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老人,卑躬屈膝,孤獨的背影顯得愈發渺小,能登上青雲山,不知費了多大氣力和勇氣,此刻轉身離去,倍感蒼涼。
對於赤鬚子所講的事情人們都很驚訝,不過現在在場的人不覺得他是魔宗宗主,只是悲老垂暮的父親,這一刻,似乎赤練舞也開始動搖了。
“等……等一下……”
赤鬚子緩慢的步伐停下,像一根釘子釘在地上:“還有什麼事嗎?”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是……魔宗宗主,我……可以考慮讓你住在青雲山!”赤練舞揹着身,言語有些顫抖。
蒼老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呵呵……我會的,不過現在還有很多事要做,我外孫將要面臨險境,我這個做外公的不可能不去準備,再等等吧……”
氣氛緩和不少,不能全冰釋前嫌,最起碼也是二十多年裡的第一次交流,“我能再問你個問題嗎?”赤練舞轉過身。
“說吧……”
“這麼多年,你有姐姐的消息嗎?”
老者微微揚頭,乾涸的眼眶似乎也變得微紅:“我……跟你一樣,從來沒有停止過尋找,可是沒有結果!”說完,赤鬚子逃也似的離開,不敢再去回想那一段不堪的往事。
來的快去的也快,朗櫟看看手中的魔音決,感覺有些不現實,翻開這陳舊的小本,字樣清晰,圖文生動,有的地方還被特別標註過。
翻閱整個魔音決,大致分爲三個部分,武藝,心法,奧義三者相互關聯,奇妙無窮,朗櫟看了看,又合上本子,交給赤練舞:“姨娘,這東西還是給你把!”
赤練舞苦澀一笑:“他現在是屬於你的,只屬於你的,懂嗎?”
……
無論赤鬚子所言是真是假,現在都是到了關鍵時刻,必須儘快下山,儘快找到水寒決。
如煙是一定要留在山上的,畢竟有了身孕,外面危險重重,她必須跟赤練舞呆在山上,即便這樣都不敢說萬無一失。
一行人下山,沒有去無極觀,也沒有回百劍山莊,而是去了銀葉城,雖然兇險,但朗櫟畢竟還是銀葉城住,雖然不知道怎麼做,還是要看看的。
自從上次大亂,銀葉城守備愈發森嚴,雖然姬洪屠不在了,可還有一個人可以暫代城主,這人就是老吏陳荀。
如今的銀葉城東南西北四出城門全部封閉,巡邏兵晝夜不停,有出城或者進城之人必須經過嚴格檢查,否則寸步難行,搞不好還要被送進大牢。
朗櫟一行人不少,男女老少,而且各個衣着得體,相貌也都不錯,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很自然的被守城兵攔截下來。
由於他們特別,又是進城之人,裡裡外外檢查了三遍,可是還沒完的意思。
其中有一門吏,姬洪屠時期就是他守城,由於很會打點上級,所以他的位置永遠穩定。平時掛着門吏的小官銜,大多都是遊手好閒,心情好了,過來當幾天職,心情不好也會過來,拿那些老百姓出氣。
今天剛好趕上它心情不好,因爲輸了錢,喝了點酒,依靠着城牆,冷眼看着來往的人羣。
朗櫟他們很配合檢查,因爲這也是安全起見,可檢查起來沒完,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將要要檢查第四遍的時候,那門吏走過來,打着酒嗝滿身酒氣,搖搖晃晃的。
“還……還得……檢查一遍,這次本官……要親自……檢查!”那小門吏道。
衆人看他這樣子就是一皺眉,如果這樣我人能守住城門的話那就沒有天理了。
之見那門吏,搖搖晃晃的,最先來到古映雪近前,身上淡淡的香草味道,加上精緻美豔的臉,笑門吏沒安好心。
“這位姑娘……身份可疑,我得……好……好檢查檢查!”說着,就要下手摸,古映雪剛要發怒,那小門吏就不知怎的,摔倒在地,臉上一個血紅的大手印!
看看一旁氣呼呼的呂子瀟,大家明白了,一定是他乾的!
這一巴掌倒是把那小吏打醒了,這一次可不幹了,招呼所有門兵一擁而上,以謀反之最扣押了一行人,並要打入牢房。這還真是無法無天了。
一時間,城門前鬧的沸沸揚揚,老百姓也駐足觀瞧,整個城門圍的裡三層外三層,根本無法正常通行。
早有人稟報了守城將軍,將軍騎着高頭大馬,撇着嘴,來到城門前,門吏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來了,趕忙過去,邀功似的:“將軍,下管抓住幾個謀逆犯,請將軍處置!”
