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魏帝的反擊_援軍天降

援軍天降

大魏景初二年。遼東的這個七月,註定是一個古怪而不祥的月份。自七月初一開始,每天從早到晚都是電閃雷鳴,大雨滂沱!暴雨“嘩嘩啦啦”地從半空傾瀉而下,就像老天爺攢射下來的萬千雨箭,又像天河決堤奔涌下來的汩汩巨瀑,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汪洋,衝得地面上樹倒屋塌!

“好厲害的霖雨!”徵遼護軍校尉兼太尉府軍司馬樑機對站在帳篷的窗邊,正向外眺望着的魏國太尉兼徵遼大都督司馬懿感慨道,“咱們關中那邊的暴雨下得再驟猛,也沒有他們遼東這邊的雨來得厲害!這平地積水都這麼深,已經完全淹到樑某腰胯這裡來了……”

司馬懿沒有接話,只是無言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瞧了瞧自己的身下。他現在何嘗不是因爲站在桌案之上,方纔免去了身陷泥濘雨窪的窘況?大帳內的地面之上,早就積起了三四尺深的雨水,人一站到裡面就似把自己的下半身泡進了大水缸一般。

“太尉大人!太尉大人!”幽州別駕、裴潛的堂弟裴景“嘩啦嘩啦”地踏着積水一頭直闖進來,咋咋呼呼地喊道,“這雨下得太大了!咱們軍營設在這窪地之中,到處都是泥水橫溢,兄弟們跑來走去實在是多有不便,還請您頒令讓大家移屯於後面山坡頂上!”

“裴君!這可使不得!”司馬懿在桌案上蹲下身來,向他答道,“我軍處於窪地之勢,與後面的山丘坡坎相比有大大的不便,但卻是不得已而爲之。此地正是襄平城兵馬出入進退之咽喉要道也!咱們倘若就此撤營而走,萬一此地被僞燕人馬竊據而佔,則全局攻守主客之勢盡易,咱們日後再想要扳回來就千難萬難了!所以,本座還請裴將軍下去代爲多加疏導,勸諸位兒郎稍稍再忍耐數日。待得天晴雨停之後,咱們築好營壘四面合圍,便可一鼓攻下襄平城了!”

裴景聽了,在雨水窪中恨恨地一跺腳,頓時踢得泥水飛濺:“太尉大人您不知道,咱們這幾日冒着大雨在繞着襄平城外牆修營築柵之時,那些僞燕士兵們站在城頭上就一直嘲笑咱們是又蠢又呆的土鱉,只知道在泥水裡打滾,折騰,連天下這麼大的雨都不曉得找個地方去躲避……”

司馬懿緩緩擡起了目光,向帳中側壁望去,凜然道:“那也沒什麼關係。且讓這些蠢材自己笑去!瞧一瞧將來到底是誰能夠笑到最後!”

裴景在底下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那側壁上懸掛着兩條寬大的字幅,上面龍飛鳳舞地寫着兩段銘訓:“居安則操一心以防患於未然”“處變則堅百忍以圖成於積漸”!他雖然是從半途趕來支援司馬懿的幽州“客軍”主將,但這幾個月來也是熟悉司馬懿的脾氣了,看到他今天說得這般冷峻堅定,只得閉住了口,不敢再行勸諫。

司馬懿仍是直盯着那兩條字幅銘訓,冷冷地吩咐道:“古來善用兵者,以綱紀爲本源,以一人之心爲萬衆之心,役千軍萬馬而如役一人,令行禁止而其應如響,心意所到而兵鋒皆到,其靜如淵而其動如瀑,其進如風而其退如電,泰山壓頂而不懼,烈焰焚身而不恤,勇闖龍潭而不怯,故能所向披靡,無往不勝!本座就是要身先士卒,帶頭打造出這樣一支鐵的隊伍來!”

說着,他提氣一縱,跳下地來,半個身子都淹在了雨水窪中:“從今之後,本座與列位將士一道在這深可及腰的泥水中同行同止,同苦同熬!樑機——你且傳令下去,軍中若有再敢妄言移營徙壘者斬無赦!”

