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孫寡婦一臉的委屈,眼淚一瞬間就流了下來,她那溫柔如水的眸子像是看情人一般的看着柳雙雙,柳雙雙卻冷着臉將頭轉到了一邊。
孫寡婦悽悽楚楚的低下頭,拿着小帕子如蜻蜓點水一般的擦了擦眼角的淚珠。
“你是不同意麼?我知道,爹的死對你打擊太大……”
柳雙雙深吸了一口氣,煩躁的擺了擺手,打斷了孫寡婦的話。
“這些話別來跟我說,你若逼婚,找我哥哥去就是了。我犯不着夾在你們兩口子中間,我知道你什麼意思。是想讓我跟我哥哥去說說吧?說句掏心窩子的良心話,我幫不上你這個忙。不管你以後是不是我嫂子,這個忙我都幫不上。我也不怕得罪你,我爹才走,你們倆立刻就要結婚,那誰給我爹守孝呢?”柳雙雙冷冷的說道。
孫寡婦委屈的垂着頭,輕聲說道:“那你當年……”
“我公公當年有遺言,我爹現在可沒遺言吧?其實說真的,剛開始我是贊成你跟我哥哥的婚事兒。但是到了現在這步,我不贊成也不反對。我哥哥對我爹說了什麼,我知道。我也知道,如果不是你鬧,我哥哥也不會對我爹說那番話。不過,事情都過去了,我沒必要追究那麼多。你們若想結婚,結就是了。家裡的房子已經買好了,至於裝修,你們看着裝就是了。我終究不過是女兒,我爹走了,我自然不會跟着你們過。行了,我的態度表明了。你回去吧,我還忙着呢!”
說完,柳雙雙站了起來。
孫寡婦吃到了一顆軟釘子,心中登時不悅。可又不敢在柳雙雙面前發作,只好嚶嚶的哭,像是個孩子一樣。
柳雙雙越看她越煩躁,她已經從孫寡婦的身上看到了方貴和的影子。她理解,在這個時代做女人不容易,特別是一個帶着孩子的女人。但是,她現在真的無暇去同情一個間接害死了柳員外的人。
她不是聖人,她看不穿紅塵的繁華過往。所以,她怨。
柳雙雙站在窗前,失魂落魄的瞧着宋家的門口。興隆雅居的生意很好,從中午開始人來人往不斷。這一回宋烈算準了時機,應該賺了不少的銀子吧?
不知道她設計的魚塘旁有多少人認真的釣魚呢?不知道露一手的廚藝有沒有更上一層樓,烤出的魚是不是還一股子西北漢子的味道呢?
哎,宋小妹出獄了,不知道是不是還那般的囂張。宋老太太還是那副德行吧?柳雙雙瞧着宋家的大門口忽然一陣的眩暈。
她猛然的想起當初宋家鬧鬼的事兒。
直到她離開宋家的那一天,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可就在她看着窗外興隆雅居門口進進出出的人時,柳雙雙忽然恍然大悟。
捉弄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小柔與阿福嫂。小柔自一開始就沒按着好心,她早就打好了宋烈的主意。
一定是她跟阿福嫂搞的鬼,不然,除了她誰會對自己的作息時間這般的熟悉?
哎,在你身邊,最可怕的不是那個將心機寫在臉上的人。而是那個將心機藏在心裡的人。
想到這裡,柳雙雙苦笑了出來。
孫寡婦跟柳史可的事兒放在了一邊去,如今生意卻是一等一的大事兒。現如今全家上下的流動資金不足三百兩銀子,兩個酒樓外加上一個藥鋪的日常開銷根本不夠。
這又到了收藥材的季節,來年能不能賺錢,全靠着這會子能不能收上又便宜又好的藥材。家家藥鋪到了這時候都是最緊張而忙碌和緊張的時候,收藥材的夥計已經放出去了。柳雙雙開始爲銀子犯愁了。
同福莊現在是處於賠錢的狀態,同福酒樓雖然盈利,但那點銀子遠遠不夠同福莊的開銷。藥鋪本就是個慢工出細活的地方,一年下來,撐死也只賺百八十兩的銀子。
藥鋪跟同福酒樓賺的錢根本就不夠填補同福莊的虧損,如果若趁此機會收手。她將這同福莊轉兌出去,就算不賺錢,也能保本!
柳雙雙動了轉兌同福莊的心思,同福莊兌出去對他家也好宋家也好,都是雙贏的決策。但她知道,要想過柳史可那一關,只怕沒這麼容易。
那一日,柳雙雙照例到藥鋪巡視。劉神醫還像是往常那般,悠閒的看書,慢悠悠的診脈,一切都是像是往常一樣,看不出什麼變化。
自從柳史可跟孫寡婦談戀愛以後,藥鋪跟賺錢的事兒基本跟他沒啥關係。柳雙雙一個人打理三家店,不知不覺瘦了許多。
“雙雙,來,我給你瞧瞧,你身子弱,開服方子給你調調!”劉神醫笑着招了招手。
柳雙雙笑着答應,連忙坐到了劉神醫面前。
可正當劉神醫的手要搭到柳雙雙的手上時,忽然間門口跌跌撞撞的衝進一個人來。一鑽進藥鋪,就一頭栽倒地上暈了過去。
柳雙雙等人大駭,兩個夥計連忙扔下手中的活,急急忙忙將人擡到了劉神醫面前的圈椅上。柳雙雙連忙讓開,劉神醫迅速拿過他的手腕。
一番把脈過後,劉神醫在那人的舌頭底下塞了一丸子藥。柳雙雙正奇怪,劉神醫爲何沒用掐人中等這類土法,劉神醫又吩咐夥計,端一碗水來。
果然,過了不到一分鐘那人醒了,劉神醫將水遞到了那人的手邊。
“遇見什麼事兒了?着這麼大的急。”劉神醫不慌不忙的說道。
那人一聽劉神醫這般說,差一點沒感動的哭出來,連忙跪下給劉神醫磕了個頭,又站起來深深的鞠了一躬。
“真是老神仙吶!我就說,來這裡就來對了。”那人高興的說道。
柳雙雙正好奇,不禁的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短衣襟小打扮,像個小廝一樣,可又不像是小廝那般的畢恭畢敬。倒像是山裡的漢子,對,應該是山裡種田的漢子。
“老神仙,其實,我是特意來找柳家的。不瞞您說,我遇到了點麻煩。這麻煩吧,其實是從這樣東西這兒惹來的!”
那漢子一面說,一面從胸口裡掏出一個小包袱。當着劉神醫跟柳雙雙的面兒,那人小心翼翼的將那深藍色的包袱打開了。
這一打開,柳雙雙跟劉神醫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雪蓮。
包袱裡,竟是一株淡黃色的天山雪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