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裡，稀稀落落地點着燈籠，把廊道正院照亮。
呂成扶着睡眼惺忪的主公下馬，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主公，到家了。”
“嗯。”張林數落地拍拍他胳膊，道：“你們也去睡吧，也準你們十天長假，都回去陪陪婆娘孩兒。”
“……”衆人低聲笑起來，卻也沒有移步離開。
張林剛轉過正廳，忽然間偏廳裡亮着油燈，桌上趴着個嬌小身影，推開窗戶一瞧，不是劉倩兒是誰。
這丫頭恁地乖巧，不去被窩裡暖和，偏要在偏廳裡挨凍等他。
他心疼地進屋子，摸摸少女腦袋，呼喚道：“丫頭，丫頭？”
“嗯，爺你回來了啊。”劉倩兒驚醒，立刻從凳上蹦起來，道：“爺怎回來這麼晚的？”
“作坊裡事兒多，忙了一陣。”張林由她引燈前去內院，道：“楠兒住哪間房？”
“裡院西廂的第三個小院。”劉倩兒用手指了一指，輕聲道：“不過小晴兒在奶孃房裡照應着，楠兒姐還在坐月子呢。”
小晴兒便是唐楠兒所生女兒的小名，大名一般是週歲後取。
太晚了，張林也不好去打擾睡的正香的人，打着哈欠道：“你睡哪間房呢，今兒爺睡你那兒。”
劉倩兒心裡歡喜，卻也不敢壞了規矩，柔聲道：“爺還是去夫人或者大娘二孃房裡睡吧，奴奴可不想惹姐姐們生氣。”
“誰敢生氣，爺的話就是規矩！”張林捏捏她彈嫩的小臉蛋兒，霸氣地道：“今兒就睡你房裡，去燒湯，先陪爺洗個澡。”
少女心怦怦跳着，見男人語氣強硬，半推半就地嗯了一聲，隨即引他進了自己的小院閨房，寬衣解帶後，又去着丫鬟們燒湯。
雖然搬來了夷州島，但島上的生活和大王鄉里差不多，爐火是不熄滅的，老爺只要在府上，晚間基本上是備着熱湯。
很快，浴房裡熱氣蒸騰，張林本來還睏意十足，但當少女也進了浴桶替他搓洗後，立時便精神甦醒了。
從進入兩浙路後，忙於行軍趕路，虎威軍幾乎就沒有長時間休整過，最多是補給下糧草讓馬兒歇歇腳就繼續南下。途中也是睡在野外火堆旁，哪裡有功夫親熱。
劉倩兒乖巧聽話，見老爺想要也就柔柔綿綿地從了，在浴房裡纏綿一番後又在牀榻上盡心盡情地迎合着他，直到老爺在她狹窄緊湊的身體裡一泄如注。
雲雨了一番，張林喘息着在少女耳邊低聲道：“想不想爺？”
“嗯，奴奴每天每時都在想的。”少女臉頰輕輕廝磨着男人的鬍鬚，後背貼緊老爺的寬厚胸膛，享受着激情後的溫存，雙手把男人擱在自己胸上的右手緊緊攥着。
“睡吧。”
“嗯。”
不一會兒，男人悠長深厚的呼吸聲響起，劉倩兒身體依舊被男人的雄壯充實着，一時半會兒睡不着，只好半眯着眼胡思亂想。等到老爺的那玩意兒軟綿滑了出去，她心中頗有些失落和空虛，再熬一會兒才漸漸來了睏意。
睡到不知多晚才起，張林神清氣爽地伸個懶腰，身邊少女清香猶存，只是人已不在。
他隨意喊了一聲，屋外立刻有女人應了一聲，推進們來，歡呼雀躍地往他懷裡撲。
“爺，你騙奴奴，說是要看着我們孩兒出生的呢？”唐楠兒把頭埋在男人懷裡，使勁兒地蹭蹭，表達自己的不滿。