待樑機出帳傳令去後,司馬懿又喚來幕府秘書郎虞鬆,自己就站在泥水之中問道:“虞君,如今本座持兵于堅城之下,駐屯於雨水泥濘之中,而欲發檄射書宣諭逆順禍福之理於襄平城內的將士臣民,你覺得如何?”

虞鬆也站在水窪地裡,凝眉沉思有頃,躬身而答:“啓稟太尉,先禮而後兵,先教而後誅,庸人視爲迂緩,而豪傑明其卓絕。您之此舉,實乃王者之師所應爲,自當可行。”

司馬懿微微點頭,以手撫須,吩咐而道:“那你馬上給本座擬好一份檄文草稿呈來!”

“不瞞太尉大人,虞某先前亦對此事有所思忖,早已打好了這篇檄文的腹稿。”虞鬆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笑意,款款而道,“現在虞某就背誦出來,請您詳加審聽,如何?”

“哦?原來你早就打好了這篇檄文的腹稿?難得!難得!”司馬懿微微眯上了眼,拿眼縫間的目光瞟了他一下,“那麼,你就念來給本座聽一聽吧!”

“是!”虞鬆聞言,急忙將衣領一提,整了整自己的長袍,身子一挺,開口背誦道:

告遼東、玄菟等將校吏民:

逆賊公孫淵世受國朝皇恩,本享公爵之榮與上卿之號。大魏待之極厚,一心冀其可化,不料此賊利慾薰心、性如梟獍,爲奪僞位而公囚其叔,爲謀僭號而暗結孫權,背恩叛主,惡極滔天,誘騙爾等而欲同陷大罪。

按諸典籍:十室之邑,猶有忠信,陷君於惡,《春秋》所書也。而今遼東、玄菟奉事國朝,紆青拖紫,以千百爲數,戴冠垂纓,濟濟於市野,曾無匡正獻善之言乎?龜玉毀於櫝,虎兕出於柙,是誰之過也?國朝實爲諸君士大夫羞之!昔狐突有言:“父教子貳,何以事君?策名委質,貳乃闢也。”今乃阿順邪謀、脅從奸惑,豈獨父兄之教不詳、子弟之舉習非而已哉?若苗穢害田,隨風烈火,芝艾俱焚,安能自別乎?利則義所不利,貴則義所不貴,此爲自厭安樂之居、自求危亡之禍、自賤忠貞之節、自負背叛之名,何其鄙也!蠻貊之長,如莫護跋等,猶如愛禮,以此事人,亦難爲顏!今忠臣烈將,鹹忿遼東反覆攜貳,皆欲乘桴浮海,期於肆意。當今陛下爲天下父母,加念天下新定、西虜剛平,既不願勞動干戈,遠涉大川,費役如彼,又悼邊陲遺餘黎民,迷誤如此,故遣太尉司馬等陳兵示意。若股肱忠良,能效節立信以輔時君,反邪就正以建大功者,福莫大焉。倘恐自嫌,已爲惡逆所見污染,不敢倡言,永懷伊威!其餘與逆賊交通而迷途知返者,皆赦除之,既往不咎,與之更始。

司馬懿靜靜地半閉着眼聽罷,方纔開口讚道:“很好!很好!虞君這篇檄文可謂理明詞暢,心澄文清!看來,你之天資實於公牘最相近,所擬奏諮函批,俱有大過人之處,將來必會建樹非凡——”說到此處,他雙目一睜,眸中一道亮利如雪刃的寒芒一閃而過,“不過,依本座之見,你卻可在這篇檄文本尾添上一句,‘若有一意孤行、從逆不回者,城破之日既是族誅之時,勿謂國朝言之不早矣!’”

虞鬆聞言,心頭一震,急忙答道:“是!虞某待會兒撰擬之際便將這句話添寫在上。”

司馬懿兩眼盯視着他,緩聲而道:“虞君,你心中既是早已打好檄文之腹稿,足見你亦善於藏器於身,擇時備變。這本也不錯。‘上不呼,則下不應;上不問,則下不答’,本也是中規中矩的君子處世之道。但在我司馬懿麾下,卻從不崇尚虛文繁儀,只重真抓實幹,得策輒發。你日後若是在本座面前再多幾分積極籌謀,直抒胸臆就好了!”

