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拿雨水工作分配一事大做文章的王敬偉,李秀芝一點都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昨天晚上,傻柱已經給出了標準的答案。
只要照貓畫虎,將傻柱反駁劉海中的那些話,原樣照搬了出來,就能讓王敬偉啞口無言。
這小白臉。
不是個好東西。
垃圾一個。
自己工作沒能力,不能讓轄區局居民和同事信服,便將屎盆子反扣在了李秀芝的腦袋上,非說李秀芝給他穿了小鞋。
換做別人,李秀芝沒準就忍氣吞聲了。
王敬偉的話。
狗屁。
這尼瑪要是退讓了一步,估摸着王敬偉會得寸進尺。
李秀芝如此強硬的原因,是傻柱昨天晚上給李秀芝看了一件東西,這件東西讓李秀芝底氣十足。
根本不怕王敬偉。
看了看在場的同事們,目光落在了王主任的身上,不確定是不是王主任在背後策劃了這一切。
上任一個禮拜不到的王主任,似乎有點太心急,一直推行着去賈化,李秀芝偏偏又是賈主任一手提拔起來的能人干將,被針對,正常。
王主任將之前賈主任在職時期做的那些方案全方面推翻,言之鑿鑿的說要向軋鋼廠學習。
軋鋼廠如何,李秀芝身爲軋鋼廠職工家屬,她太清楚了,好好的軋鋼廠,就因爲劉海中當了隊長,鬧得烏煙瘴氣,工友們苦劉海中久矣。
向軋鋼廠學習。
這是不想過好日子了嗎?
誰來當劉海中?
她李秀芝可不會做這種缺德事情。
盯着王主任看了一會兒,沒能從王主任臉上看出端倪的李秀芝,再一次將目光落在了王敬偉的身上。
王敬偉既然這麼跳脫。
那就讓王敬偉吃吃苦頭。
“王辦事員,你啥時候兼管大學分配的工作了?”
大拇指一豎。
自嘲了起來。
“反正我李秀芝自愧不如,郵電大學畢業生的分配,是人家說了算,你王敬偉一個小小的街道辦事員,真是利害,連包分配大學生的事情都要指手畫腳,大學裡面那麼多領導,都不如你王敬偉?在你王敬偉眼中,都是吃乾飯的人?”
王敬偉的身體要不是靠在桌子上。
說不定被嚇癱坐在了地上。
好傢伙!
這帽子真大。
他何德何能,能兼管大學生的就業分配。
傳出去。
可沒有他好果子吃。
看了看王主任。
眼神中。
充滿了求助的慾望。
李秀芝心裡咯噔了一下,看樣子,這件事的背後,還真是王主任在搞鬼,王敬偉的這一看,讓她不亂想都不行。
卻也不怕。
自己根正苗紅。
有什麼可怕的。
王主任見王敬偉瞟了一眼自己,恨不得扇王敬偉兩個大巴掌,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你看我幹什麼呀。
就衝這一看,沒事也變成了有事。
解釋不清楚了。
天見可憐。
這件事的背後,是她在搞鬼,是他明裡暗裡暗示王敬偉可以朝着李秀芝下手,但卻沒有將李秀芝往死路上逼迫的想法。
無非想要在街道徹底豎立起自己的威望來。
讓自己在這裡一言九鼎。
來之前。
瞭解了一下李秀芝的發家史,一個逃難投親的外來妹,誤打誤撞的遇到了剛剛上任的賈主任,又因爲轄區內有傻柱這個老大難,沒辦法了,將李秀芝跟傻柱兩人撮合在了一塊。
傻柱現在是軋鋼廠的二食堂班長,聽說前段時間,要提拔他當後勤主任,以能力不夠,推掉了這些。
李秀芝在最困難的那幾年,帶着四合院的街坊們一起挖野菜,又教街坊們如何區分有毒的野菜。
因爲這件事上過京城的報紙。
無償幹了大半年幫扶工作。
方方面面的情況下,賈主任將李秀芝提拔成了代理辦事員,一年多的考覈時期,因爲辦事能力突出,轉正成了正式的辦事員。
王主任讓李秀芝去幹雜工,算是熬鷹的一種手段,想要李秀芝爲她所用。
僅此而已。
王敬偉的這一看,讓王主任心裡暗道了一聲不好,她惡狠狠的反瞪了王敬偉一眼,扭身躲回了辦公室,打着看文件的旗號,讓李秀芝和王敬偉針尖對了麥芒。
見王主任不出頭,暗暗叫苦的王敬偉,便也只能硬着頭皮來解釋。
“李秀芝,你別給我扣帽子,我什麼時候說自己比那些老師們還厲害啊?同事們都在,大家聽得清清楚楚,我什麼話都沒說,你休想冤枉我,你肯定是嫉妒我,嫉妒我頂替了你辦事員的崗位。”
“我嫉妒你?笑話!還我冤枉你了,我爲什麼冤枉你?我們兩個人往日無仇近日無冤,我幹嘛要給你扣帽子,這不是你說的嗎,說何雨水身爲軋鋼廠職工子弟,卻沒有迴歸軋鋼廠,而是去了別的單位工作,還說我李秀芝在這件事徇私枉法了,王敬偉,你也是老爺們,別讓我瞧不起你,何雨水是我小姑子,我承認,但她也是大學生,大學畢業,去哪工作,我能管得着?”
