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明山不失爲一座秀美的山川,即便沒有古廟仙閣,光是這些青松花草也足夠陶醉人心的了,可是朗櫟此時哪有心思欣賞倉明山美景,一顆心全部掛在如煙身上。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短短十字足以概括眼前的倉明山。萬籟俱寂,只聞鳥語不見人跡,去哪裡找烈火教。
“朗兄弟,我們已經把倉明山搜尋了幾遍,可是唯獨不見烈火教,這可如何是好。”
齊青寒緊隨其後,幾乎與朗櫟同時到達倉明山,呂子瀟正一旁喘着粗氣,已經沒有太多力氣說話了。
朗櫟眉頭緊鎖,諾大的倉明山根本找不到烈火教的入口,多耽擱一時,如煙就多一份危險,他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眼前只是一座山而已,何來的烈火教。
“會不會烈火教根本就不在倉明山?”呂子瀟終於緩過氣來。
“不會的,字條說的清楚,倉明山秀,只能是這裡。”
朗櫟說完,幾人陷入沉默,就在這時,隱約的有流水聲傳來,嘩嘩的水聲,好像距此不遠。
“你們聽,是不是有流水聲?”
齊青寒呂子瀟點點頭,三人循聲走去,就在倉明山的另一側,陡立地懸崖上流下泉水,山崖陡峭,泉水順流而下,流入谷底的深潭中,山風吹來陣陣水霧,打在人身上涼涼的。
時間已過正午時分,朗櫟他們只能面對着流水一籌莫展。初秋的陽關毒辣刺眼,曬的人焦躁不安,秋風吹動着樹林沙沙響,而樹林中,隱約傳來如同怪物一般的嘶吼聲。
“朗…朗櫟,山上不會有怪獸吧!”
呂子瀟驚恐的說着,朗櫟好像沒聽到一樣,呆呆的看着流水出神。
嘶吼聲越來越近,伴着吼聲,陣陣冷風吹來,好似寒冰裡的冷風,冰冷刺骨。
齊青寒和呂子瀟起身,四處觀看,未見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可是爲何嘶吼不停,風聲不斷。
“我覺得聲音是從那裡傳來的。”朗櫟手指着飛流而下的泉水,篤聲說道。
“你說那瀑布會出聲,不會吧。”呂子瀟有些不相信。朗櫟也沒多說什麼,探腳慢慢的向瀑布靠近,齊青寒緊隨其後,緊接着就是呂子瀟。
越是靠近瀑布,霧氣越大,等來到瀑布下面,陰冷的寒風吹的人快要睜不開眼睛。
來到瀑布腳下,流水如傾盆大雨一般,嘩嘩地水聲幾乎聽不見彼此的話音。
擡頭仰望,瀑布後身的山崖中間部分有一個寬大的洞口,約有半間房屋大小,順洞而下,隱約可見似乎有人爲開鑿的雲梯直達洞口,幾人相視一笑,朗櫟最先躍起,抓住石墩的把手,手足並用,如同猿猴一般,幾步便來到了洞口。
漆黑的山洞看不清裡面的情況,接着洞外的陽光石壁上刻着一些壁畫和圖騰,每幅畫上都有一個身披火焰外衣,形如惡魔的人,想必這就是烈火教所信奉的烈火神吧。
再往裡走,石壁兩邊有了燭火,昏黃的燈光看不出太遠,三個人的影子被燭火拉的長長的,洞廊頂端滴下的水滴答滴答響,諾大的洞中只有朗櫟三人,燭火與水滴,嘶吼的山風,顯得異常恐怖。
三人小心前行,不知哪一步會墜入深淵,呂子瀟弓着腰,小心翼翼的跟在朗櫟身後,不時回頭看看身後。
“這就是烈火教的所在?”
呂子瀟輕聲說着,聲音很低,甚至有了迴音。
朗櫟和齊青寒二人均未答言,依舊小心的走着。
約有一柱香的功夫,山洞突然變得開闊,視線也明亮起來。眼前是一片圓形的開闊地,只是同時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三個通往不同方向的山洞。
三人有些茫然,不知要走哪條路纔是正確的,而就在這時,寂靜的山洞內傳來陣陣腳步聲,步伐整齊,由遠而近,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從山洞裡面跑出一羣人,寬大的圓形空地霎時變得異常狹小。
領頭的也是聖靈使者模樣的女人,但可以確定絕不是昨日那個聖靈使者。
“來者何人,膽敢擅闖烈火聖地!”
使者亮出手中彎刀,目光冰冷,聲音更冷。
“抓了我的朋友,還不知我是什麼人?”朗櫟少見的發怒,渾身散發着逼人的霸氣。
“既然如此,教主有令,幾位若能闖過三關自然會見到你們的朋友。”
“哪三關?”
“我們便是第一關,鬼門關!”
