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衆人不由得愣住,滿臉疑惑的看向喬初喜,這裡怎麼還有老夫人的事情?
衆人這反應正是合了喬初喜的心思,只見她應景一般,擰着眉頭往老夫人身邊靠過去,一臉憤憤不平。
“您想啊,三姐姐這次立了這麼大的功勞,她自己又是郡主又是封地的,怎麼就不想着給祖母求個名號呢?虧得祖母一直將她捧在手心裡疼着,咱們同樣地位侯府的老夫人可都有了誥命!”
說話之間,喬初喜拉着老夫人的手安慰一般的順了順,滿臉盡是心疼,可這出口的話卻像一把刀子,句句往老夫人心口上戳,一道都不帶偏的!
雖說這個一品誥命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用處,可畢竟是一種身份的象徵,特別是對老夫人這種好面子的人,其中意義就更不一樣了!
整個稱號老夫人想了幾十年了,本來是無奈的事情,如今聽着喬初喜的話,還真覺得喬念惜對自己不夠上心了!
陸氏還以爲喬初喜會說什麼呢,聽着她的話漸漸就不對味了,拉下臉來冷着聲音攔了一句:“你三姐姐的封賞都是皇上給的,哪有自己要的道理?”
老夫人一頓,剛剛萌芽的鬱悶又沉了下去,扭頭了喬初喜一眼卻沒有說話。
不得不說,陸氏這句話剛剛撞在了心坎上!
喬初喜見老夫人不搭茬,暗自咒了陸氏一句,擡起頭來的時候卻是一臉心疼。
“就算是不能要,可東西能給的也應該給一點吧?就不說祖母了,大伯母一直都對她這麼好,宮裡賞賜了那麼多東西,她全都拉回去,提都不提,您難道不感覺心寒嗎?”
有些東西帶着皇宮的標誌不能隨便送人,有些是一些閒散的小玩意,送人也是應該的,可這都半天過去了,喬念惜提都沒有提。
林氏一頓,聽着喬初喜這話,還真有些無力反駁了。
她是從來沒有惦記過喬念惜的東西,可不代表老夫人不惦記啊!
剛纔林氏沒來的時候老夫人話裡話外還想着讓自己旁敲側擊的讓喬念惜給送些過來,如今喬初喜這話可真是說到了老夫人的心縫裡!
果然,老夫人聽着喬初喜這話,臉色就拉了下來,雙手捏着杯盞稍稍用力,關節處都開始微微泛白了。
林氏坐在一邊支棱着耳朵聽,一句話都不說,左右兩邊都是自己看着不順眼的,在老夫人跟前掐起來誰都得不了好處,她們倒黴自己才能痛快。
喬欣雨剛纔站着不說話,如今見老夫人臉色不好,笑臉一沉,揚着聲音就給喬初喜一句:“五姐姐這是自己沒得到好東西心裡不平衡來祖母這裡拱火的吧?你不平衡自己去要啊!拿着祖母當槍使算怎麼回事?”
老夫人一頓,聽着喬欣雨着臉拐外都不帶的話,一時間被撞了心口,扭頭再看喬初喜那一臉憋住的表情,明白了。
“你三姐姐的東西是人家該得的,想給誰給誰,更何況她一直忙着,想給也沒有時間,你着什麼急?”
老夫人伸手將杯盞頓在桌上,被子裡剩下少半杯,跟着晃悠幾番終究沒有濺出來。
聽着前半句,陸氏心裡還是感動的,可越聽,嘴角忍不住又咧起來。
說來說去,還是惦記人家的東西啊,而且,這話說出來明顯是想讓自己提醒喬念惜得了空給老夫人送過來!
陸氏林氏憋着,忍不住嘆口氣,可又不好說什麼,只當聽不見一般,低頭喝水不搭茬。
然而,不等陸氏給喬念惜提醒,衆人說話的功夫,外面丫鬟匆匆進來通報,三小姐領着一個公公到了。
老夫人一頓,雖然不知道有啥什麼事,可宮裡來的人怠慢不起,說話的功夫起身就往外走。
衆人見老夫人往外走,也跟着一起走,臉上神情莫明的添了一層緊張。
自從喬念惜回來,宮裡來的聖旨給喬念惜獎賞,給其他人不是懲罰就是厄運,總之沒好事!
衆人帶着忐忑的心情到了後院,聽着太監鴨嗓的唱腔宣讀聖旨,才明白剛纔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太監開口之前垂目瞧了地上跪着的衆人一眼,擡高了音調念:“聖德,太后懿旨,賜鎮國侯老夫人喬蔣氏與長子遺孀喬陸氏一品誥命,各賜玉如意一對,珍珠十串,黃金百兩,另賜凌王妃愛妹喬欣雨玉珊瑚頭面一套,紫雲錦一匹,天山凝脂玉鐲一對,欽此!”
聖旨宣讀完,公公雙手和起來遞到老夫人跟前,眼睛之中帶着一抹高傲的朝衆人瞟了一眼:“太后說了,小王妃立了大功,家人也要厚澤。”
往深裡想就是,你們這些榮譽可是小王妃給的!