李秀芝有些得理不饒人。
得理了。
幹嘛饒你。
“分那,是學校的意思,你王敬偉拿這件事說三道四,你想要做什麼?同事們都在,讓同事們評評理,是你王敬偉不對,還是我李秀芝不對,去不去軋鋼廠工作,人家軋鋼廠都沒說什麼,你在這件事上指手畫腳,這個不對,那個出錯了,合着你王敬偉現在不但要管郵電大學畢業生的就業分配,還要兼管軋鋼廠的用人分配,你真是街道的驕傲。”
再也無法堅持的王敬偉。
撲通一聲。
放了一個大臭屁。
渾身哆嗦。
慌了。
從沒有想到李秀芝會這麼懟嗆自己,這幾天,因爲四合院內有劉海中在耀武揚威,李秀芝不想因爲自己的事情,讓劉海中抓到把柄,朝着傻柱下手,又想着王敬偉剛剛上位,想要有所表現,正常,她也是從這個時期過來的,就沒在這件事上面跟王敬偉一般見識,儘可能的給了王敬偉一絲方便。
鬧得王敬偉高看了自己,也低估了李秀芝。
當李秀芝這麼毫不留情懟嗆他的時候,王敬偉被嚇傻,也在情理之中。
躲在辦公室內。
隔着玻璃看到王敬偉這麼不堪一幕的王主任。
微微搖了搖頭。
這王敬偉。
還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沒理會。
聚精會神的看起了手裡的報紙。
外屋。王敬偉在放了一個屁後,便眼巴巴的等人出面替他解圍,他覺得自己在街道跟同事們相處的還可以,同事們應該幫他,卻沒想到在場的同事們,彷彿木頭人似的,都沒有吱聲。
沒辦法。
挨個點名。
“趙姐,你說,這件事跟我有關係沒有?我是不是好心?”
趙姐將頭扭到了一旁。
討了一個無趣的王敬偉,又把周哥當成了救命的稻草。
“周哥,你是咱街道的老人,我相信你,李秀芝說的那些事情,跟我有關係嗎?”
周哥尋了一個上廁所的藉口。
拍拍屁股離開了。
剩餘的同事們,裝模作樣的忙活起了手裡的營生。
被破防的王敬偉。
傻了眼。
你們太過分了啊!
“李秀芝,這件事跟我沒關係,你別想給我扣帽子,我就是覺得這件事奇怪,爲什麼何雨水沒有回軋鋼廠工作,不回就不回,我什麼話也沒說,我也是好心,不想你們兩口子將來因爲這件事鬧個被人追責的下場。”
不是認熊的認熊。
相當於低頭了。
李秀芝卻沒有就此放過王敬偉的打算。
嘴裡哼哼了一聲。
“王敬偉,你是辦事員,這是事實,我們家小姑子雨水畢業去哪工作的事情,我回去就跟我們家男人提一嗓子,讓我們家男人去軋鋼廠問問,去郵電大學問問,說什麼也得如了你王敬偉的意願。”
如果說前面還能堅持。
現如今卻沒辦法堅持了。
整個人抖若篩糠。
嚇得。
眼巴巴的看着李秀芝,見李秀芝不爲所動,又把目光投在了在場的那些同事們的身上,希望同事們能幫自己說說情。
誰搭理他?