虞鬆聽出了司馬懿對自己半掩半藏、半吞半吐的做法有所批評,頓時雙頰一紅,慚色盡露:“太尉大人教誨得是,虞某衷心領教了。”

“懂得受教就好。”司馬懿擺了擺手,便讓他退下擬檄去了。虞鬆剛一離開,卻見帳門布簾一掀,一個銅鐘般洪亮的聲音撲面而來:“司馬太尉,您在雨水泥濘中紮營圍城。可真是持忍得住啊!”

司馬懿與裴景應聲看去,見來人乃是一個身形雄偉如山的鮮卑壯漢,深黑的長髮披散雙肩,微黃的鬍鬚斜斜上翹,兩眼銅鈴一般又圓又大,腰板挺直得如同勁鬆

,整個人舉手投足便溢出一派奪人的豪氣來。他身後跟着一個鮮卑青年,雖然身材並不很高,但也生得脖粗背厚,臉如鐵鑄,顧盼之際虎虎生威。

“莫護跋大酋長駕到——本座真是有失遠迎啊!”司馬懿哈哈一笑,也不顧帳中水深及腰,就“嘩啦嘩啦”地踏着迎了上去。

那鮮卑壯漢卻是帶着身後那鮮卑青年一齊手捂着左胸,朝着司馬懿深深彎腰一躬:“司馬太尉,莫護跋這廂見禮了!”

司馬懿卻伸出手來將他倆扶起,滿面堆笑地說道:“免禮!免禮!莫護君與本座本有同門之誼,何必顯得這麼客氣?”

原來,這莫護跋是遼西鮮卑胡族的大酋長,同時也是司馬懿師父玄通子管寧隱居遼河之濱時本着有教無類的原則收下的一名親傳弟子。所以,論起來,他自然算是司馬懿的同門師弟。這一次北伐遼東,司馬懿特意派人邀來莫護跋,把管寧先生親筆所寫的介紹函在他眼前一亮,立刻就將他延攬到了自己的帳下,擔任了平遼先鋒將軍。畢竟朝廷只撥給了司馬懿四萬人馬,而公孫淵這邊的兵力卻達十餘萬之衆,故而,對莫護跋這支強悍的地方勢力,司馬懿是絕對不能不加以借重的。

“師父所教的尊長敬兄之禮,我莫護跋衷心銘記,焉敢稍忘?”莫護跋連鞠三躬之後方纔立起身來,“司馬師兄,您不必謙讓!”

司馬懿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伸手指着軍帳正壁上懸掛着的那幅遼東全境軍事地形圖,面色一正,認真地問道:“莫護師弟來看——如今本座的意思是準備沿着襄平城四面築起一圈二百里連營,將此城緊緊圍困其中,來個甕中捉鱉,你認爲此計可行否?”

“可行自是可行,”莫護跋沉思着點頭而答,“就是隻怕這霖雨下得太大,弟兄、兒郎們泡在水裡都受不了。上一次毌丘儉將軍前來征伐之際,也就是因爲熬不過這大雨整日整夜的澆灌,沒辦法才撤軍而退的。”

“唉……行軍打仗非同兒戲,面臨艱險之際,再難熬也得熬,再難忍也得忍啊!”司馬懿伸出手掌拍了一拍自己的腰甲,深深一笑,“你看——本座不也是和前線將士一般時時刻刻泡在水窪裡處置公務嗎?”

“唔……司馬師兄您真是能以身作則,垂法於衆,我莫護跋實在敬服之極!”莫護跋畢竟曾在一代儒宗管寧先生門下受過教的,所以開口談吐之際頗有文通詞順之狀,到底與那些不知文學禮儀的粗蠻酋長大不相同,“行!我鮮卑兒郎亦自當一意追隨於您,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冒箭雨也在所不辭!”

裴景在旁邊聽得連異族客軍酋長也這樣向司馬懿表態示忠,心底暗自訝異,這位司馬太尉當真是了得,竟連鮮卑蠻子也被他收在麾下整得服服帖帖的!

