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茗理順心緒,望着大片青竹,深吸一口氣,不得不耐心解釋。
“王府大火那日,他與秦蘭爭吵,得知之蟬喂如皓血,他被氣得火毒發作,已靜養多時,能用的法子都用了,始終不見好轉。”
百里尺素看了眼廂房的門,思及秦蘭的愚蠢,不由暗恨地咬牙切齒。
“懷岐現在如何了?”
“他惦念如皓,又怕皇上得知如皓作弊而降罪,心緒鬱結難疏,這病也因此纏綿不去。他脾性倔強,又不肯用吸血鬼之血和狼血調養,長此下去,恐怕……”
不等她說完,百里尺素便疾步上了臺階。
蔚茗忙跟上去,說道,“他剛服藥,我勸他睡,他不肯闔眼。您與他說會兒話,定能好些。”
百里尺素在門口停住腳步,見蔚茗這便幫忙開門,她蒼老的手覆在她冰冷的手上。
“茗兒,你莫怪我!”
蔚茗避開了她的眼神,抽開手,俯首道,“懷景想盡快尋個合適的男子讓陌影出嫁,七皇子對她似乎……不尋常。”
百里尺素眸光陡然冷黯,試探道,“還是讓陌影嫁羿兒好些,你說呢?!”
“我和懷景都不希望她嫁入皇宮。”
蔚茗說完,見她分明釋然,端着托盤,躬身退後幾步。
“您老早點歇着,蔚茗告退。”
待百里尺素進門,她才轉身穿過竹林,淡漠似面具的臉兒,被斑駁的竹影籠罩,似濃重的愁雲,散不開。
曜宸宮,內殿後窗外,一團黑冷的風呼嘯而至……
牀榻上淺眠的百里玹夜,靜謐地倏然睜開豔若寶石的綠眸。
欒毅單膝跪在牀前時,他已錦衣華服,束髮佩冠,一身整齊肅冷。
“查清楚了?”
說話間,他自一人多高的祥雲銅鏡前轉過身來,綠眸在殿內昏暗的光線裡,冷光如炬。
欒毅俯首應聲,“是。刺殺宋嬤嬤的殺手,在兩個月之前,自萬國寺出來,又入萬國寺覆命,都是僧人。”
僧人怎可能連一具完屍不給宋嬤嬤一家留下?!怎可能連幼子也殺害?
胸腔裡已然仇火爆燃,他卻握住雙拳,波瀾無驚地冷聲問,“是百里尺素派出去的?”
“是,萬國寺部分僧人,是嚴懷岐當年的舊部。”
“百里尺素這是爲德妃善後呢?!”百里玹夜暗忖着,來回踱了兩圈。
嚴懷岐——南贏王嚴懷景死去多年的孿生兄弟。
“當年嚴懷岐帶兵平息南彝叛亂,因南彝巫蠱火毒,全軍覆沒,怎可能還有活着的?!”
欒毅忙道,“屬下也覺得奇怪,命暗人喬裝成小沙彌,入了寺院繼續追查。”
百里玹夜陰冷地沉吟點頭,“是得查清楚,若要殺,便要將整個南贏王府和德妃羽翼一網打盡,不容一個漏網之魚!”
欒毅應下,忙又稟明百里尺素與百里羿回京之事。“入城之後,四皇子先去了南贏王府找秦蘭母女,爲解除婚約之事算賬,這會兒定已經到了宮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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