沒人搭理他。
沒奈何的王敬偉,現在只能將希望寄託在王主任的身上,咬着牙,從地上爬起,朝着旁邊的辦公室挪去。
王主任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可不能讓李秀芝將這件事鬧到軋鋼廠,鬧到郵電大學,他擔不起這樣的後果。
一肚子的後悔情緒。
早知道李秀芝會翻桌子,讓自己下不來臺,就不應該這個時候跟李秀芝鬧翻,就算鬧也要換個藉口,一步錯,步步錯,鬧得他丟人現眼,名聲掃地。
同事們如何看他?
今後還怎麼開展工作?
悔之晚矣。
剛推開門。
王敬偉就被王主任給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頓。
捱了一頓訓的王敬偉,也不知道如何收場了,可憐兮兮的看着一臉怒氣的王主任,一狠心,一跺腳,跟屁股後面有狼在攆似的,衝出了街道。
他想靜靜。
少了王敬偉這隻蒼蠅。
現場的氣氛似乎變融洽了。
王主任揮手將李秀芝招呼到了自己的跟前,小聲說了幾句什麼,她要爲王敬偉的事情收收尾。
不想李秀芝在追究這件事。
鬧大了。
對王主任也不怎麼好。
尤其現在這種風頭下,牽一髮而動全身,稍有不慎,王主任也是身死道消的那種下場。
李秀芝時不時的點着頭,一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表情,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勢,鬧得王主任也不好跟李秀芝說什麼。
傻柱是僱農,李秀芝就是僱農的媳婦,即便李秀芝的身份有什麼不好,像那個婁曉娥似的,憑着她嫁給傻柱這一條,就可以抵消那些不好的傳言。
束手無策。
還不能得罪。
面對李秀芝公事公辦的態度,王主任也不好在說什麼,說了幾句場面話後,讓李秀芝離開了。
這件事也就面上過去了。
至於會不會深究。
不知道。
猜測會!
王敬偉這混蛋,壞我大事。
……
“劉海中,看什麼看?”一個工人,指着發愣的劉海中,出言質問了起來,“剛纔廣播通知沒聽到啊,讓你現在就去清潔科報到,發什麼呆啊?捨不得,想留在這裡,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什麼資格待在這裡?這裡都讓你劉海中給壞了風水了。”
劉海中想發火。
話到嘴邊的時候。
眼角的餘光瞅到了那些緩緩朝着他圍來的工友們。
這才釋然自己不是了隊長。
人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頭。
擔心被那些人找藉口暴揍一頓,沒奈何的劉海中,只能將心裡的這口怨氣吞嚥在肚子裡面,想着來日方長,沒準那天李副廠長又想到了他劉海中,讓她官復原職,到時候再讓這些人瞧瞧他劉海中的厲害。
揣着一顆不按的心。
劉海中離開了車間,朝着遠處的清潔科走去。
身後。
傳來了工友們罵罵咧咧的奚落聲音。
“呸,什麼玩意,還當自己是隊長,還想擺隊長的譜,剛纔那會兒我真想給他幾巴掌,混蛋玩意。”
“你倒是打他啊,我以爲你要罵他,所以沒出手,早知道這麼回事,我就出手了。”
“下一次一定揍他一頓,就沒見過劉海中這麼腦殘的混蛋,自己一點後路都不留,活該倒黴。”
“我聽說了這麼一件事,劉海中的兩個兒子,現如今還在醫院,聽說昨天晚上將他們大院一個老太太給踹暈了。”
“是嗎?老子是老子的禽獸,兒子是兒子的混蛋。”
“走走走,跟劉光天和劉光福算賬,這兩個混蛋,沒少仗着劉海中是隊長的身份來欺負咱們,可得出出這口怨氣,讓她們知道咱們的厲害。”
一大幫人。
從車間裡面出來。
朝着軋鋼廠附屬醫院走去。
聽聞要去揍兩個兒子的劉海中,心裡的石頭,居然落地了,一點沒有爲兩個不孝子感到擔心。
這混蛋。
在意的只有自己,只有老大。
想着劉光天和劉光福被工友們暴揍了一頓,工友們心裡的怨恨便也得到了發泄,這種情況下,也不會在劉海中拿捏套路她們的舊賬上面跟劉海中一般見識,劉海中等於有了一定的緩和餘地。
劉海中現在就擔心自家老大,他不希望自己被擼掉隊長的事情,影響到了自家老大的前途。
想着怎麼補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