老夫人被喜悅撞了頭腦,一時間愣在原地,剛纔還被喬初喜說的心裡憋悶,卻不想天大的恩賜就這樣砸到了頭上!果然在喬念惜身上押寶是押對了啊!
“謝太后恩典!”
金黃的懿旨遞到跟前,老夫人這才醒過神來,雙手舉過頭頂接下,緊接着衆人磕頭謝恩。
老夫人和大院人高興,有人可就不高興了,林氏眼看着東西送到衆人跟前,一雙手在袖下死死地攥住,全身直哆嗦。
陸氏和老夫人一樣的封號,自己這個鎮國侯府的正室夫人什麼都沒有,這是當衆給她沒臉啊!
喬念惜這個小賤人!簡直就是自己的剋星!
心裡這樣想着,林氏心裡忍不住恨意翻騰,再看喬念惜就跟看殺父仇人一般,恨不得現在拿把刀捅了她!
不光林氏恨得咬牙切齒,喬初喜也僵在原地,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嘴脣直哆嗦!
有喬欣雨的,可是爲什麼沒有自己的?這不公平!
“這就沒了?公公是不是落下了什麼?”
喬初喜沒有聽到給自己東西,委屈的都快哭了,也顧不得禮數,擡頭就朝着那公公問一句。
公公剛想跟衆位說恭喜,冷不丁被喬初喜打斷,聽着她的話更是不着調,揚起的嘴角立馬就耷拉了下來。
“這是什麼話?你當太后的懿旨是什麼,還能打商量?還是說你覺得咱家肆意篡改懿旨?”公公扯着公鴨嗓子就給喬初喜頂了一句,話說完還娘們哄哄的翻了個白眼。
“唉喲,她不是那個意思,還請公公莫怪!”老夫人見公公生氣,緊忙解釋,扭頭看着喬初喜那一臉的扭曲,瞬間瞪了眼。
公公本來也是給人家帶喜的,更何況喬初喜還是個孩子,就沒打算跟她計較,斜着擰眼睛冷哼一聲沒再說話。
老夫人臉上稍帶出一抹尷尬,伸手朝吉祥如意擺擺手,本想讓兩人去拉她,卻不想,還沒走過去,喬初喜一咧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哭還一邊劃拉胳膊。
“憑什麼啊!我也是妹妹,憑什麼欣雨有我卻沒有!你們怎麼能這樣欺負人!”
喬初喜可是受了大委屈了,扯開的嗓子嚎叫,淚水順着眼角往下落,那個傷心勁兒,就跟死了親爹一樣!
公公看着喬初喜這般凌亂了,扭頭看着喬念惜,一臉懵逼地眨巴了眨巴眼睛,沒明白這是什麼狀況。
老夫人本來還是很高興,如今喬初喜這樣一鬧,瞬間就拉下了臉,氣得直哆嗦,怎麼就養出了這麼一個扶不住牆的玩意兒!
不光是老夫人,鎮國侯府衆人都跟着咧嘴,這哪裡是高門深宅之中養出來的小姐?坐地上直蹬腿的模樣簡直就是潑婦哭街那一套啊!
“快把五小姐帶回去!”老夫人冷着聲音一聲吼。
旁邊已經走過去的吉祥如意一凜,來不及多想緊忙過去拉,卻不想,喬初喜小小的個子力氣可不小,加上現在情緒失控,一時間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看着這個當街打滾的妹妹,喬念惜也是真無奈了,伸手扶額暗自嘆口氣,扭頭看向過來傳旨的公公。
“妹妹這兩日生病情緒不太多,讓公公見笑了!”
說話的功夫,喬念惜伸手從祭月手裡接過準備好的辛苦茶遞過去。
公公也知道家常醜不可外揚,也不多待,滿臉堆笑接過來,緊忙告辭離開,一邊走還一邊咧嘴。
聽人說鎮國侯府除了三小姐都是奇葩,原本不信,如今可真是親眼瞧見了,也真是難爲小王妃這個正常人跟她們生活在一起了。
老夫人正氣得血液逆流的時候,扭頭看着喬念惜這般爲人處世不由得一愣。
相比之下,喬念惜和喬初喜簡直就是一個天山一個地下,如今再加上喬念惜給她求來的這個夢寐以求的一品誥命,其他人就更是入不得眼了!
“給我將五小姐拖回去!”說話的功夫,老夫人的柺杖都舉起來了。
平常喬初喜怕老夫人這一套,可現在情緒失控什麼都顧不得了,就知道大家都有了好處,只有自己沒有,她們這是欺負人!
喬初喜越想越委屈,眼看着旁邊幾個媽媽就要過來拽,索性往後一仰,躺在地上打滾!
喬念惜將那公公送出去扭頭往回走,冷不丁看見喬初喜無賴一般的行徑,無奈的嘆口氣,擡腳走了過去。
“五妹妹有那麼委屈嗎?”喬念惜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清澈的雙眸之間泛起一抹讓人看不明白的深意。
別人的話喬初喜聽不進去,可喬念惜的話卻是驚雷一般,讓喬初喜一個單身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