那將軍點點頭,騎着馬,來到朗櫟等人近前,光看這裡人外表就知道不是普通百姓,很是滿意,命人將其帶走,朗櫟可不幹了:“等等!請問你是誰?”
將軍在馬上晃了晃頭:“我乃守城將軍,你們犯了法,抓你們是我的職責!”
“好一個職責,不分青紅皁白也是你的職責?”朗櫟嗤笑道。
“膽大妄爲的謀逆犯,竟敢斥責本將軍,來呀,給我把他吊起來!”
數名守城兵上前抓住朗櫟,可他們怎麼可能抓的住,只是輕輕一晃身,小兵們便倒在地上!
“這位將軍,姬洪屠不在了,我想知道現在銀葉城誰做主,是你嗎?”
那將軍一愣,對於姬洪屠不在的事早就封鎖了消息,這小子怎麼知道的,難道他真的是謀逆犯不成!
“目前由陳荀陳大人暫理銀葉城,你問這個幹什麼?”將軍想要打探出些什麼。
“你把陳荀叫出來,到時自然會真相大白!”
“就憑你!也配陳大人親自見你,我看你是瘋了!”說着,那將軍拔出腰間的佩劍!
“朗櫟準知道他不會乖乖聽話的:“既然你不叫,我就打道讓你叫!”說着,猛的向前一竄,一把把那將軍從馬上薅下來,對着那肥臉就是一頓嘴巴,可憐那將軍,本來臉就肥大,這下成了豬頭。老百姓鬨然大笑。
“哎呦……別打了,我叫,我這就去叫!”由於打得太狠,將軍說話都不清楚了!
那小門吏嚇的撒腳如飛,急忙跑進主城,向陳荀彙報。
不多時,一位約有五十多歲的男人急匆匆來到城門,穿過人羣,看到眼前的景象就是一皺眉,是誰竟如此大膽,敢襲擊官家之人。
順着衆人所看方向,陳荀目光落到朗櫟等人身上,不用問,一定是他們乾的!
陳荀緊走幾步,看看朗櫟,覺得有些面熟,可盛怒之下,也想不了那麼多,後看看朗櫟身後的人,公孫雲良他可知道,雖然它不認識朗櫟,但卻知道公孫雲良,曾經不止一次的到過銀葉城。
“公……公孫先生,你怎麼會在這!”公孫雲良準知道陳荀會認出自己,也沒躲閃,笑道:“到這裡辦些事情,具體的你還是問他吧!”說着指了指朗櫟。
這下陳荀好好打量了朗櫟,像!實在是太像了,太像那個人了,只不過,陳荀沒敢認:“這位公子,爲何出手打我的守門軍士?”
朗櫟瞟了他一眼:“陳荀,你暫代銀葉城住你就是這麼做的嗎,縱容手下胡作非爲,不分青紅皁白,甚至那不清不醒的酒蒙子都能做門吏了,我看你這守衛也就是形同虛設!”
陳荀老臉一紅,但心中頗爲不滿,自己怎麼做還輪不到一個娃娃品頭論足:“公子究竟何人,爲何對我指指點點,巧舌如簧!”
朗櫟從懷中掏出那黃皮折本遞給陳荀:“你問我嗎,看看這個你就知道了!”
陳荀接過折本,打開仔細觀瞧,慢慢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進而冷汗流下來了,緊接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卑職有眼無珠,冒犯了城主,還請城主責罰!”
一下子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這個年紀輕輕的公子怎麼成了城主了!小門吏和那豬頭將軍也傻眼了!
朗櫟趕忙把陳荀攙扶起來,畢竟年紀大了,且還忠心,不知不怪,可陳荀卻老淚縱橫:“孩子,我盼了二十年,終於把你等回來了!”朗櫟鼻子也是一酸,心中百感交集。
小門吏和豬頭將軍徹底傻眼了,慌忙跪爬過來:“小……小人等有眼無珠,冒犯了城主,罪該萬死,請城主責罰!”說着邦邦直磕響頭!
朗櫟冷冷的看着他們:“本來不知者是不會怪罪的,可是你們是怎麼做的,如果我們真的只是普通的百姓今天會怎樣,現在你們知道錯了,晚了!把他們給我吊起來重打一百鞭子,然後結了他們的餉錢,立刻給我滾蛋!”
公孫在後偷笑:“剛剛上任,還真有幾分城主的樣子……”
可是銀葉城畢竟不是久居之所,朗櫟之所以來到這裡算是報個到吧,還有很多事需要他去處理。
熟悉了銀葉城,傷心難過之後,衆人在銀葉城住了三天,然後又把城內所有的事情交給了陳荀,城內所有事情安排妥當以後,一行人又匆匆離開了銀葉城,這一次的目的就是百劍山莊了,那裡可是即安全又危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