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身不由己

三教大會是全江湖最盛大的慶典,各門各派幾乎所有人都在盼望着在那一天有機會一鳴驚人!即便有些人不那麼在意,但其家,門派卻必然不會錯失機會!

所以,因果和李涵哲即便重要性貌似不那麼強,但作爲門派中的翹楚,自家門派也必定十分需要他們出一份力。

徐徐就沒有這麼多牽累了,哪怕此會正是在自己師門召開,但實際上同門中也未必有人希望能見到他。

而兩個朋友走了,剩下他一個人着實有些孤獨,瀞靈派當然也不會主動驅趕客人。好在如今剩下他自己,就算再怎麼鬧也沒什麼意思了。

白玲瓏多數時間在後山祠堂外陪斯人練功,轉眼一個月過去了,斯人雖然元氣未復,但也沒什麼妨礙!而三苗劍術,雖然斯人覺得不難學,但總感覺有些地方不那麼對勁,可究竟什麼地方又說不清。

而亦清等長輩心裡也思索着三教大會的日子漸漸近了,本心裡雖然不願斯人前去。即是不想平添是非,也因江湖上現下流言頗多。斯人頂着瀞靈派天才的虛名一旦到了廣成正教,勢必很難不惹是非!

但亦清也明白槍打出頭鳥,而且雖然誰出席是自家門派的事,別人管不着。但人心乾淨的少之又少,若被人說瀞靈派故意雪藏自家出色弟子,勢必更加惹人非議,之後恐怕更難避免麻煩上身!

可就算非去不可,能儘量減少麻煩總好得多!

“斯人,白姑娘!”

“拜見師伯!”

“掌門師伯好!”

“斯人身子可還有不適?”

“好多了,有勞師伯記掛!”

“這就好……!其實斯人,還有半年就是三教大會了,師伯也知道你不喜歡那種喧鬧的場合。說實話,師伯也不喜歡!但本派處於江湖,很多事也避不開躲不掉。師伯知道你不是個會隨便惹是生非的人,可卻擔心你恐怕未必能適應很多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斯人轉念問:“師伯是擔心因爲尋木的事,會有人責難弟子?”

亦清緩緩點頭:“是啊!這天下事其實說出來都簡單,人心也不外如是。但遇到事,往往因爲人心各異更容易弄得複雜。說到底,尋木時你畢竟是唯一登頂的人,也確實至少得到了一見山河仙衣。關鍵是真相信你只得到這一件衣服的人,恐怕未必很多!”

斯人雖然沒特別想過,但一聽倒也還能明白。白玲瓏疑惑問:“掌門師伯!信不信又如何?說到底,難不成那麼多江湖高人還能當衆搶他一件衣服不成?”

亦清苦笑搖頭:“明搶倒也不至於,可白姑娘!如果真是有人要搶,說不準倒簡單了……”

白玲瓏一聽愕然!斯人苦笑道:“師伯擔心的,是有人因爲嫉妒無事生非,變本加厲!”

亦清黯然點頭!白玲瓏奇問:“我實在不懂這無事生非到底怎麼解釋?聽說三教大會可是全江湖盛事,到時候各門派都會有人前往,難道偌大江湖,那麼多人就真沒個講道理的?”

“關鍵是斯人本身並非無事可講,而對他一人,旁人所謂道理則是一致。就算神樹的事可說可不說,但他畢竟曾在天涯派多年。就算別人拿不出證據,可我們自己也同樣沒有證據能去讓別人釋疑!”

“但他當時畢竟只是個幾歲的孩子,難道天涯派會讓個孩子擔負多大的任務?我倒也聽說過那個喬婉晴,但既然師父已經做主要斯人娶我爲妻,這又算什麼可懷疑的?”

亦清緩緩搖頭:“白姑娘!恕貧道直言,且不論你與斯人之間日後如何!但就江湖,你恐未必比喬家小姐更適合斯人……”

其實斯人自己對白玲瓏雖時常感到發愁!但這些老人家倒是覺得這姑娘挺難得的!以她所言,自己身爲獨女,又是三苗數百年來第一個命定的巫仙!其實乃父早就有意招贅佳婿,這在世俗其實也不新鮮!

