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臣的這一吻讓貴妃心跳再次加快,望着眼前這個小男人,她的內心既是甜密的,也是矛盾的。
甜密是因爲她都快四十了,魏良臣這個小她很多的傢伙卻拼命的說喜歡她。
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別人的愛慕,尤其是比自己小的男人。
莫說皇貴妃了,就是皇后同樣也會興奮,因爲那代表她不曾老去,代表她依舊美貌。
沒有一個女人願意承認自己年紀大了,對男人沒有吸引力,沒有!
興奮之餘,便會越想越剌激。
那種感覺,很奇妙,如吃禁果般。
明知不能吃,卻偏要吃,只因那禁果實在是太誘人,讓人慾罷不能。
矛盾是因爲貴妃她很清楚,自己和眼前這個小賊的關係是絕不能爲外人知道,也絕不會朝夕相伴,甚至很有可能只是一時衝動下的露水情緣。
作爲六宮最有權勢的女人,鄭貴妃不需要這種情緣,可是,她的心卻癢癢的,她捨不得放手。
她想要那種剌激,她要那種感覺。
和自己的丈夫相比,年輕力壯的魏良臣無疑是個很好的對手。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貴妃想到從前在家時聽過的那些民間粗話,再想丈夫這些年的力不從心,幾乎一個月夫妻之間纔有一次,而這一次也總令她失望…不由的,她的呼吸又加快了。
她雖然已有孫輩,可她不過才三十九歲,她的肌膚保養的仍如從前那般,她的身段也沒有變得堆滿肥肉,她也依舊豐滿挺拔。
這是她引以爲傲的所在!
那她爲什麼不能再重新體會一下年輕時的滋潤和那種快樂的感覺。
我不說,他不說,誰會知道呢?
可是?
鄭貴妃心頭一跳,她提醒着自己不能那樣做,那會給她、給她的家族帶來滅頂之災…然而,眼前這個小賊熾熱的目光讓她下不了那狠心。
她有些後悔剛纔爲什麼會把持不住,叫這小賊的花言巧語哄了。想她堂堂皇貴妃,快四十的女人了,怎麼就突然失了心智呢。
貴妃的懊悔一下就升了起來,可看到魏良臣射向自己的深情目光,再想到上次誤碰的那裡,她的心一下又泛起了春波。
就一次,就一次…
貴妃默默唸叨着,她不知魏良臣在說什麼,她根本沒有聽。
她只在想這件事,在想自己答應對方的事。
突然,她怔了下,然後狠狠掐了下自己的手臂。
她自嘲一笑。
想這麼多做什麼,她是個連丈夫都想害死的女人,怎麼還怕那種事呢!
劉成和姜麗山的所作所爲是得到她的授意,她不知道那個法子有沒有用,但她想試。
只因爲,她不願再受太后的刁難!
她不願再受滿朝官員的指責!
她不願再在丈夫面前陪着笑臉,做出大度的表現!
更因爲,爲什麼那個宮人的兒子能成爲皇帝,而她的兒子就要成爲他的臣子!
國本爭了那麼多年,如果那個宮人的兒子真的成了皇帝,會有她鄭貴妃的好麼!
她從來不相信那個宮人的兒子會是個仁君!
她要爲自己,爲兒子,爲鄭家爭!
哪怕不擇手段,她也要爭!
…….
慢慢的,貴妃的神情變得專注起來,好像癡情的少女般一動不動的看着魏良臣。
正說劉成那事的魏良臣注意到了貴妃的目光,這目光讓他頗是受用。
“……如果娘娘沒有意見的話,我便將劉成藏於娘娘大興老宅的銀子起出,交於陛下。娘娘知道的,陛下這人對於錢財看的過重,若不交出這筆銀子,怕是陛下心中對娘娘會有想法…”
“他對我能有什麼想法,他不是恨死我了麼…再說,他對我的想法難道還能有你對我的想法壞麼?”
貴妃給了魏良臣一個眼神,這個眼神談不上是故意,或者說是拋,但眼神包涵的內容卻讓魏良臣忍不住想上前摸索下人生大道。
很是誘人。
但日期不對,所以他只能嚥了咽喉嚨,問道:“娘娘的意思呢?”