司馬懿也聽過管寧的介紹,知道莫護跋這位鮮卑酋長素來愛慕中華禮儀文明,對華夏的器物典章、泱泱風範一向欣賞之極。他心中一動,便依着管寧先前所教,微笑而道:“對了!莫護師弟,本座奉管寧師父之命,特將一物贈送於你。”說着,從桌案上取過一隻紅木方箱來,輕輕打開,一派耀眼的金光頓時四射而出。

“哎呀!這不是管師父先前所戴的那頂純金步搖冠嗎?”莫護跋一瞧,兩眼瞪得圓亮亮的!

只見那座步搖冠通體上下金光閃爍,底座被雕成了一隻栩栩如生的鹿頭,鹿頭頂上分別向左方、上方、右方伸展開來七根細細長長的角枝,每根角枝上面都懸吊着一片片黃澄澄的金葉子。司馬懿將它託在手上,輕輕一搖,微風掠動,那步搖冠上的金枝金葉便閃動個不停,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莫護跋滿臉漾出濃濃的笑意來:“好、好、好……”

“來,師弟,爲兄給你戴上!”司馬懿走上前來,莫護跋應聲向他單膝跪下。司馬懿先將他頭上披散如瀑的長髮細心地綰起,然後小心翼翼地罩上了這頂純金步搖冠,再從髮髻之中橫貫了一支梅花銀簪將他這冠牢牢固定住。瞧得這冠戴端正了,司馬懿這才鬆開了手,左看右瞅了一番,呵呵笑着點頭叫好。

莫護跋戴上純金步搖冠後,站起了身,一步一搖地就踏着雨水在帳篷裡踱起了步來,好像一個得到了心愛寶貝的孩子一般興高采烈。那明晃晃亮燦燦的步搖冠,在他頭上於搖曳晃悠之間流光溢彩,當真是妙不可言!

“好了!管寧師父知道你一向喜愛他這頂純金步搖冠,就託爲兄轉送給你了。莫護師弟,你且好好收下吧!”司馬懿撫着自己黑光水滑的鬚髯,笑吟吟地說道。

莫護跋聽罷,也不顧帳中積水頗深,“譁”的一聲便跪了下去:“弟子衷心感謝管寧師父的贈冠之恩!”

司馬懿疾步上前,將他扶了起來:“師父贈你寶冠,也是希望你知書達理,將來成爲我大魏藩夷中的錚錚亮節之人啊!你千萬不要辜負了師父的這一番苦心纔好!”

“是!是!小弟一定牢記師父的苦心訓誨,一定不負師父的殷切期盼!”莫護跋兩眼噙着淚花,上身直挺着,滿臉認真地看向司馬懿,“司馬師兄,小弟這裡尚有一事請求相助——我莫護跋既已傾心歸慕華夏文明,還請司馬師兄爲我等恩賜一個姓氏,如何?”

“賜姓?唔……你既有這等誠意,爲兄倒是不當予以輕加拂逆……”司馬懿聽了,揹負雙手,在帳篷中來往踱了幾番,方纔沉吟而道,“爲兄記得,管寧師父曾經給你莫護族留下一條親筆字幅,內容爲‘慕兩儀之嘉德,羨三光之懿容’。爲兄便從這十二字中取出兩個字來,建議你們一族改姓爲‘慕容’!”

“慕容?慕兩儀之嘉德,羨三光之懿容?慕容……”莫護跋將這個嶄新的姓氏反覆地口中唸叨了好一會兒,終於伸手一拍膝蓋,哈哈笑道,“師兄你改得好!改得好!我莫護跋從此就改姓爲慕容了——小弟從此就叫慕容跋了!”

說着,他回過身來一拍那鮮卑青年的肩頭,大聲笑道:“木延!我這像海東青一樣矯健的兒子——你今後再也不要用莫護這個粗鄙的姓氏了!你的姓名從此是慕容木延了!你還不趕快向你的這位司馬師伯跪下叩謝!”

“不必多禮!不必多禮!”司馬懿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了慕容木延,同時側過頭來對慕容跋說道,“慕容師弟啊!你既已躬率全族上下歸順了我煌煌大魏,就且隨爲兄一道大展身手,狠狠地將這逆賊公孫淵一舉收拾掉!只要你立下戰功,爲兄一定不以華夷之別爲念,親書上奏,懇請陛下封拜你爲率義王!”