只是白玲瓏自己頗有志向,自小就立志要找個天下無雙的丈夫。至於是入贅,還是出嫁,並不是什麼問題!

她並不是多通世故人情的人,但本族之內確實不曾有看上眼的。與亦歡之間的打賭,坦白講對她自己來說起碼一半以上有藉機出外見見世面的意思。

不過亦歡對自己徒弟,在外人面前倒着實不吝溢美之詞。見到斯人,白玲瓏曾說過,按照李涵哲、徐徐等一比較,斯人明顯品貌超然。

不過對她來說,其實不難覺察到或許是三苗功法的原因,她的靈力和中原修士頗有不同!但她對斯人身上靈力的感知卻是更強於旁人,所以別人看來斯人天生的靈力是充沛,但她更能感受到其中的純淨無暇!

說白了,世人都有獵奇之心!斯人作爲亦歡唯一的徒弟,身處江湖必然就會更受關注。加上他本身的確靈力旺盛,而且容貌俊雅,且已經展現出了出衆的實力,想要不惹人注意必然不可能。

對本門長輩來講,白玲瓏的外表絕對算得上傾國傾城,比起葉黛紋、楚瑤那早已名動江湖的美女,絲毫不遜色!而且這姑娘性格直爽,心底純潔,與斯人更是匹配!

爲此幾天下來亦清等人也想過,單就斯人未來要娶妻來講,這白玲瓏確實非常合適。興許亦歡是真有辦法給徒弟解咒,所以提前先把媳婦給挑好也不一定!

可關鍵一點,還是白玲瓏自己需要有所瞭解!瀞靈派處於廣成正教之下,在江湖正道中並非無關痛癢的門派!

假如有朝一日斯人要娶妻,白玲瓏出身三苗,對於江湖正道中人,未必會比天涯派的大小姐更容易認可、接受!甚至於喬婉晴還有可能被當做正邪兩道化干戈爲玉帛的契機,但她白玲瓏只是一個曾經與中原江湖不那麼融洽的異族女子!

白玲瓏其實自己也知道,三苗族在很早之前曾與中原江湖有過一段不太和平的時期。只是對她來說,難免覺得對自己不公平!

當然,亦清自己不會因此排斥她。可是自己能代表這一門一派,卻無法代表江湖,更代表不了,改變不了世態人心!

凡事可以往好一點方面考慮,斯人可能不會爲人非議,他自己也能因爲善良不被別人因乃師過往遷怒。可他是瀞靈派弟子,天分超然,品貌俱佳,江湖正道的希望之星!

但若真如此,那麼他的未來就更加不能只憑自己一己所想所願。因爲江湖中人都會按照他們自己的意志去對他報以期待,沒人會阻止他成家,但他要選擇的妻子,勢必不能違背四個字“門當戶對”!

人們不介意將一個必然要走上頂峰的人束之高閣,既然他已經具備太多讓人眼紅的特質,人們就會更加不遺餘力將一切超越常人的優越性賦予他!而那個時候,他但凡有一丁點無法匹配這個處於頂峰的位置,就會立刻跌入無盡深淵!

所以,可想而知,江湖“正道”顯然不會接受這個未來希望娶一個異族女子!

在亦清心裡希望白玲瓏需要明白三件事,其一是起碼目前她還不能和斯人並肩一起招搖過市。

然後斯人需要用之後的半年儘可能熟悉江湖,增長閱歷。簡單說就是,下山遊歷!

最後,因爲需要他儘可能學會爲人處世,所以師門不會有人陪他一起下山。爲的就是要然他儘快學會如何應對陌生人,以及突發事態!

善良是好事,但更需要避免因爲自己的善良,被別人當做可利用的弱點!斯人是聰明人,這一點毋庸置疑,但問題是他的聰明才智發揮的實在太少。

預想他未來將要面對的可能,剩下的這段日子,哪怕吃點虧,受到點挫折,能夠積累經驗,吸收教訓都是值得慶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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