少女生育後有了明顯的發福，原先精靈古怪的臉上多了些嬰兒肥，白白胖胖，肌膚嬌嬌嫩嫩的吹彈可破，透着一股健康的粉透色。
“是是是，都是爺的錯。”張林摟着她豐腴的身子，笑道：“先讓我穿上衣服再跟楠兒磕頭賠罪。”
唐楠兒鼻子抽動地嗅嗅，嗔怪道：“奴奴才不要呢。爺昨晚幾時回的，也不去奴房裡歇息。”
“回來時候天都發白了，爺捨不得打擾你睡得正香。”張林在少女胸口隔着衣服捏了幾把，笑道：“這般大了，怎無有奶水？”
唐楠兒嬌軀酥麻地偎依在他懷裡，委屈地道：“奴奴也有喂小晴兒的，總是奶水不夠，只得找奶孃來喂。”
找奶孃來喂孩兒，一部分是唐楠兒自身原因，一部分也是有心人的提醒。
古時候，大門大戶家裡的妻妾生了孩子，不管自身奶水足不足，都會請奶孃上門照顧。一方面是女子的主要責任是服侍老爺，不想因爲孩兒分了精神。二個，就是娃兒若只跟母親親近的話，難免長大後會對其他人產生距離感。
這一點在皇室中尤爲凸顯，若王子由母妃親手帶大，依耐性太強，以後難免會出現後宮女人干政的現象。所以不管是大門大戶還是皇室，民間習俗都是要找奶孃的。
這是個男權社會，女人只能在男人的背後，而不能走上臺前。
張林雖然造反後還沒稱王稱帝，但有心人已是提醒了他一些要注意的地方，唐楠兒生的孩子以後大多時間都在奶孃手裡照顧，要麼就是在扈三娘身邊，她這個做母親的反而見面時間最少。
小晴兒是九月二十八出生，唐楠兒坐月子得滿兩個月至少，至於行房得三個月。她服侍着男人起牀穿衣，動手動腳地小懲一番，讓得張林頗爲苦惱。
她踮起腳尖，貼着男人耳邊蠕蠕聲音道：“爺今兒可不許再壞了規矩，得去姐姐們房裡睡了。”
張林壞笑道：“我去你房裡睡。”
唐楠兒媚眼如絲地嬌嗔道：“奴不方便嘛，下個月便能和爺同房了。”
洗漱一番出了門，在唐楠兒陪同下，張林在扈三娘房裡見到了自己的小公主。他小心翼翼地把襁褓裹着的娃兒抱過來，一股血濃於水的親情充斥心扉。
這纔是他落腳北宋時代的證據啊，這一刻，張林的心中無比踏實，肩上彷彿多了些什麼。
他逗弄哄着，娃兒嗚嗚啊啊地笑起，小手兒抓在他硬茬鬍鬚上，咯咯咯地發出脆嫩嫩的聲音，兩隻小眼睛如寶石一般明淨透徹，對世間的一切都充滿着好奇。
扈三娘在旁吆道：“行了，你粗手粗腳的別碰傷了孩子，讓我抱抱。”
張林撇過胳膊，笑道：“憑啥，偏不給你。”
扈三娘跟他一路南下，知道男人嬉皮笑臉沒個正經樣兒，伸手搶過來：“大男兒逗弄孩子像什麼話，去去去。”
張林怕摔着孩子，也就任由她接手過去，大喇喇往椅子上一座，旁邊唐玉仙立時奉茶，恭恭敬敬地守在他身側。
“今兒我估計還得回來晚些，要去火藥作坊裡談事，回頭還得去巡視一下馬場和畜牧場，若是太晚，你們就早些睡。”
扈三娘懷裡抱着孩兒哄着，安排道：“老爺今晚去潘娘子房裡睡吧。”
站在一旁的潘金蓮心裡歡喜，嘴裡低聲道：“嗯，那奴家留着門。”
張林對她笑一笑，偷偷把眼神往白玉蓮臉上飄，後者立時紅透了臉頰，坑着頭不敢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