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聶晨讓我看什麼,她說看那裡。`藍=※書=````````
我順着她手指看過去,這墳地裡除了墳頭就是荒草,我沒看到有什麼其它東西。
我疑惑的用五指插了插被雨水淋的溼漉漉的頭髮,“晨晨,你到底要我看什麼?”
聶晨說。你看那些墳,看出有什麼不同沒?
“沒什麼不同啊…”
“難道你就沒注意,那些墳都沒有墓碑嗎?”聶晨說。
被她一說,我才發現這一點,“是哦…”
聶晨白了我一眼。
“可是…”
“你是想說,這墳地裡很多墳都沒有墓碑,是嗎?”聶晨問。
我愣怔怔點了點頭。
聶晨用手劃了一圈說,是有很多墳都沒有墓碑,可是你看,這些沒有墓碑的墳是分散開的,這裡一座那裡一座,但你看那些墳,挨在一起,全部都沒有墓碑…
我點點頭。嘟囔道:“怎麼會這樣…”
聶晨說,那些墳不僅沒有墓碑。連大小都差不多,她覺得。墳裡面的死者,可能是同一時間被埋葬的…
我聽的後背一涼,那些墳頭一座座挨在一起,細數不下二十座,要真是同一時間埋的,怎麼會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敗獨壹下嘿!言!哥
聶晨說,走,過去看看。
來到那片墳區,在裡面轉了一圈,我們發現,這些墳不止沒有墓碑,連人爲祭祀的痕跡也沒有!
別的墳,除了有數一些墓碑傾倒,早已荒掉的老墳以外。墳前都有七月十五燒的紙灰。可是,這裡的近二十座墳,墳前卻沒有紙灰。只有幾張被雨水打的溼漉漉的紙錢,散落在墳間,應該是風從別處刮過來的…
這些墳看起來應該也沒幾十年,怎麼全部都成了荒墳?我很好奇,不知道里面葬的是些什麼人。
聶晨指向遠處站在那裡指揮村民填埋墳坑的孫貴川說,到時候問他就能問出來…
墳坑填完,豎起一座墳頭,孫立民和他母親兩個趴在墳前嚎哭了一通,最終被孫貴川勸說着從地上扶起來,我們隨同衆人一起,挨個在墳前拜了幾拜。
孫貴川之前見天要下雨,命人把那些紙紮物全部扛進了屋裡,說到時候圓墳再弄過來燒。
回去的路上,孫貴川和孫立民走在一起,一路也不知說着什麼,不方便向他詢問關於那些墳的事。
路過那座倒塌的破房子的時候,已將近傍晚,村民們戰戰兢兢從倒塌堆旁邊繞了過去。
先前要不是張叔,孫立民母子兩個就埋死在底下了。
進到村裡,那些村民各自回家,孫立民家的親戚也分頭走了。就只有我們,還有那個孫貴川,去了孫立民家。
院裡的殘席被幾個留守在家的村民給收拾了,我們問那幾個村民,有沒見高老頭兒回來,都說沒有。
天眼看就要黑了,高老頭兒出去了一天多,也不知去了哪裡。我、張叔、聶晨,三個人都很擔心。
“這樣…”
張叔看了看天說,他在這村子四近轉轉,找找高老頭兒,我和聶晨兩個待在家裡。
“大師啊,你這麼一走,萬一再有個什麼意外發生可咋整?”
張叔說,陰差既然走了,說明今天應該不會再發生什麼意外了,不然它們不會走。不過爲防萬一,張叔讓孫立民不要到處去跑,儘量就在家待着…
交待完,張叔起身要走,忽然間停住了。
“怎麼了叔?”我問。
“對了孫哥…”張叔看了看我,然後看了看聶晨,指着我們,問孫立民,“你家有沒衣服?給這倆孩子換一換,免得溼衣服裹在身上生病。”
沒有,不過,他可以向鄰居家去借…
張叔走後,聶晨笑了笑說,你叔真好。
村子裡停電了,屋子裡黑咕隆咚。孫立民借來兩套衣服,給我們燒了一鍋熱水,端進偏屋,然後便去弄菜了。我和聶晨分別摸着黑,洗了個澡。
天全黑時,正屋裡點起蠟燭,孫立民做了不少的菜,擺的八仙桌上滿滿當當。
張叔還沒回來,外面望去,遠空不時有電光閃動,潮溼的風透進屋子,吹的蠟燭的火苗兒一晃一晃的。
孫立民陪着孫貴川喝酒,至於我和聶晨,他從小賣部裡給我們買了一大瓶雪碧。
一杯酒下肚,孫貴川用瘦手摸了摸胡茬子,心滿意足的點上煙。
“吃菜你兩個,甭見外。”
聶晨給我夾了片蓮藕,“來,吃藕補藕。”
我一愣,“補藕?”