說着,聖靈使者不給人喘息的機會,提刀奔向朗櫟,後面的教徒如決堤的洪水,眼露殺意,撲向朗櫟三人。
早就知道來到倉明山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所以,面對這些烈火教徒,朗櫟並不覺得奇怪。
人羣中,朗櫟三人左躲右閃,木劍閃着燦爛的光華,已有幾名教徒倒在了朗櫟的木劍之下,齊青寒手持幽靈劍,施展巫山獨有的巫山劍法,劍光閃過,亦無人生還。
呂子瀟對付這些教徒也不成問題,雖然功夫不及朗櫟和齊青寒,但足以自保。
聖靈使者詭異的刀法着實厲害,外加茫茫多的教徒,即使朗櫟再厲害也一下子解決不了這麼多人。
打着打着聖靈使者刀走偏風,虛晃一招,側步閃身,瞬間來到呂子瀟近前,彎刀閃着藍幽幽的光,冰冷的掃向呂子瀟腰間。
呂子瀟渾然不知,他哪裡還顧的及護住自己的腰身,完全專注於自己的戰鬥中,待朗櫟反應過來已然來不及,眼見着呂子瀟將喪命於此。齊青寒也注意到了這裡,他用盡全力,以劍開道,劍苗掃過,勉強的在人羣中開了一條小道,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呂子瀟近前,一把拉住他,可是還是慢了。
噗的一聲,彎刀在呂子瀟的腰間開了一條大口子,鮮血頓時流出,呂子瀟第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腰間一涼,緊接着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大叫起來。
聖靈使者見已經得手,命令教徒撤到圓地外圍,遠遠的將三人圍在其中。
雖不明白爲何如此,但朗櫟也想不了那麼多了,幾步來到呂子瀟近前,撕開衣服驗看傷口。好在傷口不是很深,如果在往裡一點,估計呂子瀟的內臟都會流出來。
看了傷口,朗櫟和齊青寒稍微放下心,可還沒等他們喘過氣來,圓形空地兩側的牆壁上突然多出了幾個好像龍頭一般的東西。
不知爲什麼,朗櫟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也就在這個時候,龍頭張開嘴巴,一支支弩箭如同雨點一般射向朗櫟幾人。
呂子瀟已經坐在地上動彈不得,只有朗櫟跟齊青寒揮舞着手中的劍,抵擋射下來的弩箭。
由於數量太多,根本不是兩人憑着兩把劍就能抵擋得住的。
無奈之下,只好將地上的烈火教徒的屍體擋在身前,只是一瞬間,屍體便被射成了篩子。
看着朗櫟幾人狼狽的樣子,聖靈使者發出妖怪一般的笑聲。
“朗兄弟,這樣也不是辦法,我們得想個辦法才行。”
“這應該是烈火教的機關,是機關就會有消除機關的辦法,我想這裡只有那個聖靈使者知道機關所在。”
“青寒兄,你在這抵擋一下保護住子瀟,我去把那聖靈使者抓來。”
齊青寒點點頭,朗櫟站起身,剛要移步上前,就感覺整個地面在晃動,震的朗櫟動彈不得,四周傳來巨石滾動的聲音。
慢慢的,只覺得圓形空地越來越小,兩側的牆壁相對而來,雙壁合併,朗櫟他們就會被夾成肉餅。
“無知的人,你以爲我這鬼門關是陪你們玩的?你們就慢慢享受吧!”
說着,聖靈使者飄忽着消失在黑洞之中,那些烈火教徒也消失不見。
牆壁還在移動着,弩箭也在不停的射着,難道真要喪命於此?
“朗兄弟,爲今之計只有進入洞穴之中了,不然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可是三個洞窟,哪一條纔是正路?”
“中間那條吧,我剛纔見那聖靈使者好像就是消失在那個洞口,雖然不知道是否正確,但總比在這被夾死好啊!”
牆壁活動聲音太大,齊青寒幾乎是喊着說出口的。
朗櫟也沒時間再考慮了,再耽誤連洞口都要被牆壁堵住了。
二人交換眼神,齊青寒抱起呂子瀟,朗櫟抵擋着射下來的弩箭,就這樣,二人飛快的跑進洞中,也就在他們剛剛出來,兩側牆壁也合到了一起。
呂子瀟捂着傷口,鮮血不斷的流出,朗櫟解開他的腰帶,在傷口上敷了點刀傷藥,這才慢慢的止住了血。
三人冷靜下來才發現,後背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子瀟,感覺好點了嗎?”
“朗…朗櫟,不瞞你說,長這麼大,我還第一次受這麼重的傷,好…好疼啊。”
由於失血過多,呂子瀟的嘴脣顯得蒼白乾燥,好在只是皮外傷,當然,對朗櫟和齊青寒這樣實力的人全是皮外傷,呂子瀟沒有他們那麼好的內力,可是即便疼的厲害,他也咬牙堅持着。
“我們這是算過了鬼門關了吧?”呂子瀟沉着臉,顯得痛苦至極。
“算是吧,不知道前面還有什麼妖魔鬼怪等着我們呢,該死烈火教。”
朗櫟說着,手重重的打在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