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突然飄起了淡淡的雪花,江南的冬天本就很少下雨,此刻的雪,配上臺上血腥的一幕彷彿更加淒涼殘忍。
木俊風和燕求生站在不遠處,他們眼光散發出幽寒的冷光,靜靜注視着這一切,沒有一點憐憫,沒有一絲同情。
事到如今,幾乎所有人都已確定和所謂的水寒劍現事,不過是一個引子,爲的就是他們不爲人知的秘密,可是這個趙連城是誰,那七個黑袍人又是誰?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先前生龍活虎的一羣人如今變的滿身是傷,渾身是血,眼神渙散,沒有了往日的活力,身體本能的掙扎,依然爲活命拼搏着。
這時,趙連城和那七個黑袍人登臺了,他們上臺後並沒有動,而是近距離圍觀着剩下的人相互砍殺,第一個登臺的雷大彪只剩下一條手臂,另一條手臂緊緊的握着他的熟銅鐗,搖搖晃晃的,身上除了血色沒有了別的東西。
手中的鐗最後無力的敲擊在他對面人的頭上。除了趙連城和那七個黑袍人,還能站着的,就剩他一個。
“水寒劍是我的啦!”在他用最後一絲力氣喊出最後一句話時,他終於體力不支,暈死過去。
臺上又變得空空蕩蕩,鮮血沿着臺板一直流到臺下,落在純白色的雪上,浸溼了整個地面。
趙連城一步一步的走到雷大彪近前,用腳踢了他幾下,雷大彪已經沒了反應。趙連城掛着厭惡的笑容,嘴角輕輕翹起。
“第一輪死亡競爭結束,沒有人還能站得起來,所以水寒劍還是沒有找到它的主人,也就是說擂臺還沒有結束,第二輪死亡競爭開始,哪位高人登臺呀?”趙連城衝着臺下說着,搖頭晃腦的,朗櫟看他那樣子,恨不得上去撕碎他。
公孫雲良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搖搖頭,朗櫟這才壓住心裡的怒火。
“怎麼,沒有了嗎?如果水寒劍這麼容易就得到了,那它還有什麼價值?”趙連城無視臺下人冰冷的眼神,依然自顧自的說着,在他眼裡,人命如同草芥,臺上死去的那麼多人跟死了一羣豬狗沒什麼區別。
“讓我們上臺可以,你先把水寒劍拿出來讓我們看看才行。”臺下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聲。
趙連城狂笑幾聲到:“水寒劍乃天下至寶,豈能隨便拿出來示人,難道你家有千萬兩黃金也要拿出來給人看嗎?”
“如果你不拿出水寒劍,那我們再呆在這擂臺也沒什麼意義可言,告辭了!”說完,那人轉身就走,其他人也要走。
“走?!我看你們今天誰走得了!”說完,趙連城好像變了一個人,臉色更加慘白,眼睛變得猩紅,好像要吃人的樣子。
嗖……轟……
就在他話音剛落,從擂臺左側從天而降一道如鬼頭刀樣子的巨大紅色閃光,由上而下直接將擂臺分爲兩半,臺板四散飛起,巨大的衝擊力將殘碎的木板衝散到四周。
朗櫟護住瞭如煙,公孫雲良護住了玲瓏,其他人也背過身手護住了頭。煙塵四起,看不清擂臺的情況。
“呦!挺熱鬧的嘛!”煙塵裡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緊接着,隨着煙塵飛落,走出來兩個人,走在前面的人臉上掛着玩世不恭的笑,後面的人也是一臉緊張嚴肅。
看清走在前面那人的臉,趙連城倒吸一口冷氣,蹬蹬蹬連退好幾步,眼神充滿了恐懼和驚愕。
公孫雲良看到來人眉頭一緊,眼神變得亮起來。朗櫟看出公孫雲良一變化,心頭一震,他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面對冥王刀西門烈的兩位使者陰晴白雨,都不曾見過他這樣,爲什麼這個人的出現讓他露出如此神情。
“他是誰?你認識他嗎?”朗櫟看着公孫雲良問道。
“他是魔宗鬼王刀刀主曹可飛!”
“什麼?!”朗櫟大驚。
但是讓他更吃驚的事出現了。曹可飛那一記刀斬將整個擂臺一分爲二,巨大的衝擊力也吹掉了那七個黑衣人的寬大黑袍。他們真正的樣子,着實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一個人高的高矮的矮,駝背的駝背,瘸腿的瘸腿,但是他們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體態顯瘦,身上的皮膚像是沒有腐爛的乾屍。眼窩深陷,嘴脣乾裂,一點頭髮都沒有,完全就是七具活着的骷髏。
如煙和玲瓏捂着嘴,差點吐出來,其他的人也是渾身冒冷汗,後退好幾步遠。
七個人也沒想到自己古怪的貌相暴露在外,慌忙中,撿起破碎的黑袍胡亂的穿在身上。
曹可飛也是一愣,然後慢慢的走到趙連城近前。“你說這裡一個人都走不了,我怎麼不信?”
