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半的天氣,宋烈閒來無事,擺出一副花花公子的德行,慵慵懶懶的走到大街上。宋烈一副懶洋洋的表情,依偎在暖洋洋的陽光裡,渾身發散着慵懶而傲慢的氣質,在這陽春三月裡,迷死了無數亂飛的母蒼蠅。
宋烈的慵懶起來的模樣,臉上掛着那難道的微笑,經典的嘲弄與傲慢的微笑,更加讓他看上去,想一隻羊,溫順的想讓人摸一摸。可是,他充其量也只能算上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溫柔的模樣下,是一隻面目猙獰的大灰狼。
春暖花開,宋烈陽光中得意洋洋的來到了貴和糕點莊的門口。剛好,柳雙雙拿着桃酥的袋子送客人出來。
宋烈眼睛一亮,柳雙雙心裡一驚,不禁的叫道:“土匪!”
宋烈立刻揚了揚眉毛,反駁道:“小女娃子渾說什麼!”
“你綁架我!咱們去見官!”柳雙雙激動的說道。
宋烈“嘿嘿”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後腦勺:“我要是死了,你纔要被抓進去呢!一個女娃子,下手這麼狠毒!”
說着,宋烈擡頭看了看,笑着說道:“既然是糕點莊,我就進來買點點心吧!”
“我們家的點心不賣給仇人!”柳雙雙一伸手,阻攔了宋烈的去路。
“開店做生意,還有不賣的道理!”說着,宋烈一推柳雙雙的手,兩步就走了進去。
“就是不賣給你!你還能怎麼樣?”柳雙雙怒道。
宋烈“哈哈”一笑,指着那桌子上的點心,笑着說道:“這裡的貨我全都包了!”
“滾!”柳雙雙罵道。
“嘿嘿嘿,怎麼說話呢?有往外趕客人的道理嗎?”宋烈說道。
柳雙雙氣的臉色漲紅,恨不得上前給宋烈兩個巴掌。得了便宜還賣乖,他綁架了她,卻使了銀子叫張三去坐牢,真是便宜了他!
如今,還敢到自己家的店裡指手畫腳?簡直就是踩着鼻子上了頭,欺負人欺負到家裡來了!
可是,光生氣也沒用呀!那死男人明擺出了一副找茬的德行,真是冤家路窄,狹路相逢,走到了一根獨木橋上。
柳雙雙氣的要死,可她也深知,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個道理。
生氣不能把這死男人趕走,宋烈扭過身來,陽光下,他那顆小虎牙閃閃發亮,像是一可鑽石一般。恨得柳雙雙想拿一塊磚頭,狠狠的把他那小虎牙敲掉!
“行,你買吧。你買了我就在點心裡下毒,毒死你我願意坐牢!”柳雙雙怒道。
宋烈“哈哈哈”的笑了出來,指着柳雙雙就說道:“叫你們家的客人聽到了,你這生意還做不做?”
“你滾!趁着老孃壓得住火氣之前,給老孃滾出去!”柳雙雙罵道。
柳員外一隻腳邁進來,卻正好聽到柳雙雙在撒潑。柳員外不禁的皺了皺眉頭,柳雙雙啥時候變成了這樣?這和潑婦有啥區別?
“雙雙,不得對客人無禮!”柳員外說道。
宋烈一回頭,就看到柳員外那張大黑臉,於是便笑着說道:“快把點心幫我稱起來。每樣都二斤!”
“爹,他就是那個綁架我的人!”柳雙雙一見柳員外,立刻撲上去說道。
柳員外頓時放下臉,呵斥道:“不得無禮,給客人稱點心!”
“爹!”柳雙雙說道。
“還不快去?”柳員外罵道。
柳雙雙回頭來,惡狠狠瞪了宋烈幾眼,宋烈那張黝黑的臉上,竟然露出了暖暖的笑意。死混蛋,臭不要臉的!柳雙雙在心理罵道。
宋烈雖臉上掛着溫暖的微笑,眸子裡卻露出了往日鷹一般的犀利。他看着柳員外的背影,只感到柳員外身上所發散出來的陣陣寒意。
百忍成鋼。
換做任何一個父親,宋烈這時候早就下巴和牙齒分家了,不被打得狗血淋頭纔怪。綁架了他的女兒,至今還壓着他的兒子,都快在他們家頭上拉屎了。竟還像個沒事兒人一般,呵斥女兒給自己稱點心。
如不是柳員外太懦弱,就是他是個大忍之人。能忍別人所不能忍,方纔能成爲人上人。
宋烈最害怕的就是這樣的人,他就像是隱藏在身邊的一隻狼。平日裡,看着向一隻溫順的狗,可是,卻會趁人不備狠狠的咬上一口。到時候,定會鑄成大錯。
柳雙雙將那些點心包裹起來,放在稱上稱了一稱。趁機捏碎了快桃酥,要不是爹在這裡,她一定會下一大把瀉藥,拉不死這個殺千刀的!
宋烈從口袋裡摸出了五兩銀子,放在了架子上,接過柳雙雙手裡的點心,笑着說道:“算我賞你的!”
“滾!”柳雙雙罵道。
“不得無禮!”柳員外呵斥道。
“爹!”柳雙雙喊道。
宋烈哈哈大笑,抱着那一堆的點心就離開了糕點莊。
“爹!你幹嘛呀!這不是讓宋四爺他們騎在咱們脖子上嘛!”柳雙雙急着說道。
柳員外將眉頭凝成了一個疙瘩,不滿意的說道:“你懂什麼?咱們家現在有什麼能力和宋四爺抗衡?”
“爹!總這樣,憑什麼總被人牽着鼻子走?爹……”柳雙雙說道。
“要是連酒肆都沒了,用什麼跟人家抗衡?忍字頭上一把刀,越被人羞辱越要忍!別忘了,你哥哥還在他們的手裡!”柳員外說道。
柳雙雙閉起了嘴,既然要和宋四爺拼個你死我活,又何必在這裡浪費時間?乾脆,大家明道鳴槍的鬥起來,既然鬥,比的就是誰的能力略高一籌,又何必這般的低三下四?
柳雙雙最不明白的,還是她爹爲什麼要讓她來貴和糕點莊。這裡的這些事情,她根本一點都不熟悉,不幫倒忙就不錯了。她真正想要做的,是將同福酒樓發展成爲揚州第一酒樓,而不是在這裡天天對着點心!
不知道爲什麼,自從,爹回來以後,整個家都變了。爹變了,她也變了。變得太想依靠,或許是,她過了那段無助的日子後,就特別需要依靠吧?
柳員外看着柳雙雙,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輕輕的拍了拍柳雙雙的肩膀,耐心的說道:“孩子,爹知道你的心。放心吧,一切都會回來的!”
柳雙雙看着柳員外,更加的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