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秦嚴登門
穗州知府蘇宅,蘇定文的小廝同喜是這日傍晚從田莊上趕回蘇府的。
他進了府便直接到外書房去回話,蘇定文聽說蘇瑛珍生了病,正在莊子上養病,宋氏要等蘇瑛珍病癒後才能回府,他一向知道宋氏嬌慣蘇瑛珍,便也沒怎麼在意,揮了揮手令同喜退下,換了身衣裳就往內院去尋青姨娘了。
如今災情已過,難民也得到了安置,誠王和靖王世子小鬧了一場後已經搶先回了京,而穗州城外病民也在靖王世子的安排下正得到救治,太醫們也已從京城派了過來,藥材一車車的往穗州運送。
穗州的一切動盪好像都已過去,即便誠王和靖王世子還有些賬要各自清算,那也扯不到他的身上,故此蘇定文難得的恢復了一身輕。
他到了青姨娘處,自然是一夜風流,說不出的荒唐暢快。
主母不在,蘇定文樂的自在,青綢也是趁着機會使勁歪纏討好,力求將蘇定文的心牢牢拴住。
翌日,天色大亮時,蘇定文還未從青姨娘的屋中出來,故此一早秦嚴到蘇府時,門房小廝匆匆喚了管事親自將秦嚴迎進了前院待客的花廳,那邊傳話小廝也一路急奔直接到了青姨娘的院子。
聽到外頭動靜,蘇定文剛剛穿戴好正坐在牀上吃着青姨娘奉上的花茶,青姨娘跪坐在蘇定文身後,正有一下沒一下給蘇定文捶肩捏腰。丫鬟匆匆進來,隔着內室的水晶掛簾稟道:“老爺,外院大管家派了知硯來傳話,說是靖王世子鷹揚將軍前來拜訪,要給老爺送三個人。”
內室中蘇定文本還一手端着茶盞,一手撫摸着青姨娘放在肩頭的滑膩柔荑把玩着,滿臉的悠閒自在,聽到稟報猛然站了起來,忙着下了拔步牀,又回身匆匆將手中茶盞丟給了青姨娘,幾步便出了屋子。
外頭回廊上小廝知硯正垂首立着,見蘇定文出來忙迎上,蘇定文已是問道:“怎麼回事?可說了是送什麼人?”
靖王世子秦嚴雖不是皇子龍孫,可蘇定文卻萬不敢小覷半分,誰不知道宮裡頭的太后最疼寵的便是這個外孫。便不說這個,只說這位爺自己的本事,那也是令人不敢輕待半分的。
蘇定文可不會忘記前不久這位鷹揚將軍纔將一位知府老爺給五馬分屍,朝廷彈劾的奏摺都壓倒龍案了,最後又如何?那位知府還不是死也白死,秦嚴也不過捱了幾板子罷了。
只是他和這位靖王世子也攀扯不上半點關係,這位爺今兒怎麼到了蘇府,送的又是什麼人?
蘇定文想到前些時日七皇子葉宇軒給他送人的事情便有些心有餘悸,這麼都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他問罷,知硯便道:“奴才也不知送的是什麼人,秦將軍帶着一輛馬車進的府門,如今人已經被大管家迎進了前院花廳,大管家叫奴才趕緊請老爺過去。”
蘇定文一聽秦嚴還帶着輛馬車來,登時便蹙起了眉,越發感覺不妙。秦嚴這等身份,不可能給他一個小小知府送女人,那馬車中會是什麼人?
他心中忐忑,腳步匆匆下了臺階,大步流星便往前院去了。
青姨娘站在臺階上,眼瞧着蘇定文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門外,這才憂心忡忡的衝丫鬟妙雲招了招手,低聲交代道:“你快去尋我娘,讓娘想辦法探探,看靖王世子給老爺送的是什麼人?”
妙雲應了,腳步匆匆緊接着出了院子。
用馬車送進了府,只會是女眷,難道靖王世子是給老爺送女人來了?
青姨娘焦慮地跺了跺腳,心裡一片煩亂,現如今她剛剛當上姨娘,老爺正是最寵愛她的時候,她可不想還沒站住腳便來個分寵的姐妹!
外院花廳,秦嚴負手而立站在花廳正中,目光淡淡瞧着牆上掛的一副梅花落雪圖,丫鬟上了茶便躬身退到了花廳外。大管家陪在一旁,想着這位靖王世子的各種傳說流言,一時間連頭都不敢擡,大氣都不敢喘,更別說勸這位爺坐下來用茶了。
他一個下人根本就搭不上話,只一個勁兒的往外張望,希望老爺能夠早點過來。
過了也不知多久,大管家都覺汗水流了好多層了,院子裡終於傳來了腳步聲,蘇定文一襲藏青色圓領錦袍進了院子,他上了臺階,一眼便瞧見了負手站着的高大挺拔身影。
秦嚴今日並未穿袍服,一襲玄色織錦暗紋的長袍,只衣襬處用暗金繡線繡着簡單的江水紋,腰間繫着條皮革寬腰帶,陽光照在他身上,袍子泛出微微冷光來,有股低調的奢華。就因爲站了這麼一個人,這平日裡再熟悉不過的花廳突然顯得滿室生輝起來。
那人就那麼站着便令整個院子都充滿了緊繃的肅然氣息,叫蘇定文呼吸一緊緻,心頭一跳,暗讚了聲,果然英雄出少年。
蘇定文撩袍進了花廳,笑着拱手揚聲道:“鷹揚將軍光臨寒舍,下官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秦嚴轉過身來,凝目盯向蘇定文,眸過已經將蘇定文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見他容貌俊美,瞧着風度翩翩,可卻和心中那張芙蓉面沒多大相似之處,一時便神情微淡,擡了下手,道:“蘇大人客氣了。”
蘇定文被秦嚴目光一掃只覺渾身上下都冷颼颼的寒到了骨頭裡,臉上笑容有些僵硬起來,總覺秦嚴的目光有些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