趙連城尷尬的站在那裡無言以對。臉更白了,不斷冒着冷汗。
“等下再收拾你!”說完,它身後的人連忙來到近前,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被朗櫟打跑的青龍堂主嶽清霖?
嶽清霖一眼就看到臺下的朗櫟幾人,“曹刀主,就是他們幾個。”說着手指着朗櫟的方向。
曹可飛看了一眼,接着緩緩的向朗櫟這裡走過來。
“你不是說岳清霖不會上報嗎,怎麼把魔宗刀主引過來了?”朗櫟不滿的看着公孫雲良問道。
“呃……這個……我也不知道。”公孫雲良難得的無言以對。
“哎……”
朗櫟長嘆一聲,他真的敗給你公孫雲良了。
說着話,曹可飛已經來到朗櫟近前。
“就是你打傷了我們的人?”
“是我,你想怎樣?”
“能打敗青龍堂主的人應該不是什麼簡單角色,告訴我,你是誰?”
“人是我打的,你管我是誰呢。”朗櫟白了曹可飛一眼。
“小夥子,有點意思,那我找你報仇就對嘍?”曹可飛笑着說道。
“隨便!”
朗櫟迎着曹可飛的目光,毫不示弱。可他心裡虛的很,畢竟對方是魔宗刀主。
朗櫟說完,曹可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你還欠我們一條手臂,交出來這事就算了。”
說着舉起鬼王刀就要砍,可是半空中的手被人抓住,怎麼也砍不下這一刀。
“朋友,可不可以給我個面子,這事就算了。”
說話的是公孫雲良,他也笑呵呵的。
曹可飛有些不痛快,對着公孫雲良怒目而視,可是看到後者的眼神時,整個身體振了一下,手中的刀慢慢放下。
一個人可以僞裝穿着,甚至可以僞裝臉上,可是眼神是僞裝不了的,曹可飛放下手中的刀,就說明他已經知道了這個攔住他刀的老頭是誰。
曹可飛笑着嘆口氣,“你們走吧!”
“曹刀主,以他們的實力來看絕對不是普通人,你怎麼……”
“閉嘴!”
還未等嶽清霖把話說完,曹可飛就打斷了他,雖然堂主與刀主只差一級,但是權力卻差了十萬八千里,必要的時候刀主可以就地殺掉一個堂主,而且還不用上報魔宗宗主。所以面對曹可飛的話,嶽清霖屁都不敢放一個。
“那在下就多謝曹刀主的不殺之恩了。”公孫雲良抱拳道。
曹可飛一笑,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嶽清霖瞪了朗櫟他們一眼,也跟着走了。
走了不遠,嶽清霖急忙追上曹可飛。“曹刀主,您就這麼把他們放了,您可沒看見他們的實力,絕對不是一般人。”
嶽清霖信誓旦旦的說着,不料,曹可飛突然回過頭,陰冷的笑道:“嶽清霖,我做什麼還不用你來指手畫腳,要搞清楚你的身份,另外,你現在不應該跟我說這些,你應該慶幸,你還能完好無缺的站在這裡跟我說話。”
“曹刀主,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他們能在你面前殺了我?”
曹可飛笑了,是笑嶽清霖搞笑,也在笑他無知。
“嶽堂主,這麼跟你說吧,我不是怕他們在我面前殺了你,而是我害怕連我自己都走不了。”說完,曹可飛再也不在搭理嶽清霖。
嶽清霖原地站在那裡,還沒反應過來曹可飛的意思,他不明白,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怎麼讓堂堂的魔宗刀主如此忌憚,看來,以嶽清霖的智商做個堂主都是高擡他了。
“公孫老頭,那個刀主怎麼這麼就放過我們了?”朗櫟不解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害怕我吧!”公孫雲良如實說道,但朗櫟根本不信。
就在朗櫟他們轉身要走的時候,不知誰喊了一聲:“趙連城哪去了。”
朗櫟這才注意到,破碎的擂臺只剩下了碎裂的木板和屍體,趙連城和那七個活骷髏全都不見了蹤影,奇怪的是剛剛還在不遠處的木俊風和燕求生也不見了蹤影。
曹可飛收起笑臉,眉頭緊鎖的看着殘破的擂臺,他的任務完成了一半,卻丟失了趙連城的蹤跡。
“我們走吧,這裡實在不是什麼好地方,有曹可飛就夠了。”
公孫雲良說着,也不管別人樂意不樂意,轉身就走。
朗櫟也覺得沒有在呆下去的必要,跟如煙使了個顏色,也跟着走了,就像從未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