“對啊,補的你成爲少女們的藕偶像…”
“你兩個是…呃…”孫貴川打了個酒嗝,“是小夫妻?”
聶晨臉一紅:“當然不是,我們還是學生呢。”
“哦…”
“對了,村東頭老宅裡的人抓你們幹什麼?”
“這個,說起來就複雜了…川大爺,你和那老宅的宅主熟嗎?”聶晨問孫貴川。
孫貴川搖頭說:“那我咋熟?那人啥來頭我都不知道…”
孫貴川說,不止是他,村裡人,包括村長都不知道那宅主的具體來頭,只知道是個做生意的。
“連來頭都不清楚,就這樣稀裡糊塗的把那宅子賣給他了?”聶晨說。
“這你得問村長去,我不清楚。”
“川大爺,那我問你個別的事。”
“啥?”
聶晨指着屋外說:“在那片亂墳地裡的時候,我們見西南角那裡有很多座荒墳,裡面葬的是什麼人?”
“什麼荒墳?”孫貴川把酒杯一放,愣問。
“大概有…二十座左右。”
“二十座左右…”孫貴川想了想,看向聶手一哆嗦,看向聶晨,“你…你好奇裡面葬的是什麼人幹什麼?”
“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聶晨說。
孫貴川和孫立民對視了一眼,樣子都有點怪怪的。
聶晨何等聰明,立馬就知道其中有隱情。
經不住聶晨的纏磨和套問,孫貴川最終告訴給了我們。
“那些人是,鍊鋼鐵那時候,軍隊的人從深山裡拉過來的…”
“軍隊的人?深山裡?”聶晨問。
“嗯…”孫貴川掰了掰手指頭,“那是五八年還是五九年來着,我還挺小呢…”
孫貴川說,那一年,全國上下都響應中央的號召,趕英超美,鍊鋼造鐵。
爲了鍊鋼,家家把鐵鍋都給上交了,每天用瓦盆子煮飯吃。除了鍊鋼鐵的原料以外,還急需燃料。
爲了得到燃料,上面派部隊開進豫西的深山裡,在原始森林裡面建了不少座伐木廠。
他們孫廟村村南的這條公路,就是那個時候鋪的,之所以鋪路,就是爲了方便運輸木材,作爲鍊鋼的燃料。
孫貴川說,那時候,每天都有一輛一輛的軍車,滿載着木材,從他們村南這裡過。
對於當時的人來說,汽車是十分稀奇的東西,每有汽車經過,不只是孫貴川他們一幫少年,就連村裡老頭子老太太,都跑到公路邊那裡去看。
那個時候,軍車運木材超載是很正常的事,因爲超載,再加上車輛老舊,經常會有車在半道上拋錨,或者就是燃油不夠用了。爲了解決這一問題,上級部門專門指派了一個汽車修理員過來,在孫廟村這裡建了一個簡易的,有燃油供應的汽車檢修點,也就是倒塌差點把孫立民跟他娘兩個埋死在底下的那座破房子。
由於經常跑去看汽車,孫貴川同那個汽車修理員混熟了,有時那人檢修汽車,他還給他打打下手,常不常就在那檢修點過夜。
那天很冷,夜晚起了很大的霧,孫貴川和那修理員兩個燒了些開水,一人泡了一個從村裡大竈上拿來的窩頭吃,老早就睡下了。
清晨的時候,他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把門打開,他們看到一個很黒很壯的的軍人,表情冷硬的說車拋錨了,讓那修理員過去檢修。
當時外面很大的霧,相隔兩米,就連人形都幾乎分不清。孫貴川隨同那個修理員從屋裡出來,走沒幾步,眼睫毛上便全是水珠,鼻子裡溼漉漉的。
他們隨着那軍人走了一段,看到一輛車停在路邊的濃霧裡,車身周圍,站着一個個荷槍實彈的士兵…
孫貴川回憶說,當時那種氣氛,肅穆中透着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修理員問那軍人,車是怎麼拋的錨,軍人說,走到這裡熄火了,怎麼都發動不起來。修理員檢查了一番,結果,沒檢查出任何地方有毛病…一下“術師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