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來了!”岳飛笑着走進了會客廳,伸出了手嘴角上揚道:“我們分別半年,哥哥怎麼有空來看兄弟了。”
董平笑着伸出了手,似笑非笑地說道:“我這次來,你應該不希望跟我在這裡聊天吧?”
岳飛眉頭一抖,似有深意地點了點頭,也不再說話,只是往後示了示意,便帶着董平一行人往密室走去。
董平在路上隨意地瞟了瞟四周,不着痕跡地目光從岳飛府中的擺設上掃過。
剛纔他進來的時候就發現,這府上幾乎沒有什麼僕人。
現在出了會客廳,一行人從迴廊走過,看着兩邊的池塘被棧道所分割開,董平也不禁有些感嘆。
這一路上,他幾乎看不到什麼侍衛和侍女,更不用說妻妾成羣的場面了。
嶽鵬舉這人,果然是個不一般的人,雖然宋朝這時候程朱理學正盛行,可這血氣方剛的少年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
“我說鵬舉,你也不小了,沒打算找個娘子麼?”董平笑道:“莫非真打算一心撲在這戰事上,個人的終身大事不顧了啊。”
“這……哥哥你說笑了。”岳飛也怔了片刻,旋即笑道:“我這目前也沒遇到相好的女子,這終身大事也不能這麼隨便不是嗎?”
這人是這個時代的嗎?董平心中不禁有些無語了。
“大哥,這可碰到一個比你還節慾的人了。”劉贇在一旁笑道:“我說你們兩兄弟還真是一個娘生的吧?”
“你小子不說話能憋死是不是?”董平低聲笑罵道:“信不信我回去把你降成火頭兵啊?”
“得得得,您老惹不起。”劉贇雙手枕在腦袋後面,表情無奈地說道:“我說,受不了了就和兄弟一起去外面放鬆放鬆不就得了,何必……”
話說到一半,劉贇只覺得一股寒氣冒了出來。
“你剛纔在,說,什,麼?”梁紅玉的笑聲傳了過來。
“娘……娘子大人,我對天發誓,真的就一次,我就那次去找孫立和史進那幾個混球回山的時候跟着去了一次啊!”劉贇表情痛苦地揮着手解釋着。
“行,那今天晚上我們好好玩哦,相——公大人。”
梁紅玉故意託長的音調,卻把劉贇刺激的渾身一個激靈。
董平笑着搖了搖頭,往前方加快了步伐,看已經快到了這將軍府深處,岳飛還沒有停下來,正想說些什麼,卻看扈三娘從一旁走了過來。
“怎麼了,妹子,有什麼事?”董平問道。
“哥哥,剛纔雲引哥和再興哥從外面發來信號,說朝廷的監視者已經全部被他們解決掉了,問我們要不要他們進來幫助。”扈三娘壓低了聲音說道。
董平雙手抱在胸前,語氣低沉地說道:“不用迴應了,他們接不到迴應信號,會在外圍按計劃巡查的,我們先把這件事解決再說。”
事實由不得董平不加快速度,之前石寶發現朝廷派了大量刺客在城內監視,董平就讓他和楊再興二人去解決了。
等把岳飛這次的問題前因後果全部弄清楚,再解決了,還得趕緊去遼國的燕山一帶購買黃銅。
再然後,還得防範曾頭市可能要發起的襲擊,雖然東平城已經落在了聞煥章手裡,但是曾雪三人可是還在梁山。
要是曾弄找到了這裡,這次大戰還是不可避免,更何況,梁山和曾頭市因爲種種原因,也結下了不小的冤仇。
曾頭市副教師蘇定,曾經在梁山剿匪時,前來插了一手,被盧俊義一槍刺翻馬下,身受重傷。
總的來說,這場大戰不可避免,董平心中盤算着,無論如何,雙方已經結下了死仇,從唐斌到蘇定,兩邊已經不可能通過談判解決問題了。
再然後,就是遼國的問題了,董平心中暗自思索着,遼國現在是明面上的第一大國,至少表面上看上去,天下人都是這麼認爲的。
而且,那些流民的話也未必全部可信。
那麼,以聞煥章和吳用的水平,他們絕對會勸說,那些支持大宋和大遼現在開戰的人。
無論如何,他們也絕對不會同意雙方目前拼個兩敗俱傷。
董平可以肯定,半年之內,這仗,打不起來。
“哥哥,已經到了。”
岳飛的聲音打斷了董平的思緒,董平擡起頭一看,才發現已經到了一棟隱秘的房間前。
“想不到,賢弟這裡也有這麼隱秘的密室。”董平笑道:“看樣子,我們這一次肯定能夠解決所有問題。”
岳飛的嘴角抖了抖,卻不說話,只是進了房間,打開了石壁上的密室門,和董平等人一起走了進去。
董平往四周掃了掃,室內通體都是石壁構造,一盞明亮的油燈把屋子映地通亮,而正中間擺着一張桌子。
此時,桌上已經上好了幾杯清茶,五人各自落座,岳飛先開口道:“哥哥,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應該是爲前些日子我們攻西夏,反倒身敗名裂一事而來吧?”