“瞧師兄您這話說得——師兄您的敵人,就是我慕容跋的敵人!就是我整個遼西鮮卑一族的敵人!您這樣的博學達禮之士能夠像親兄弟一般待我慕容跋,我慕容跋怎不會把一顆真心掏出來回報您呢?”慕容跋將頂上的純金步搖冠扶了一扶,滿面肅容,爽朗地講道,“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吧!”

襄平城中金碧輝煌的僞燕王宮裡,外面“嘩嘩啦啦”的暴雨擊打着屋頂、地面的聲響,絲毫也掩不住殿閣內到處飄溢的歌舞絲竹之音。

頭戴貂尾鹿皮氈冠,身披大紅綢袍的公孫淵大腹便便地踞坐在雕龍王座之上,右手執着一方青銅古爵,向座下的諸位臣僚敬酒而道:“列位愛卿!朕……朕敬你們一杯!不,不,不,咱們大家一齊來向天致謝。蒼天有意,祖宗有靈,降下神雨保佑我大燕萬世無敵啊!”

他話猶未了,僞燕的丞相王建已是諂媚地一笑,逢迎而道:“陛下!上天待我大燕真是不薄啊!上一次毌丘儉那廝率領五萬人馬進犯而來,結果在遼河西津口也被一場天降神雨淋了個焦頭爛額,撐不到半個月就倉皇而逃了。司馬懿這一次在咱們襄平城下也堅持不了多久的!”

僞燕御史大夫柳甫也站起來同聲附和道:“是啊!是啊!陛下!這神雨下得這麼大,那些魏賊在城外的營柵土山怎麼砌也砌不起來的。今天早上老臣特地登上南城牆頭看了,他們每砌起一尺,就會被暴雨沖垮一尺!一個個卻還傻乎乎地在那雨水泥濘裡做無用功!”

公孫淵聽得連連叫好,臉上五官都笑得擠成了一堆。瞧着自己的主子龍顏大悅,侍中衛演也不甘落後,笑嘻嘻地獻媚道:“就是!就是!咱們的鎮國大巫師曲尼勒說了,這一次天降神雨還要再下一個多月的時間,那些魏賊在襄平城下就算不被咱們打跑,也一定會被那平地八九尺高的雨水給沖走的——我大燕當真是洪福齊天,百靈相助啊!”

“好!好!好!多謝衆卿的吉言相獻!”公孫淵心花怒放,將青銅方爵中的美酒一飲而盡,“朕與衆卿同喜同慶了!”

正在這時,他國中的徵南將軍卑衍、平虜將軍楊祚卻面帶憂色,越衆而出,抱拳奏道:“啓奏陛下,這司馬懿佈陣用兵確是詭變無窮,奄忽如神,可謂‘瞻之在前,忽焉在後;視之在左,忽焉在右’,實在防不勝防,攻無可攻!臣等在遼河津口與他交過手,知道他的厲害。如今他已繞着我襄平城列下數百里土山連營,日夜不停地督促着魏兵頂風冒雨施工不已。倘若他這數百里土山連營一旦合圍,則我軍形勢堪憂矣!”

“這個……”公孫淵聞言,笑容頓時一僵,放下了手中方爵,神情有些沉重起來。

“兩位將軍——你們多慮了!”衛演暗恨這兩個武將破壞了場中那一派歡樂祥和的氣氛,冷冷地駁斥他倆道,“這場神雨還會持續連降三十餘日,這可是鎮國大巫師曲尼勒的預言啊!司馬懿和他的那些蝦兵蟹將怎麼熬得下去?上次毌丘儉開始不也是信心滿滿地宣稱要在天降神雨之中與我大燕雄師對峙到底嗎?結果他也只撐了十二三天就丟盔棄甲而逃……”

“衛侍中!神雨再厲害,也終究會有日出雲收的一天啊!”楊祚苦苦地勸說道,“咱們襄平始終是一座孤城。萬一到了天晴雨住的時候,司馬懿和魏賊卻若仍是堅持不退,咱們又該怎麼辦呢?”

