靜靜的躺在牀上,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感覺明天會出事,想來想去,似乎是自己多慮了,又想到了在青雲山上的如煙,不知不覺也就睡了。
相比朗櫟房間的清冷,公孫雲良的房間則溫馨許多。夏玉蓮依靠在公孫雲良懷裡,夫妻二人閒聊。
“你真的只是想去打探打探玉麒麟嗎?”夏玉蓮柔聲問道。
“嘿嘿……是的!”
“得了吧,騙的了別人你還能騙過我,說到底是爲什麼?”
公孫雲良手枕在腦後,笑道:“打探玉麒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覺得朗櫟那小子去了那什麼玉門宴一定會出事的,嘿嘿……”
夏玉蓮有些聽不懂公孫雲良的話:“什麼意思,朗櫟能出什麼事?”
公孫雲良本不想說,無奈迫於夏玉蓮的軟磨硬泡,最後還是開口道:“你沒發現那小子很有女人緣嗎,就連玲瓏都對他死心塌地的,我覺得那個玉嬌兒一定會看上朗櫟的。”
啪的一聲,夏玉蓮輕拍公孫雲良胸口:“你都多大的人了,還開這種玩笑!知不知道如煙都有了他的孩子了,朗櫟可是你的侄女婿啊!”
也不知道公孫雲良爲何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這我當然知道,但是要撬開玉麒麟的嘴,這是最好的辦法,我想他不一定知道水寒決在哪,但一定會給我們有用的信息,當年的他可不是一般的鏢師啊……!”
……
第二天一早,陽光明媚,太陽紅彤彤的,白雲像棉花,海水像寶石,似乎老天爺都在幫玉嬌兒,或者坑朗櫟。
吃過了早飯,衆人便向海灘走,本來以爲夠早的了,到了海灘才知道,海灘已經不是海灘了,變成了人灘。
寶馬良駒,雙駕馬車,寶藍頂的轎子,各色人等數也數不清楚。有錢的有權的什麼人都有,不但如此還都是些漂亮的公子哥兒!
朗櫟興趣缺缺,根本就不想靠前,無奈人羣推着他向前,只是看來看去,先是鳳凰社的表演,然後就是別的什麼節目,根本就沒有什麼玉麒麟還是玉嬌兒。這反倒讓朗櫟鬆了口氣。
正午時分,還是不見人影,人們開始變的躁動,怨聲也多了起來。
這時,茫茫大海之中出現一個小紅點,緊接着紅點越來越大,最後人們看清了,是一艘巨大的紅色大船,這船大的都出了號,更像是一座海上的小宮殿。
大船靠近海岸,拋錨停下,一個笑咪咪的黑衣中年男子從船上下來,拱手對海灘上人作揖賠罪:“各位朋友,實在對不住,我們來晚了,不過好在還是來了,正所謂好飯不怕晚嘛,我們的玉門宴現在就開始,我是玉府管家,我叫玉成,現在有我給大家簡單說下規則。”
玉成停頓片刻,接着道:“所謂玉門宴,顧名思義,就是我們玉家宴會的意思,一則是我家老爺邀請天下賓朋,二也,我想大家也都知道,就是爲我家小姐擇婿,我想各位都看到那艘大船了,沒錯,宴會就在船上,不過,與會的各位公子不能全上去,分批上,由我家小姐決定誰去誰留,最後,剩下十人,也就是玉門宴的正式開始了。各位明白了嗎?”
嗡……人們議論開來,誰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規矩,也難怪,這麼多人一個一個的看要到猴年馬月了,議論片刻也就同意了,畢竟這些公子哥都是有權有勢的,一個不服一個!
之後,就是按順序上船了,直到到了朗櫟這裡,到底派誰去呢,衆人眼光全部落在朗櫟身上。朗櫟立刻後背冷汗就下來了,真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