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雙雙,走吧。我打聽過了,那條船是到汴京的。走吧……”方生回過頭說道,見雙雙掉淚,方生竟沒有一絲動容。
柳雙雙深吸了一口氣,被方生牽着手,走過那木板拼湊成的小路。一條不小的船赫然在他們的眼前,就剛剛發呆那一會,方生就已經問清楚哪一條船到汴京。
雙雙心裡不願意時間過的這麼快,越是分離,卻越想停住腳步。方生與雙雙的想法剛好相反,他一心想早一天到達汴京。早一天到,他們就能早一天成爲夫妻。
雙雙隱約的看到,那船艙中,還坐着一個人。大概,是生意不景氣,到汴京的人那般的少,船家去賺什麼錢?
方生和船家聊了幾句,扶着雙雙就上了船。說真的,這還是她第一次坐上這樣的船,擠在那不大的船艙裡,四肢束縛的要命。對於有幽閉恐懼症的柳雙雙,這個船艙,無疑讓她覺得十分的不舒服。
突然,雙雙感到一個熾熱的.眸子盯着她。雙雙不禁順着那目光望去,卻見,那個之前就坐進來的船客的斗笠下放出兩道熾熱的目光。
雙雙不禁的吃了一驚,趕忙湊上.前去,一把就抓住了那人的手。
“哥……”雙雙喊道。
方生聽到這一聲,也嚇了跳。他.從未見過柳史可,但見那人臉上、手臂上都是舊日的傷痕。大概八九不離十。
方生知趣,連忙對柳雙雙低聲說了兩句,便匆匆到.船艙外面守候。
“哥,你怎麼在這裡?”雙雙激動的問道,她的聲音裡充.滿的顫抖。
“雙雙,我殺了宋四爺,我……”柳史可急促的說了兩句,.聲音低的幾乎聽不到了。
“哥,我都知道。爹,.爹被官府抓去了。”柳雙雙說着,眼淚就涌了上來。
“啊?”柳史可聽了,差一點站起來。
“我……我這就回去換爹出來……”柳史可慌張的說道。
柳雙雙遲疑了一下,柳史可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突然問道:“雙雙,你怎麼不在家裡?你也要到汴京去?”
柳雙雙低下了頭,不知道要說什麼。
“你倒是說話呀!”柳史可焦急的問題,他突然想起剛剛還有一個男子,心裡頓時明白了三分。
“雙雙,凡是要三思而後行!”柳史可說。
“哥,我問你,我,我是不是,我是不是娘和別人的……”柳雙雙說着,喉嚨裡像是被一團棉花堵上了。
“你渾說什麼!”柳史可身上一震。
“爹,爹說的。爹說,你也知道。”雙雙鼻子一酸,眼淚還是掉了下來。
柳史可抿了抿嘴,有些事情,確實不能隱瞞一輩子。沒錯,這件事,他從小就知道,那是因爲,他親眼看到了娘和那人……
是他告訴他爹的,那時,他不過五六歲,自然覺得這種事情氣不過,所以……嚴格來說,孃的死,是因爲他告的密。
正是因爲娘死了,他覺得自己做的不對,才越發的墮落……
如今,這件十六年前的噩夢重現在他的眼前。又一次要他面對,他……
他不想想起孃的死,因爲,他的告密,雙雙的親爹死了。爹對娘一直耿耿於懷,娘,最終受不了良心的譴責鬱鬱而終。也或許,孃的死,是因爲那人的死……
總之,都是他的錯……
柳史可眨了眨眼睛,收起了那些悲痛。十六年前的那一幕,不要在他的眼前重新上演!
“雙雙,我只問你,這些年來,爹是怎麼養育你的?他當你視如己出,這對與一個男人來說,需要付出多少的犧牲?你生父搶了娘,而爹,卻從不把你當做,當做是那人的孩子。你知道要面對,需要付出多少的勇氣嗎?”柳史可說道。
雙雙垂頭不語。
柳史可拉住了雙雙的手,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雙雙,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你都要知道。爹,沒有對不起你。把你養育成人,讓你衣食無憂,這,不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賜嗎?爹對你,沒有絲毫的虧欠。所以,所以你不能恨他。”
“我,我不知道……”雙雙搖了頭說道。
“雙雙,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既然已經沒辦法挽回了,爲什麼不去接受它呢?這些年,爹、娘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應該清楚。或許,我這個當哥哥的有時候糊塗,做的不到位。讓你恨,可是,娘呢,爹呢。那些,都是上一代的恩怨。我們能有緣分湊在一個家裡生活,那是老天的安排。雙雙,有些事,你自己應該明白。”柳史可說道。
柳雙雙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哭着就撲進了柳史可的懷中。柳史可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喉結不停的上下滾動着。
“雙雙,如果,爹有一天回家,見家裡一個人都沒有。那該多傷心?”柳史可說道。
“哥,我知道錯了,我這就回去。”雙雙說道。
雙雙鬆開柳史可,從包袱裡掏出了五十兩的散碎銀子。將那銀子塞到柳史可的懷中,柳史可一番的推脫,還是收下了銀子。
“哥,我走了,你要保重。躲過了這風頭,你要回來。我,我和爹爹在家等着你。”柳雙雙說道。
柳史可的淚珠也滾了下來,點了點頭,鬆開了柳雙雙的手。哽咽的說道:“你也要保重。等着,等着哥哥回來看你。到時候,哥哥一定給你買一朵紅絨花戴到頭上,讓你,臭美臭美。”
柳雙雙點了點頭,急忙轉過身去,她不讓柳史可看到她止不住的淚水。雙雙三兩步的就走到了船頭,正好碰到一臉興奮的方生。
原來,是船終於要開了。船家已經上船了,另一邊解開了繩子。雙雙見機,趕忙縱身一跳,幸好船還沒開出,雙雙幸運的落在了碼頭上。
方生一愣,此時,船家已經將船開了碼頭。方生急忙呼喊,雙雙對他擺了擺手,哭着說道:“表哥,我不去了。你,幫我照顧他。”
方生聽了這話一愣一愣的,趕忙召喚船家停船,又去船艙裡尋自己那竹筐。就這一折騰,船,就已經到了河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