“這有何難?這有何憂?”衛演滿不在乎地說道,“到了那時,他們早被神雨一個個澆成落湯雞了……就算他們想要前來挑戰,亦已被耗得士氣大弱,兵威重損,筋疲力盡,我大燕雄師正可以逸待勞,一鼓而全殲之!”

“唉!衛侍中你沒見過魏兵的厲害!你不知道,聽說那鮮卑蠻子莫護跋也率衆投奔了他司馬懿。司馬懿而今是如虎添翼,銳不可當啊!”卑衍雙眉緊皺,仍是憂慮不已。

“這也沒什麼可擔心的!”公孫淵雙目一擡,向座下羣臣緩緩掃視過去,“他司馬懿拉攏了遼西鮮卑蠻族,難道朕在外面就招攬不到幫手嗎?王相國,你速速派人去與高句麗國君高位宮聯絡,以重金厚禮而啖之,邀請他在適當的時候配合咱們一齊聯手對司馬懿這隻老狐狸實施腹背夾擊!”

高句麗國將軍高允明與侍中高德來率領二萬精兵正從樑水上游南下,在泥濘道中銜枚疾進。他們是奉了國王高位宮的命令,前往襄平城外去馳援公孫淵的。但同時,高位宮也給這支兵馬的主將高允明下了一個鐵的指令,在情勢危急不測的時候,他必須服從侍中兼監軍的高德來的每一句話。

當高句麗的部隊趕到距襄平城還有二百八十餘里之遙的柳林口時,天邊已露出了一線魚肚白。

“監軍大人,大家就在這裡休息一下,用過早飯之後再趕赴襄平城下吧!”高允明瞧了瞧周圍的地勢,向高德來建議道。

“行!”高德來也四下裡打望着,一臉的緊張之色,“只是高將軍你千萬要派人加強四周的巡邏戒備。”

“是!”高允明聽了,便欲回身發號施令。就在此刻,前方猝然響起了一串悠長而渾厚的號角長鳴之聲,“嗚嗚嗚”猶若猛虎低嘯。

“有……有伏兵!”高德來和高允明都吃了一驚,慌忙各自勒住坐騎,傳令讓自己身後的部卒即刻全力備戰。

隨着號角鳴響之聲愈來愈急,在霧漫霞蒸的山林之間,一聲聲奇奇怪怪的皮鼓和哨音也交雜而起,驚得一羣羣鴉雀倉促地拍着翅膀,急匆匆飛上更高的樹枝,好奇地轉動着滴溜兒圓的黑眼珠,朝樹底下探頭張望着。

“這……這是鮮卑蠻子的聲音!”高允明有些驚駭地側頭向高德來說道,“他……他們……”

高德來兩眼緊盯前方,神情一片凝重,只淡淡說了一句:“他們已經來了!”

柳林口前開闊的空地上,已經從四面八方彙集了一眼望不到邊的鮮卑夷人。有的頭戴羽飾,項戴骨鏈;有的腰束皮裙,赤足裸臂;有的耳掛金環,鼻垂銀飾;更有的赤身露體,在頰上、額上、背上文着各種鳥獸圖案。再看他們的手中,各種兵刃在晨暉下映着森森寒光。彎的,直的,長的,短的,粗的,細的,帶刺的,弧圓的,奇形怪狀,神神秘秘,讓人瞧了心底犯怵。雖然他們個個生得奇模怪樣,未習教化,卻又能很好地應着皮鼓和哨音的節奏虎視眈眈地迎上前來,很快就在高句麗大軍面前列成了一個整整齊齊的方陣。

鮮卑蠻子征戰殺伐的厲害,高句麗國士衆早就親身體會過了。所以,高允明和高德來都變了臉色,急急傳令道:“三軍警戒——結陣迎戰!”

正當高句麗士卒們挺戈勒馬全力戒備之際,卻聽號角之聲愈來愈近,鮮卑夷人的陣形像波浪一般從當中分出一條寬闊的通道來。一杆寫着“魏太尉司馬”五個大字的黑色旗幟一馬當先,緊隨而來的便是鮮卑大首領慕容跋和大魏後將軍牛金。

“魏……魏狗也來了!”高允明一下握緊了手中的刀柄,側身瞧了瞧高德來,“監軍大人,咱們是衝上去和他們……”

他話猶未了,“嗖”的一聲尖嘯掠空而來,一支羽箭猶如白光一閃,瞬時插落在他胯下坐騎蹄前一丈開外的草地上!