貴妃點了點頭:“你看着辦吧。”
魏良臣心下一鬆,他還真怕貴妃不肯交出這筆錢,因爲他懷疑這筆銀子和劉成他們謀反有關係。
不管是起兵造反,還是妖術謀反,亦或宮庭政變,都離不了錢和權。
不過,這件事就全爛肚子裡了。萬曆得了錢,案子息事寧人,往後,大家就當沒發生好了。
“娘娘還是深明大義的。”魏良臣恭維了一句。
“本宮若是深明大義,豈會叫你這小賊佔了便宜。”貴妃嗔了一聲。
“那是娘娘捨己度人。”魏良臣的臉上泛起蕩色,一雙賊珠子在貴妃身上瞄來瞄去,上上下下。
“好色的東西,就這麼急麼?本宮既答應了你,便不會食言。”貴妃“呸”了一聲,這一聲“呸”真是風情萬種。
魏良臣看的癡了,輕咳一聲。
鄭貴妃拿了塊點心遞給魏良臣,柔聲道:“對了,你在江南搞的那什麼皇軍有多少人?”
魏良臣也是餓了,接了點心咬了兩口,隨口道:“現下水陸兩軍不過數千,水軍約三千餘,步軍不到五千數。不過娘娘莫要小看我這點人馬,真要打起來能頂幾萬大軍。”
“噢。”
貴妃目光一動。
見說到這事了,魏良臣便也道:“所以我想娘娘幫個忙,幫我在陛下那邊說說話,請陛下允我將皇軍擴爲三萬人。”
鄭貴妃好奇的望着他:“你雖然沒有淨身,但在外人眼裡你仍是個太監,一個太監要這麼多兵做什麼?”
“我辦的是出海的事,海外諸國都有兵馬,我若手頭沒兵,這海事哪能辦得成。”魏良臣解釋道,出海這件事沒個三五萬大軍在手,他心裡還真是有些怯場。
“三萬人太多了,陛下怕是不會準。”貴妃道。
“我也知三萬太多,這不才請娘娘幫幫忙嘛。”
魏良臣說話間又想伸手去摸貴妃,貴妃白了他一眼,將那邪手打開,說了句:“我若幫你,於我有什麼好處?”
好處好說!
魏良臣湊在貴妃耳邊道:“娘娘,你我以後便如一人,我的便是你的,你的便是我的。”
“是麼?”
鄭貴妃微哼一聲,將身子側到一邊:“你翅膀硬了,哪還會管我,怕只會欺負我吧。”
“娘娘這話說的,就拿這次的事來說,若非我對娘娘一片忠心,娘娘又豈會無事。”魏良臣乾笑一聲。
“看不出來。”貴妃搖了搖頭,“倒是有人拿了本宮的把柄威脅本宮的身子。”
魏良臣忙訕笑一聲,道:“七日之後,我這心,我這身子都叫娘娘看,到時娘娘肯定知道我心裡全是你。”
“誰稀罕!”
鄭貴妃見他話說不到三句就往那方面,真是沒好氣的很。
“娘娘不稀罕看我,我卻稀罕看娘娘。”
魏良臣這會不厚臉皮,什麼時候厚。言畢,得寸進尺,忽的把手從貴妃領口放了進去。
貴妃一驚,魏良臣卻捂住她的嘴,示意莫要出聲,不然叫外面人發現可不得了。
貴妃掙扎一二,由着他得手。
屋內頓時一片低喘。
有那麼幾十個呼吸功夫,貴妃終是抽出了魏良臣的手,嗔罵道:“就知道這些,也沒個正勁樣子。有什麼好摸的,不都一樣。”
魏良臣自是說娘娘的和別人不一樣,嘴上花言巧語,腦子裡卻滿是那手感。
軟和。
貴妃朝外面看了眼,示意魏良臣走到一邊去,整了整領口,問他:“這案子接下來怎麼辦?”
魏良臣道:“已經結了。”
貴妃愣了下:“結了?”
“只要陛下不問,哪還有什麼案子。”魏良臣輕笑一聲,將自己對萬曆所說道了出來,卻是沒敢說福王就藩那事。
這事要說出來,那好事就得黃了。
“一切都依你的,你須小心些。”
貴妃說着起身讓魏良臣趕緊走,他在這裡的時間不短了。
“那娘娘我們西山見!”
魏良臣依依不捨,心情愉快的走出翊坤宮,他得馬上去乾清宮彙報工作。
他走後,貴妃娘娘才覺得自己好像出了一身汗,皺了皺眉頭後,她望着殿門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