“兄弟說笑了,要說身敗名裂,我現在還差不多,你可談不上。”董平笑道:“我這次來,是要給你們一個建議。”
“建議?”岳飛的眉頭皺了起來。
“兄弟,聽哥哥一句勸,放棄吧,別跟高俅鬥了。”董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語氣淡然地說道。
岳飛眉頭擰地更緊了,然而半天過去了,他卻連一句話也不說。
“我知道這一時很難接受,而且這一次我算是低估了你們,你既然沒有受到牽連就好。”董平眼神越發陰沉,語氣也漸漸嚴肅了起來:“要是再這麼鬥下去,你自己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吧?”
“哥哥,你是讓我對種帥置之不顧嗎?”岳飛語氣低沉地說道。
“我知道,你是奉他的強制命令出征的,而這也是你自願選擇的意志。”董平沉聲說道:“不過,有時候,一時的放棄,是爲了以後更好的復仇。”
岳飛的眼神劇烈地抖動了一下,彷彿想起了什麼一般。
种師道和岳飛二人前一陣子被朝廷問責擅自動兵,种師道卻一人承擔了所有的責任,直接被貶爲了庶人,岳飛則繼續待在原職,沒有任何變化。
“種帥的處境,是他自己當日選擇賭博的後果。”董平站了起來,雙手後背走到了牆壁邊,沉聲說道:“鵬舉,你可知政治的本質是什麼?”
“你說。”岳飛一時也有些無言以對了。
“欺騙。”
“嗯?”
“政治的本質,就是欺騙。”董平轉過身,坐了下來說道:“歷朝歷代的統治者,身邊的權臣有武將,有婦人,有少年,更有甚者,漢時外戚和宦官居然長期把持朝政,實在是好笑。”
“而高俅這類人和他們類似,有了統治者的寵幸,這些自古以來的權臣哪個不是想着龍登九五,最後某圖帝位?”
董平語氣愈發沉重了起來:“自古以來,多少英雄好漢在邊境保家衛國,出生入死,卻抵不過小人的讒言。”
“而你現在如果繼續和高俅鬥下去,那麼一切證據都送不到陛下手裡。”
董平冷笑一聲:“以高俅的能力,他只需一個念頭,足以讓目前的我們失去一切,這就是他的能力。”
“這一切的源頭,都在統治者自己身上,因爲,這是個人治的時代。”董平沉聲說道:“你現在還覺得,你能說服朝中的忠臣替你們申冤,和高俅鬥嗎?”
“行了,我大概都知道了……”
岳飛扶住了額頭,苦笑着說:“師兄,或許,當年在開封,我就應該跟着你走,不然我們又怎麼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呢?”
“我說這麼多,並不是說要屈服於區區一個高俅,也不說被他嚇着了。”董平沉聲道:“只是,目前還沒有到我們和他們攤牌的時候。”
“我知道。”岳飛點了點頭,聲音中透露着一股堅定。
董平眉頭皺了皺,輕聲嘆了口氣,沉默了半天,他還是說道:“你不想勸說我加入你的軍中嗎?”
“呵呵,我要是連你是什麼人都不懂,就不配做你的兄弟了。”岳飛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露出了一副溫暖的笑容。
“更何況,我相信哥哥你,是絕對不會背叛朝廷的。”
岳飛說完,又是一大杯酒入喉,似乎想忘掉什麼不快一般。
董平看着他的雙眼,半天過去了,兩人只是對視一笑。
“放心,用不了幾天,我就會重登舊位的。”董平笑了笑:“至於高俅,等時機一到,我們自然有機會收拾他。”
“哥哥說的在理。”岳飛點頭道。
五人又各自喝了幾杯酒,互相閒聊着,岳飛端着酒杯在眼前晃了晃,似笑非笑地說道:“哥哥,你要找黃銅的話,我倒是知道一些。”
“老弟,你就別賣關子了,有話直說便是。”董平笑道。
岳飛點了點頭,便對董平介紹了起來。
“遼國燕山山脈南岸的燕州,盛產黃銅和一種名爲“寒星隕鐵”的天下奇石,只是後者極爲難得,據說建城四千年來從未有人開採成功過。”
岳飛頓了頓,又說道:“哥你要是想找最堅硬的材料,在那裡一定可以得到答案。”
寒星隕鐵?
董平右手託着下顎,眼神中若有所思地過了片刻,他還是開口了:“鵬舉,這事就多虧你了,對了,你看看這個。”
說完,董平從次元空間中一探,一顆翡翠色的奇草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這是……”岳飛一時也有些茫然。
“此物名爲“九玄墨綠草。”有活死人,肉白骨之神效。”董平將那顆草放到了桌上,笑着說道:“我也沒帶什麼東西,這權且當是一點禮物了。”
“哥哥,鵬舉真是感激不盡。”岳飛眼神中帶着一絲感動,情緒激動地接過了那顆奇草,說道:“不管怎麼樣,你如果今天就要走,務必路上小心,我這有份地圖,你們可以按山間小路趕往遼國。”
董平接過地圖,笑了笑說道:“行了,是自家兄弟就別談這些生分的話了,我今天就得走,最近山東事情不是一般的多。”
“岳飛兄弟,我說你這有地圖,怎麼還整天迷路呢?”劉贇在一旁笑道:“是不是練武太入迷,把地圖給帶成航海圖了?”
“我說你小子能安靜點嗎?”董平笑罵道。
岳飛笑道:“哥哥放心,我自有安排。”
董平微微點了點頭,正想說話,系統卻提示接到了一條緊急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