隨着這支飛箭而來的,是牛金沉緩的聲音:“高句麗屬國諸位大人,本將乃是大魏後將軍牛金,今日特奉司馬太尉之令,前來迎接爾等一同赴襄平城下會師共討逆賊公孫淵!”

他一說完,右手舉起令旗高高一揚,四下裡頓時鴉雀驚飛,一杆杆魏國軍旗驟升而起,一列列魏國騎兵如同一堵堵鐵牆一般平地冒出,將這支高句麗隊伍圍了個水泄不通。

高允明擡起頭來,舉目四顧,見得這四面魏兵大陣的後面仍是黑影幢幢,不知那裡還埋伏了多少魏軍步卒和鮮卑蠻子。看來,這一番是凶多吉少了!他把嘴脣抿得緊緊的,將鞘中寶刀正欲一把抽出——

這時,一隻強勁有力的手倏地伸過來扣住了他的右腕,讓他一時拔不出刀來!他駭然轉頭,卻見高德來向他輕輕搖了搖頭,目光裡盡是不允之意。

“監軍大人,您……”高允明不禁一愣。

那高德來面色極爲肅重,朝他飛快地塞過來一條黃絹詔書,低低地講道:“允明,你且看一看大王的這道密旨……”

高允明急忙打開那詔書一瞧,只見上面寫着:

諭告諸位援燕將士,此番西擊,見可而進,見難而退,見圍而降,隨機制變,勿得自損王師。高句麗王手詔。

看罷此詔,高允明只得長嘆一聲,放開了緊握刀柄的右手。

然後,高德來一正衣冠,展顏而笑,忽地躍身下馬,立在草地之上,身形一低,迎着牛金、慕容跋深深一揖,道:“天朝大臣在上,微臣高德來、高允明,特遵本國大王高位宮之令,正欲率兵前來與天軍會師於襄平城下,共伐公孫逆賊……”

(本章完)

