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啪”的這聲響,魏紫昭眼冒金星,耳朵嗡嗡響,整個人都懵了。
她壓根沒想到鍾唯唯居然一言不發,伸手就打了自己。
而且距離如此之近,猝不及防,害得她被打了個正着。
鍾唯唯用力太猛,導致手掌很痛,她面無表情地揉着手,面無表情地看着魏紫昭,心裡很高興,很過癮。
總算沒有浪費她苦練這麼多天。
是的,從發現魏紫昭不懷好意那天開始,她就恨不得狠揍魏紫昭一頓了,她曾無數次演練過這一招,從夢裡到現實裡,常常有空就練。
今天,總算有機會行雲流水般使出這招啦,果然沒有落空。
事實上,除了鍾唯唯自己,所有人都呆了。
蘇瓊微張着口,隨即恨不得替她喝彩,小棠直接喊出了聲:“娘娘,您的手疼不疼?”
魏紫昭不可置信地捂着臉,喊出了捱打的人通常情況下都會喊的那一句:“你打我?你居然打我?你敢打我?”
鍾唯唯瞥了她一眼,冷冰冰地道:“打的就是你。”
魏紫昭從小到大,還沒當面吃過這種虧呢,當即怒髮衝冠,伸手要打回去:“你找死……”
鍾唯唯急速後退,樑兄從天而降,殺氣騰騰地擋在她面前,秋袤帶着“之”字號護衛,從橋下疾衝而來,不過頃刻之間,就將鍾唯唯護住,對着魏紫昭刀兵相向。
魏紫昭非常憤怒,隨即又笑了:“你想怎麼樣?莫非還想在這裡殺了我不成?”
終於忍不住了吧?她早就知道,這種被獨寵慣了的女人,心眼兒一定比針尖還要小,之前的賢惠安靜不過是裝出來的。
她就不信,重華會看着鍾唯唯把她殺死在這裡而不顧,那不符合酈國的國家利益。
本來重華不一定會露面,但被鍾唯唯和秋袤這對蠢姐弟一逼,非得露面不可。
鍾唯唯一定覺得自己很委屈,而重華根本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肯定也會覺得又丟臉又氣憤,難免斥責管教鍾唯唯。
這夫妻倆呢,只怕當場就要大鬧一場,好期待啊。
魏紫昭再度挑釁鐘唯唯:“你,不過是個叛臣之女,若不是仗着君王的寵愛,什麼都不是,也就只敢如同普通女人那樣,抓抓打打出出氣罷了,其他你敢做什麼?”
鍾唯唯面無表情地指着她:“把她扔進河裡去!”
“你敢!想想後果吧!”魏紫昭“哈哈”大笑,絲毫不信鍾唯唯會這樣做,也沒有讓自己的暗衛幫忙的意思。
然而,她又誤判了,就是這一瞬的功夫,她就已經被人點了穴位,牢牢抓住手腳,高高舉起,扔下了河。
五六個高手圍攻她一人,而且還帶着一羣拿着兵器的高手,上中下、前後左右,所有方位都被封死了。
鍾唯唯準備得非常充分,也不知謀算了多久。
美女跌落於河中,總是一件吸引人的大事,何況這小小的省身橋今夜居然圍了這麼多人在上面,看着就不同尋常。
人們“譁”地一下就撲過去了,指指點點,興奮極了。
幾條人影從不同的方位躍出,跳下河去,準備救助魏紫昭。
秋袤做了個手勢,又是幾條人影躍出,追上那幾個人,各種阻撓,各種折騰,竟然是想要活活淹死魏紫昭的意思。
無邊無際的水從口鼻眼耳涌入,魏紫昭再一次感受到了恐懼和絕望,她的穴位被封住,不能動彈,只能認命的上下浮動。
她恨恨地瞪着橋上的鐘唯唯,秋茗,不要落在她手裡,否則,她一定要把此人碎屍萬段!不,碎屍萬段也不能解恨,最好是扔到軍營裡給那羣糙漢子摧殘致死。
鍾唯唯淡定地數着數,數到三十,乾脆利落地轉身走了。
隨着鍾唯唯的離開,所有人全部撤走,魏紫昭終於被人救了出來。
她大口大口吐着水,始終沒有見到重華的身影,也沒有聽到任何和他有關的聲音和消息。
反而聽見圍觀的百姓竊竊私語:“剛纔那個人像是大司茶。”
“皇后娘娘嗎?不會吧?”
“怎麼不會?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不?”
“誰?”
“就是東嶺來的那個不要臉的梓怡郡主!聽說啊,她養男寵,還肖想咱們陛下……”
“狐狸精啊,呸,活該!”
“皇后娘娘幹得好!”
魏紫昭恨恨不已,沒想到秋茗在民間的聲望如此之高,她使了個眼色,手下就有人上前厲聲道:“你們大禍臨頭還不自知!知道這是誰嗎?這是……”
魏紫昭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氣死了,這個蠢貨,是想把她靖中皇太女的名頭報出來,讓人知道她陰溝裡翻了船嗎?
幸虧女官聰慧,及時阻止了那個大嘴巴,忙着扶她上車:“主上,我們回去吧。”
魏紫昭肺都嗆疼了,仍然不死心地四處張望,希望能看到重華的身影。
仍然什麼都沒有。
魏紫昭酸澀的眼睛眨啊眨,心裡一陣說不出來的滋味,他到底是根本沒來呢,還是躲在哪裡假裝不知道?
他對她到底是什麼心思?真的是陰溝裡翻了船啦。
女官知道她心情不好,便安慰她:“不管怎麼說,今天能激怒秋茗也是一件好事。女人只要嫉妒得發了狂,再怎麼聰明的頭腦都不夠用,今晚之後,她便會亂了方寸。”
魏紫昭非常不舒服,懶洋洋地閉上眼睛裝睡。
回到綠蔭館,恰又遇着鍾欣然來邀功,說的是希望能參加明天的宴會。
女官攔都攔不住,魏紫昭脣邊露出一絲冷笑,這蠢女人,要不是留着還有點用,她早就弄死了,這麼上趕着想死,正好了,便示意女官准了。
鍾欣然高興得什麼似的,她把蠱母拿到手之後,便覺得自己手裡多了一張底牌,明天這樣的好機會,她當然要好好惡心一下鍾唯唯才行。
另一邊,鍾唯唯帶着一大羣人,威風凜凜地下了省身橋,準備登車往護國大長公主府而去。
留守馬車的人表情有點奇怪,她拉開車簾,只見重華坐在其中,看着她微笑:“手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