鸑鷟阿紫的消息終於傳回來了,也算合情合理,但實在沒法深究!人皇的暗宮就是他的天路山,其實這很難想到嗎?
而斯人數次到廣成正教,卻根本什麼都不曾察覺到過。他心裡知道找人皇所在一般人指望不上,和實力還沒關係!但小黃和小青空活萬年,卻遠沒有匹配的能力。
小達和小美找不到還好,若真稍被發覺,那就和自己送上門沒什麼區別。龍魚母子終究是因爲斯人的血復活,也不能去。所以只有阿紫,實力也值得信賴,關鍵的確沒有其他選擇了。
可實際上如果沒有意外,阿紫這趟也只會白跑。但人皇手下的靈丹幾乎已經用盡,所以正在到處捉妖取丹代替。也因此阿紫找不到他們,但感到大量妖氣可一點不難。
可就明明在那,但卻始終沒人發現過,顯然一定存在某種強大的特別禁制,否則起碼斯人沒理由發覺不了。
思來想去好像只有一種可能,就像人皇昔日囚禁母親用的正是魔獸精魂。天路山中應該也暗藏某種特別的元力,極有可能就是“混沌”。
黑巫仙昔日與其勾結,獲取混沌元力顯然不難。可如此一來,顯然事情會比自己想象還要複雜困難。但既然地方已經確定了,斯人還是決定做好一切準備……
斯人說話從來沒什麼顧忌,他直說各派普通弟子不用白白去送死。而最關鍵的部署就是龍魚母子,斯人讓徐徐、因果、李涵哲和小達、小美隨之同去。
從祠堂外和斯人說過話後,緋色就不見了。但斯人本也沒想過讓她參與,畢竟爲了救自己,她已經幾乎耗盡了修爲,何必白白送命?
能用的人都派出去了,斯人坐在自己房間裡反覆斟酌,思量,一遍又一遍的確認自己計劃中每個細節!
房門打開,白玲瓏和楚瑤手挽手進門。看他獨自坐在那出神,一時沒敢打擾。
好半天,斯人長出口氣,事到如今也就這樣了……
“你們……”
“斯人!也許會讓你感到爲難,但我真的想能做點什麼。也許現在的我確實沒什麼大用,可我並不想坐着等結果。”
斯人微微蹙眉,其實也能明白,楚瑤現在雖然還活着,但她心裡的負擔實在太重了。讓她獨自留下等待,無論結果如何都將十分煎熬。不能參與這關鍵一戰,她心中的悲苦恐怕也將伴隨一生!
思忖半晌,其實斯人是可以幫楚瑤恢復修爲,甚至突破更高極限。但一來不太方便,二來事實上一個人的天賦是不是真的就決定上限?
可如果本人不能承受那麼大的力量,強行突破極限只會適得其反。
此時的斯人修爲雖然還不如曾經,但靈力其實遠勝。也因此他才終於明白了昔日扶桑神樹上,狐帝對自己說過的真是一點不假!
但關鍵靈力只能對“靈”才能發揮最大效用,此外就只限輔助而已了。畢竟靈力本身並不具備破壞力,只是現在難免有些尷尬!
白玲瓏輕輕湊到他耳邊:“姐都說了,你以爲來找你聊閒篇的……?”
斯人一怔!緊蹙眉頭,正想拒絕!白玲瓏輕輕嘆道:“斯人,這次我們或許都會死,可如果有一線希望,爲什麼不試試?再說了,你自己捫心自問,對阿瑤是不是真的毫無情意?”
“玲瓏,我……”
“你不用擔心我!真的,買東西還有先來後到。雖然感情那麼算不太合適,但你是個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人。至少總不讓自己後悔,你說的……?”
斯人其實對楚瑤當然不是毫無情意,他只是不想對不起白玲瓏,但其實看出來的人比他能想到的更多!
嚴素素和緋色所以私下把實際情況告訴她們,讓她們自己選擇,關鍵是所有人都明白這一切斯人才是最關鍵的!而他如果無法不能提高修爲,你吃醋,你害羞,難道比 活下去還重要?
最後這段日子,斯人除了練功,就是一隻緊握着承戾劍。至於這一戰,其實絕大多數人顯然恐怕連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像現如今的瀞靈派,合不合適另說,去幹嗎?等着被人救……?
來到山腳下,華宇宙和尚真趕緊迎過來。這陣子他們已經過數戰,但地方似乎都是些沒有神智的……可好像又不是殭屍!而因此他們終於明白斯人的決定沒錯,正因爲在此都是精銳高手,所以至今損失很少,若是真大舉來拼命,都感到難以想象。
斯人也明白人皇是破釜沉舟了,當然他自己不會這麼認爲。因爲彼此之間的勝敗,其他人死活基本上都是無關痛癢的,他更加不會在乎那些手下的死活!而此時白玲瓏到了,那些行屍根本不堪一擊!
人們注視中,斯人走到廣成正教山門外,舉劍一擊砍倒了屹立千餘年江湖正道領袖的招牌。
此時金源宮中緩緩走出一人,大家都認識,正是浮生!
看到他,很多人都不免心裡嘆息!爲他感到惋惜。但所有人也都知道,普天之下唯有他無法背叛恩師,別人說什麼也沒用……
“斯人……”
看了眼楚瑤,浮生又看向白玲瓏:“白姑娘!用盡一切去愛的男人,就是如今這個結果嗎?”
除了斯人和白玲瓏,沒人不覺意外。因爲事實上,的確沒人想到這位少仙人竟然也曾經動過凡心!
白玲瓏微微頷首道:“道長!人各有志,何況情之一字又豈是用言語能說清的?我覺得此情雖有別彼情,但此刻道長應該能理解纔是!”
浮生淡淡點頭,看着斯人道:“斯人!家師讓我勸你不要白費心機了,但我想說也沒用!所以家師還有一言,他讓你想清楚。你知道他手上有什麼,若此時開戰,你們所有人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斯人聽了緩緩點頭,淡然一笑道:“勞駕回去轉告令師,我一定會準時前來。但他最好也別高興太早,我從來不是個會坐以待斃的人!”
“如果你以爲還和當年一樣能一死了之,斯人!我勸你別傻了。我師父不是荊浩凡,你對他沒那麼重要。”
“我明白!但我也知道他依仗的是什麼,所以明日一戰,誰勝誰負也未可知。”
“哼!很好!你的遺言我會一字不差轉告家師,不過也會等着看看,希望你別讓我太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