第七章 建奇功,遭外放_神秘的“觀風巡檢”第九章 暗通賈詡,助曹丕上位_酷刑逼供,招出“幕後黑手”第七章 搶奪夏口_金蟬脫殼第二章 司馬徽蠱整水師_曹操強壓荊州地頭蛇第九章 暗通賈詡,助曹丕上位_青芙被抓第四章 火燒連營_閱兵第四章 智除異己,司馬懿三做託孤輔政之臣_司馬懿的高帽子第一章 入仕丞相府_無辜慘死的婢女第五章 諸葛亮揮師進犯_擇將出徵第八章 帝室的沉浮_周宣解夢第七章 裝癱拒入曹營,密謀大計_司馬家的大秘密第七章 裝癱拒入曹營,密謀大計_袁紹兵敗身亡第二章 退吳之戰_巧勝吳軍第十章 司馬懿最後一擊,三國盡無敵手_天下歸心第七章 蜀魏之爭_木門道的捷報第四章 三寸之舌,智退董卓殘兵_屈伸之訣第一章 入仕丞相府_雙劍合璧第九章 滅曹爽,司馬懿獨攬大權_逼死陸遜第一章 司馬懿初掌兵權_錦囊妙計第五章 隱姓埋名,初入仕途_藏得再深也會露馬腳第三章 弱曹四步走_情爲我所用第七章 搶奪夏口_心照不宣第二章 退吳之戰_巧勝吳軍第八章 司馬懿密盟孫劉_曹操駐紮荊州第二章 死諸葛“嚇”走活司馬_桓範設局第五章 司馬兄弟招兵買馬_司馬懿大壽第三章 弱曹四步走_苦肉計第六章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_賈詡做了一個夢第七章 裝癱拒入曹營,密謀大計_曹操徵辟,先禮後兵第三章 從名師,學帝王之術_讀《史記》,觀天下第七章 建奇功,遭外放_司馬懿被曹操玩弄於股掌之間第三章 弱曹四步走_苦肉計第三章 弱曹四步走_曹家的四大阻力第七章 建奇功,遭外放_奪民心第十章 司馬氏權傾朝野_勸進第五章 暗礁突現_借力採力第八章 曹爽惡事做盡,司馬懿待時而發_排除異己第七章 裝癱拒入曹營,密謀大計_袁紹兵敗身亡第十一章 埋首庶務,籠絡人心_誰才能坐得穩這江山?第五章 暗礁突現_司馬家潛伏了二十五年的頂級特務第九章 滅曹爽,司馬懿獨攬大權_逼死陸遜第七章 欲擒故縱,司馬懿告老還鄉_司馬懿還鄉第七章 建奇功,遭外放_辣手除酷吏,安一方之民第三章 掃平叛將孟達_四面下注第五章 暗礁突現_借力採力第十一章 埋首庶務,籠絡人心_眼線遍佈,盯緊曹魏第五章 暗礁突現_“鬼才”賈詡的前世今生第六章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_揮師,南方第六章 不戰而屈人之兵_謠言四起第六章 收集民意,助曹操上位_敲山震虎第四章 火燒連營_東風乍起,火燒赤壁第六章 收集民意,助曹操上位_“復三公”是假,“廢三公”是真第四章 掌控曹家半壁江山_徵吳新策第七章 建奇功,遭外放_曹操的擔心第四章 火燒連營_英雄同心不同志第四章 曹操一出錯,司馬氏笑了_曹丕這顆棋第七章 搶奪夏口_長阪橋頭張飛一聲吼第六章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_徹底搞定曹丕這顆棋子司馬懿吃三國2第十章 魏代漢主_曹操的臨終遺言第四章 曹操一出錯,司馬氏笑了_漢室骨鯁第二章 回鄉招兵屯糧,蓄養死士_糧草第六章 不戰而屈人之兵_通達時務第八章 司馬懿密盟孫劉_曹操駐紮荊州第七章 建奇功,遭外放_司馬懿被曹操玩弄於股掌之間第二章 司馬徽蠱整水師_血陰蠱第二章 退吳之戰_巧勝吳軍第三章 掃平叛將孟達_收復新城第九章 暗通賈詡,助曹丕上位_劍拔弩張第二章 回鄉招兵屯糧,蓄養死士_司馬家族的未雨綢繆第二章 司馬徽蠱整水師_憋屈的蔡瑁第五章 暗礁突現_司馬家潛伏了二十五年的頂級特務第四章 三寸之舌,智退董卓殘兵_周宣占卦第三章 移花接木,剪除曹操羽翼_賈詡的三大防疫步驟第十章 司馬懿最後一擊,三國盡無敵手_再無敵手第六章 一舉成名天下知_裂變第二章 死諸葛“嚇”走活司馬_諸葛亮的遺策第二章 司馬徽蠱整水師_形勢逼人,曹操不得不速戰速決第五章 隱姓埋名,初入仕途_藏得再深也會露馬腳第三章 移花接木,剪除曹操羽翼_蔣幹過江第七章 裝癱拒入曹營,密謀大計_後花園裡的秘密第二章 司馬徽蠱整水師_憋屈的蔡瑁第七章 搶奪夏口_常山趙子龍第八章 司馬懿密盟孫劉_今日何日兮,得遇君子共一舟第九章 暗通賈詡,助曹丕上位_司馬孚殺青芙滅口第十章 魏代漢主_襲吳還是擊蜀?第三章 從名師,學帝王之術_一代鴻儒第十章 司馬氏權傾朝野_勸進第九章 暗通賈詡,助曹丕上位_殺招第一章 入仕丞相府_出山!第六章 收集民意,助曹操上位_司馬懿的官路第二章 退吳之戰_算無遺策第五章 暗礁突現_火浣布衫第五章 隱姓埋名,初入仕途_假話要真說第七章 蜀魏之爭_暗算第七章 裝癱拒入曹營,密謀大計_司馬家的大秘密第七章 搶奪夏口_心照不宣第七章 裝癱拒入曹營,密謀大計_曾經如此地接近死神第三章 魏帝的反擊_朝中新局第三章 從名師,學帝王之術_讀《史記》,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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